4－14 面向未來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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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 面向未來的妖怪
光線陰暗的殿堂內，一片寂靜，巨大雕塑的身影，在星星點點的火光映照下，流露出一絲陰森與威嚴，掛滿宮牆的一幅幅繪畫，或描繪了寧靜的田園風光、或書寫著地底世界最為壯觀翻滾、更多的是毫無意義的色彩堆疊，不分大小、不辨內容，就這麼密密麻麻的掛滿了一面面牆壁，如果說壁畫是對殿堂的裝飾，那這無數的繪畫，便已經把這座宮殿主人的怪異，完美無缺的展示在了，每一個在意或不在意到訪者心裡。
這裡，是地靈殿，準確的說，是地靈殿的主殿。
並不大，方圓也就30米左右，沒有專門的所謂金頂，地靈殿前院的空間，在主殿的位置便已經向下收縮，連線著洞穴的頂部與底部，不規則四方形的牆壁所圍攏的小小空間，便成為了主殿的全部所在。
這裡，是覺的居所，自一百年前它建成的那一刻起，覺便再也沒有搬離過這裡。
當然，這裡也是戀戀的居所。
甚至，覺與戀戀在分別在兩個房間生活了十年後，便不約而同的睡倒了一張**，然後就這麼一直下去了。
今天，依舊如此。
“戀戀~，戀戀~，起床了，已經到早上了。”
穿戴整齊的覺，繞道床的另一邊，拍了拍只露出一頭銀髮，其餘全部隱藏在被套中的小小突起，用一如既往的淡然語氣，說出了一如既往的話語。
“嗚——，不要。”
小小的突起蠕動了一下，發出了柔柔的、悶悶的聲音。
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的覺自然不會露出任何的表情，再次拍了拍戀戀因為睡覺而弄得亂糟糟的銀髮，說道：
“快起來吧，雖然沒什麼事，但保持一貫的作息時間，還是有助於身體成長。”
覺的勸說讓小小的突起停止的蠕動，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掀開，露出戀戀那張極不情願的小臉，然後抱怨著爬下床，開始地靈殿週而復始的日常。
顯然，會這樣想的人，那真是太甜了。
短暫的寂靜之後，幾根潔白的手指伸出了被單的邊沿，稍稍下拉，露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帶著朦朧、帶著沒睡醒的迷糊，漫無目的地掃視了一下四周，隨後吧視線定格在了站立在床邊的覺身上，凝視了一小會，緊接著，抓住被單的雙手使勁一扯，戀戀的頭已經被自己完全蒙了起來。
“不要，現在這麼早，戀戀才不要起來，戀戀要繼續睡覺！”
或許是因為已經被完全遮蓋的緣故，戀戀的聲音聽起來模糊不清，反正站在一旁的覺是完全沒有聽清楚，不過這並不妨礙覺理解戀戀那不耐煩的感受。
‘看來是要採取一點手段了。’
默默的在心中下了這麼一個決定，覺一步走的床的邊沿，伸出小手輕輕的放在了被單上方，下一刻行雲流水的動作便要將戀戀身上最後一層屏障。
溫暖的觸感出現在了手背，隨之而來是不可撼動的大力，讓覺的動作變成了不可能，除非覺想彈開戀戀的小手，顯然覺是不會這樣做的。
“起來了~。”
面對伸出一隻手臂，被迫露出整個頭的戀戀，覺萬年不變的聲調似乎摻雜了一點小小的得意。
“嗚，姐姐好壞。”
嘟起小嘴，戀戀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快點穿衣服吧，我去準備早飯，不來冷了可不要怪我。”
揮了揮手，覺徑自離開了臥室，隨著覺身影的消失，原本昏暗的臥室突然亮堂了起來，四壁上的電燈發出柔和的光芒，即便不怎麼刺眼，也讓之前一直在黑暗中睡眠的戀戀，再也沒有了躺下去的**。
“壞姐姐~”
再次抱怨了一句，戀戀不得不跳下了床，開始又一天新的生活。
而後，便是一如既往的日常。
早餐之後，將收拾的工作交給戀戀，覺離開了二樓的餐廳，走上了通往頂層的樓梯。地靈殿主殿的結構，並不是一個上下聯通的大殿，除了中心留下了一個四方通達的天井以外，剩下的回字形區域，便全部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房間，階梯位於天井，螺旋的階梯之間，便是每層迴旋貫通的走廊。
很簡單的設計，也很實用。
第一層很高，差不多有全高的一半左右，中軸線是貫通的大道，連線著前院與通往中庭的道路，寬闊的門洞沒有任何障礙物阻擋，除了方便交通之外，主殿本身的存在，其實已經起到了關卡的作用，因為裡面住居著地靈殿唯一的主人，也是最高的戰力。
通路的左右，是兩個公用的大廳，分別起著組織大會與組織大宴的作用，雖然後者的使用機率要要遠大於前者，但兩者的大小其實是一樣的。其上的幾層是地靈殿的行政區域，類似阿燐這樣的族長類存在，總不可能在自己的家裡處理公事吧，瞭解人類社會組織方法的覺，便將中間層劃給了地靈殿的管理層，辦公用、集會用。
最上面的兩層便是覺真正的家了，倒數第二層是各種雜七雜八的房間，最上一層是覺與戀戀的臥室，哦不對，戀戀的臥室由於戀戀已經搬到了覺的**，被覺改造成了類似書房的存在，寫作、閱讀、研究、繪畫，掛在主殿牆壁上的無數畫作，其中有一半是覺在這個大殿式的書房中創作出來的。
至於另一半，恐怕天都不知道戀戀是什麼時候弄出來的吧。
總之，當寫實派的畫作與抽象派、意識流的神作，交相鋪滿整個牆壁的時候，原本裝飾華麗的地靈殿主殿，流露出來其實，到有幾分與幻想鄉著名的詭異建築，吸血鬼的紅魔館有那麼幾分相似了，一個的永遠不變的紅，一個是變幻莫測的彩。
就如同雷米莉亞不會對紅魔館產生厭煩一般，覺在穿過掛滿畫作的走廊，進入自己的書房的一路上，覺完全沒有任何的停留，就像完全沒有在意景象的怪異一般，而事實也正式如此。
吱~~~~~~咚——
門自動關上了，隔絕的外部的喧囂，不再管戀戀會跑到哪裡去，也沒有心情去監督或者欣賞下方幹道上來來往往的“寵物”們，在一百年來的每一天，覺更多的時候會把自己關在這個封閉空間中的封閉空間中，用自己的幻想與妄想，來譜寫最為神祕的篇章。
是的，神祕的，篇章。
推理小說、靈異小說、幻想小說，現實中流傳著的無數曇花一現的小說大家，說不定便有幾個是覺曾經用過的筆名。交響樂、鋼琴獨奏曲、電音，那些記錄著曾經經典的cd中，可能就有覺流傳出去的音符。
但這一切的作品，無不充斥著天馬行空的想象，與常人無法理解的妄想，讓真正能夠欣賞的人，都被歸為了天才、瘋子、笨蛋一類。如果不瞭解的人，在遇見了如此冷漠而又孤傲的覺之後，讓它去分辨主殿牆壁上那些畫作是覺所做，那不出意外的，正確的機率一定不出百分之一。
寫實風格的不是覺的作品，那些充斥著絢麗，而有無法分辨事物的色彩的作品，那些被稱作意識流、抽象派的畫作，才是覺的真跡。
很難想象吧，平日總是陷入無意識狀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的妹妹，能夠做出那些可以媲美攝影的畫作，而嚴肅認真、只是淵博姐姐，反倒是實打實的抽象派畫家。如果說吸血鬼是貴族，只知道戰鬥與享受的話，那身為大妖怪中的異類的覺之一族，則是實打實的大師，無論在任何方面，都是能夠站在世界巔峰的大師。
即便它們的外貌，與它們的內心，嚴重的不符。
不停的創作，不停的發覺，這才是覺之一族真正的生活姿態，造物者給了覺之一族能夠看透萬物的眼睛，就是為了讓它們能夠順利的完成這一過程，發現、解析、昇華、創造，洞悉一切的真理，辨明一切的變化，用推理看透未來，用創造改變未來。
作為站在巔峰的少數種族，覺的能力無不針對著過去，而覺的影響卻輻射整個未來。
即便失去了天賦之眼，獄依舊用他一手創立的組織影響著裡世界人類的程序；即便進入了無意識狀態，戀戀依舊會把所見的世界，用最真實的手筆記錄下來。
而保持著最為完整力量的覺，在建立了地靈殿的同時，也無時不刻的用自己的方式解讀著這個世界，解讀著這個世界的主宰，人類，那無比複雜的內心。
這隻能有覺來完成，而成果卻遙遙無期。
覺並不擔心，作為妖怪，漫長的生命完全可以用那些哲學家想象不到的積累來完成這一過程，而完成這一過程的前提保障，便是覺可以安心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而不是隨時都要操勞地靈殿這座外殼的瑣事。
隱藏在地靈殿的入口，有覺製作出來的監視用外接眼球，雖然不能如同第三隻眼般明鑑萬物、傳遞妖力，但影象的傳送還是很清晰的。此刻，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騎著掃帚，穿過了作為地靈殿大門的阿燐與阿空的雕塑，正式侵入了地靈殿的領土。
‘是時候解決最後的問題了。阿燐、阿空，地靈殿少了你們，真的很難順利下去啊，就讓我把你們帶回到我的身邊吧。’
站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遠方四散飛濺的彈幕，覺已經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