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拙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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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拙劣的理由
“什麼意思？”
覺很稀有的問出了這句話，作為讀心妖怪，即使在通常對話之中，對方話語表達的資訊不明朗，透過讀心也能立刻知道對方的想法，只是面對這從任何方面都流露出神祕氣息的邪仙，很久以前覺便知道普通的讀心手段是起不了作用的。
青娥笑了笑，很坦蕩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咯，如果小五不參與到這場異變中來，小獄獄會變成什麼樣子，妾身就不能保證了。”
覺沒有立刻回答，三隻眼睛靜靜的直視著青娥，如果是懷有鬼胎的普通人，即使不知道覺那陰謀天敵般的讀心能力，僅僅是被盯著，也會受不了表現出或多或少的慌亂。但是，青娥明顯不在此列。
無法找回主動權，覺也只能順著對方的思路做出了詢問：
“到底是什麼異變，出於何種目的，竟然牽扯上了還在人類社會中的爸爸？”
“這不是很簡單嗎，如果不是因為小獄獄出了點問題，我等又何必沒事找事去發動什麼吃力不討好的，僅僅是某些為了彰視訊記憶體在這個目的設定的，異變呢？”
說出這句話時，青娥做出了一個名為“蛋疼”的表情。
得到是這樣一種雖然似乎表達了什麼，但是又根本從中找不出什麼有價值資訊的回答，覺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詢問下去好，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接受對方的指示，還是撕破臉皮滿懷惡意的去質問對方，覺做不出選擇。
還好，坐在覺這一邊的並不僅僅是她自己。
“大姐姐，爸爸怎麼了？告訴戀戀好不好？”
面對戀戀閃著淚光的大眼睛，青娥也很難說出“不可說”這三個字啊。
“當然，這一點還是必須要說的，戀戀可要聽好了～。”
看見覺也把注意力轉移過來，青娥開始說出了最關鍵的部分：
“你們都應該知道的吧，你們的父親，在同龍神搏鬥的時候被廢掉了第三隻眼，以此為契機，在其後的上百年時間裡，獄都以恢復第三隻眼為理由，呆在了人類那邊。實際上，這些年來小獄獄都幹了些什麼，你們應該都清楚吧？”
面對青娥無需回答的詢問，覺和戀戀還是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以表達對自己父親那不知所謂的行動的不滿。
“問題就出在這裡咯～”青娥接著說道，“如果你們父親僅僅是為了眼睛的問題安心做研究，即使不可能有什麼結果，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局面……嘖嘖嘖，不要問到底是什麼問題，你們只需要回答答應還是不答應就行了，具體問題時機到了自會說明。”
“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戀戀能做什麼嗎？”
沒有繼續追問，沒有斷然拒絕，也沒有猶豫著答應，覺和戀戀不約而同的直接問出了，只有成為參與者才能詢問的話題。
青娥不由得展露出欣慰的笑容，回答道：“這次異變發生在有頂天，到時你們找齊足夠的助力，從幻想鄉一路打過來就可以了，你們的父親會在終點等著你們。這次異變不會對幻想鄉造成可見的影響，所以不要指望巫女，巫女的存在只會給計劃帶來麻煩。其他的，儲存實力，全力應戰便是。”
“我知道了，具體的時間是？”
“現在就開始行動吧，記住，變化總是比計劃來得快。”
“那麼，這期間，父親就拜託了。”
對著轉身離去的青娥，覺說出了最後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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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西，學園都市……工地。
你沒看錯，就是工地。那個廣為流傳的，有著230萬常住民，其中180萬是學生，以開發超能力為主，擁有先進於外界30年科技，服務於亞雷斯塔驚天野心的國中之國——學園都市，現在也僅僅是一片工地而已。
也就在不久前，看似風平浪靜的遠東超能力協會，由會長古名地獄牽頭，展開了一項轟轟烈烈的擴張計劃。在全體高層會議中，協會元老亞雷斯塔克勞利，一個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被宣稱為死亡的人，在結束了他看似失敗的魔法師生涯之後，輾轉在古名地獄的邀請下加入協會，宣佈了學園都市的建設計劃。
透過建設廣泛型人才教育與科研機構，一來提升現有協會成員的素質、福利與社會地位，二來為有潛力成為協會成員的青少年，提供完整的超能力教育，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待到超能力成熟之後將其帶入協會，再授予超能力相關知識。
這樣做的好處有很多，協會百年來積累的資產也足夠來這麼一次大手筆，唯一的、或者說是最大的分歧，就是到底要開放到什麼程度的問題了。這之中至關重要的線，便是向不向普通民眾公佈超能力存在。
一棟用混凝土完全封閉起來的大樓，按照規劃，這裡是將來學園都市的巨集觀控制中樞，無數的電纜從地下連結至學園的每個角落，可以說掌控了這裡，便掌控了整座學園。
內部，大廳，佈滿視線的顯示器的照耀下，兩個男性的身影相對的站立著，封閉的空間隔絕了外部的喧囂，也把內部那緊張到一觸即發的氣氛，限制在這一片安靜的僅僅能夠聽到電流聲的天地內，發酵著。
“這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穿著舊式的軍服，僅僅是去除了上面的所有標識，一手揣在褲兜裡的男人如此說道。
“是啊，不過準確的說，應該是一人一妖。”
站在對面，穿著翠綠色長袍的“人類”這樣迴應。
“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自稱人類嗎？”
古名地獄抖了抖那頭黑色夾雜著紅色的後飛發，閉上眼調侃式的反問。
“為何不能，我現在的狀態，可是具備了人類的所有共性，拋去了人類的所有特性，最接近‘人類’這個定義的人類啊。”
似乎是觸到不可辯駁的堅持，亞雷斯塔一本正經的糾正了獄的“謬誤”。
“是名為‘人類’的妖怪才對吧。”
睜開眼，古名地獄的嘴角翹起了一個蔑視的弧度。
亞雷斯塔沉默，沒有再次在這個問題上反駁，僅僅是因為作為當年將他從死亡確定的狀態挽救回來的存在，對於自己現在的狀態，沒有誰比古名地獄更有發言權了，連他自己也是不及的。
思緒回到七十年前，在那個不為人知的荒野，當自己的生命漸漸流失，帶著終身未嘗所願的遺憾，離開這具已經殘缺的軀體的時候，出現在自己模糊視線中的，如眼前這一般無二的身影。
“想要活下去嗎？在不同於這個世界的另一個世界。”
充滿磁性的，穩重的讓人安心的聲音，讓即使對這個世界都已經不再信任的亞雷斯塔，也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他的問題來。
“當然。”
這是亞雷斯塔的回答，當然想活下去，好不容易探求出了這個世界的真相，要把它分享給整個人類，卻僅僅是由於科學的發展不足以解釋，而神祕學的傳統與之背道而馳，便被無情的，不對，應該是自尋死路的抹殺掉，失去生命，亞雷斯塔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
“你的研究對協會有幫助，所以我才會救你。”目視著這個身體已經死亡，靈魂卻久久不散的人類，古名地獄真誠的說出自己的由來，為的是進一步消除他的防範，畢竟如話語中所言，能夠將這個人引進協會，的確是大大的有益。“你將以新的姿態復活，如同耶穌一般，獲得任何能夠想象的力量，只要你的靈魂能夠駕馭，再為強大的身體也是能夠實現的，說說吧，你所希望的今後的樣子。”
“人類。”
“嗯？人類的樣貌可以保證，這一點不用擔心。”
“我想要……人類的身體，不是任何一種……被特定框定的人群，而是最純正的……可以代表人類的所有性質的……身體。”
即便是已經殘缺的身體，依舊被靈魂驅動著表達出了斷斷續續，卻無比清晰的話語。
“這樣嗎……，還是真實執著的人呢。”獄不可知緣由的笑了一下，“嘛，也無所謂，如你所願便是。”
象徵性的抬起右手，暗紅色的電流自身體中發出，擊破空氣，一瞬間籠罩了亞雷斯塔的身體，然後，光芒四射。
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過去。
掌控著新的身體，重新站起，感受著體內已經數十年不見的活力，亞雷斯塔抬起頭面向了身前的男子，迎向自己的，是一張保持者平淡表情的面容，與一隻伸出的右手。
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握住，沒有來得及表達什麼，對方的話語便已經傳入耳朵。
“歡迎加入協會，亞雷斯塔克勞利。”
回憶結束，亞雷斯塔再次直視古名地獄，依舊是那張不變的面容，依舊是那看不出任何特點的平淡表情。唯一不同的是，如今需要拯救與被拯救的物件，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為了您的生命，找這麼一個拙劣的理由，真是對不起您對我的看重了啊。’
似乎已經醞釀完畢，亞雷斯塔終於對面前的男子說出了真正的主題。
“會長，超能力現在不能為人類廣泛認知，你現在依舊是怎麼認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