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堅守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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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堅守的老者
出了是非曲直廳,覺並沒有看到本應同路的幽幽子的身影,‘或許她已經早早趕過去了吧。’覺如此想到,便沒有在管幽幽子的事。
沿著地獄寬闊無人的街道,覺向著城外飛去。來時沒有仔細觀察,前進中的覺發現,地獄街道兩旁的房屋雖然仍然沿用了傳統的日式建築,但其實無論是建築材料甚至偶爾閃過的內部裝飾,都同外界的近代風格差不多,完全沒有落後於時代的感覺。
‘映姬看起來雖然過於死板,嚴加管束的同時又容易感情用事,但無論是搬遷地獄的一系列工作,還是對現在地獄的管理,都看得出映姬其實非常的能幹呢。作為灼熱地獄的主人,日後一定會面臨映姬面對過的許多問題,時刻用心的同時,也應不忘向映姬請教才是。’
望著地下而偶爾路過的地獄工作人員,行走跑動中都帶著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笑容,覺在心中默默激勵自己。很快,遵照映姬的提醒,從城門洞中飛出地獄,覺又一次來到了冥界無邊廣闊的大地之上。
回頭看向那看似巨集偉而又無人把守的地獄城牆,覺回想起之前離開時映姬的話:
“覺大人,忘了告訴你一聲。地獄的城牆雖然看上去只是嚇嚇人的,沒什麼防禦力。其實城牆之上設定了大量的自動防禦陣法,如果貿然從城牆上飛躍,不免要受到法陣的攻擊。如果映姬沒記錯的話,每丈城牆的防禦火力,差不多相當於六門戰列艦炮齊射的威力,覺大人要小心才是。”
想到這裡,覺不由得感到一陣汗顏,每丈六門戰列艦炮,這十里長的城牆全部發動得有多大的火力啊。在覺的記憶之中,發生在不久之後的中日甲午海戰,糾結全日本的所有戰列艦,主炮的數量都無法上百,便可以打得一個北洋水師全軍覆沒。算下來,這段城牆的等比的戰列艦炮,怎麼說都有上萬了吧。
‘即使每個法陣都是一次性的,地獄的防禦力量就不是隨便一個幻想鄉,靠幾個大妖怪就能比得起的,更不說什麼都沒有的灼熱地獄了。這些歷史久遠的勢力,看上去都衰落無比,實際上能夠存活到這個時代,哪一個沒有點後手啊。地獄如是,天界啊、鬼族啊都應該差不多。’
‘不但區域、種族、勢力有這個特性,那些經歷過時代變遷的浩劫的大妖怪,每一個都是能夠在歷史的潮流中屹立不倒的勇者,活得越久越是深藏不漏。四季映姬、星熊勇儀、八雲紫、八坂神奈子,這些大妖怪平日看起來不是能力平平,就是故弄玄虛,真正的想法與後盾都不是僅僅憑藉讀心便可以瞭解清楚的,更不要說年齡最長的八意永琳了。或許,永琳說自己沒有辦法恢復爸爸的第三隻眼,也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特殊原因才對。’
古明地覺感到自己的思維飛的越來越遠,趕緊甩了甩頭停止思考,睜開第三隻眼,對四周來了一個全方位掃視。
很快,覺注意到一個方向的空氣傳來的思考迴路,比之其他方向要複雜許多。明顯的,這是戰鬥的餘波攪亂了空氣的結構所致。
沒有猶豫,覺那小小的身影在天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向著波動傳來的方向加速飛去。
――――少女飛行中――――
十分鐘後,覺來到了十方斬魂陣殘骸的邊緣。散亂而密集分佈的斬痕,剛剛冷卻不久、還冒著絲絲白煙的、由熔岩凝聚而成的玄武岩,隨處可見的深深扎入地面、樹幹中的尖刺,以及飄散四處的怨靈餘火。不用仔細思考,覺已經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有妖忌、阿空、阿燐參與過的大戰。幽幽子的反應已經證實,這場戰鬥妖忌輸了,還受了不小的傷。
‘只要找到阿燐與阿空,再將受傷的妖忌帶回地獄,不用向閻魔解釋什麼,在這之前幽幽子一定會因為顧及與閻魔的關係,把這事壓下去的同時,答應將怨靈交給我管理、並且永不插手舊地獄這個並不苛刻的條件吧。’
向著戰鬥最激烈,破壞最嚴重的地方走去,覺如此計劃著。
三分鐘後,當覺到達戰鬥的中心的時候,出現在覺眼前的並不是嬉笑著等待自己的阿燐與阿空,而是一位身穿青綠色長袍,拄著太刀癱坐在地上,默默無語的老者。
直到覺走到老者的身前,覺才發現老者的身上到處都是滲著血跡的傷口。似乎是現在才發現接近的覺,老者這才將一直低著的頭抬起來,兩眼無光的看著用雙手慢慢撫摸著胸前的眼球、微笑著注視自己的覺。
“魂魄妖忌?”覺問道。
“……正是在下。”
向四周望了望,覺繼續對著無動於衷的妖忌問道:
“嘞,你又有沒有看見阿燐的阿空,她們應該和你交過手了吧。”
妖忌沉默。
“先勉強把阿空打敗,又被隨後趕來的阿燐打個措手不及,現在正在後悔自己的修行不夠,還在想著怎麼回報你的幽幽子大人?”
一直面無表情的妖忌這才驚訝的看向說出自己心事的覺,嘴裡念出三個字:
“古·明·地?”
“原來你也認識我爸爸啊,看來我爸爸的名氣還真大呢。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事的時候,我的寵物打敗你之後,跑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
聽到覺的再次提問,妖忌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勉強用太刀支撐著站起身來,略顯慌張的轉動身形四處尋找著什麼。
“在找你的半靈嗎?不用擔心,我想應該是被阿燐收走了。既然剛才你回憶過阿空被阿燐安置在手推車裡,自然是為了讓阿空早點接受治療;又不能完全把你扔在這裡,收走你的半靈帶回地獄自然是第一選擇。”
觀察到妖忌擔心自己的半靈,覺開口安慰道。隨後又皺著眉頭嘀咕:“不對啊,如果阿燐是向著地獄前進的,在來的路上應該能夠遇見的。算了,反正這冥界也沒什麼危險,阿燐應該能夠回到地獄的。”
此時,聽到覺的解釋的妖忌已經緩過神來,將雙刀收到身後拴好,對著覺說道:
“雖不知這位古明地家的大人的名號,但也明白不是妖忌現在能夠窺覬的。既然大人已經找到了這裡,妖忌任憑處置,只是希望古明地大人不要為難幽幽子大人。”
“欸~,我還沒有告訴妖忌我的名字嗎?”覺驚訝道。
“尚不知大人名諱。”
覺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做出一副威嚴的姿勢:
“我的名字是古明地覺,乃我父親古明地獄的長女,是灼熱地獄的主人。”
“覺大人是嗎?那麼,請問覺大人為什麼要插手怨靈的事呢?”
躲開妖忌咄咄逼人的視線,覺將頭偏向一旁,慢慢撫摸著胸前的第三隻眼,反問道:
“那你又為什麼要伏擊阿空呢?”
坦蕩的,妖忌回答道:“自然是遵照幽幽子大人的指示,在同覺大人正面爭奪怨靈的管理權不佔優勢的情況下,採取武力解決的方法。伏擊那隻叫做靈烏路空的地獄鴉,自然是因為對方的力量最強。幽幽子大人認為只要打敗了她,無論是那隻火焰貓還是覺大人都不足為患。不過,在同那隻火焰貓戰鬥之後,以及剛才瞭解到覺大人的名號,妖忌自認為幽幽子大人太過大意了。”
“哦~,難道妖忌就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全憑幽幽子安排?”覺轉過視線,盯著妖忌質問道。
妖忌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
“自然是一切聽從幽幽子大人安排。”
“你說謊了哦,妖忌。”露出得勝的微笑,覺繼續逼問,“說謊在我面前是沒用的,妖忌想必很清楚吧。你的心已經告訴過我,你對幽幽子這一系列的行為,不滿有之、擔心有之,更多的是對幽幽子這麼做的疑惑,我說得對嗎?”
緩緩的走到一旁,妖忌背對著覺,遙望著冥界地平線上的紅色天體。並不明亮的光暈,透過妖忌挺拔卻又孤單的身影,投射出一抹長長的斜影,透出一股寥落、一股苦苦堅持的無阻。
妖忌沒有說話,覺卻已經探查到了對方的想法,開口道:
“正如妖忌所想,之所以點明妖忌的疑惑,還是因為我已經瞭解到幽幽子蒐集怨靈的用途。不得不遺憾的告訴妖忌,幽幽子這次插手怨靈,並沒有僅僅增強白玉樓勢力這麼簡單,而是……”
“不用說了。”妖忌打斷覺的話,轉過身來緩緩的開口道:
“是為了西行櫻是吧。”
“沒錯。”
“呵――”訕笑一聲,妖忌語氣中帶著落寞與自責:“早該知道,閒來無事的幽幽子大人憑什麼要去搜集怨靈,真的會為了幽幽子大人從來沒有關心過的白玉樓的勢力問題?但凡有一點常識的人都不會相信。”
停頓了一下,妖忌向覺解釋道:“恐怕覺大人不清楚西行妖的事,這裡也瞞不住覺大人。只是希望覺大人不要將之告訴其他任何一人,即使幽幽子大人也不行。”
“我瞭解了。”從妖忌的記憶中瞭解到西行妖同幽幽子真正的關係,覺略微感到驚訝,想不到原來幽幽子也有如此可憐的身世。見妖忌沒有習慣同自己的交流方式,準備將此祕密和盤托出,覺趕緊提醒道:
“妖忌沒必要說出來,我已經從你的想法中知道了全部。只是,之後妖忌打算如何行事呢?”
察覺到自己的疏漏,妖忌趕緊停止了說明,以防被周圍的亡靈聽到,之後傳到幽幽子的耳朵裡,那就不好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以及身後的武器,妖忌的語氣中包含著無懼一切的堅定:
“自然是全力阻止了!”
“真的嗎,妖忌?”
“當……”才發出一半的聲音被生生卡在了喉中,因為剛才詢問妖忌的並不是一旁古明地覺,而是一個魂魄妖忌無比熟悉的聲音。
緩緩的轉過身,一位身著藍色和服、帶著zun冒的少女,優雅的漂浮在妖忌身後的半空之中。
“幽幽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