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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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十年
雨,終於狂瀉下來!
濃重的烏雲在長空翻湧,億萬顆豆大的雨珠狠狠地砸向地面。勁厲的風呼嘯而過,連千年的巨樹都抖顫著前仰後合。不時有閃電自雲間迸出,幻成一副猙獰的面容,俯視著千水縱橫,飄搖迷o鄣拇蟮兀鮃徽笳罌褳暮湫Α?
哈尼城外東十里,飛雲峰頂。
漠桑立於一株白杜樹下,濃密而寬大的樹冠頑強地將雨隔開,但風依然不時將雨霧挾裹進來,撲打著他早已溼透的衣衫。
飛雲峰是聖都的勝景之一,相傳晨曦甫吐,峰頂最先得日。人在山巔俯瞰,惟見茫茫雲海。日出之時,光輝燦爛,雲霞呈七彩。最妙雙峰之間,壁立千仞,山風嘯過,雲皆消散,風過則雲四合,斑斕如故。相傳此處乃光明神行宮之一。光明教信徒,來朝聖地,必遊飛雲峰。這裡常年遊人如織,摩肩接踵。
可此時整個飛雲峰除漠桑外不見一個人影,連光明寺的各處殿閣都緊閉大門。
漠桑呆呆地看著視線都無法穿透的雨幕,看起來一時半晌這雨不會止息。天色漸漸變暗,漠桑原本焦躁的心也慢慢沉靜下來,感覺這世間,只有這雨,這千年白杜,和自己相伴。飛躍跳騰的雨珠,在他眼前幻出一幕幕影像來……
“漠桑哥哥,等等我呀!”總是當清脆嬌嗔的聲音在身後漸遠處響起,少年皺著眉回頭,站定。無名火在即將迸發的剎那,一觸及那純真而依賴的眼神,便黯了下來。梳雙鬟的小女孩吃力自後面趕來,蒼白的臉上淚痕未乾,嘴角卻彎出喜悅的笑容。
冷硬的心隱隱有暖意流過,沉默的少年一轉身,兀自朝前走去,耳內卻努力捕捉身後那輕輕的足音。
高地生存法則:弱者死,強者存。
野蠻人部落裡,沒有“同情”和“求助”這種軟弱的東西。
漠桑從有記憶起,就在為食物和安全而竭盡全力。直到七歲,他都**身子,白日在山野間尋覓食物,夜晚則回到巖洞,和“家”裡的七個人蜷縮在乾草堆裡。北方高地的野蠻人,自古就是大陸上的賤民。千萬年來,野蠻人的智商似乎一直沒有進化。他們有與生俱來的蠻力和特異體質,卻幾乎沒有自己的文明。
漠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斷乳後,母親就再也沒有抱過他。高地人不論男女,都得為自己的食物拼搏。母親偶爾會把吃剩的食物扔一點在他面前,卻沒有一絲笑容。夜裡在半夢半醒之間,他會不由自主地依偎到母親身邊,總被驚醒後的母親驚怒地一掌推開。野蠻人總是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性。
起初漠桑會傷心地哭泣,他的心裡時常充滿莫名的恐懼和壓抑。終於,他習慣了這一切。五六歲的時候,他漸漸感覺自己與其他人有所不同。族人個人高大魁梧,就連同齡的孩子都比他明顯高大結實。很多時候,他好不容易抓到的一隻山雞,會被突然出現的孩子搶走。他們毫不客氣地把他一拳打倒在地,然後揚長而去。漠桑根本沒有辦法反抗。高地人之間的打鬥是每天都會發生的,就算死了人,也不會有誰來追究。漠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開一切可能的威脅。為了吃飽肚子,他常常要走很遠的路,到深山裡去採果子。但是,他也發現,自己能做很多其他族人完全不能模仿的事情,比如,他會用一根細長而堅韌的藤條,上面縛上一隻青蟲,放到溪水中去釣魚。雖然成功的機率不高,但很輕鬆。其餘的人只會長時間泡在水裡,狂躁地徒手抓魚。
在他七歲的時候,漠桑已經能夠熟練地避開一切危險,靠自己的努力每天吃得很好了。他會熟練地釣魚捕鳥,會設下陷阱捕捉小獸。他知道什麼季節在哪裡可以找到鮮美的果實,他能預警危險的到來。他身材依然矮小,但變得結實而靈活。他可以在其他族人衝過來搶奪食物之前,一溜煙地爬到樹上去,或者跳入深潭,潛水游到對岸。他完全學會了高地的生存法則,甚至比很多族人生存得更好。
當後來漠桑用平淡的語氣講述童年的故事時,青雅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繼而敬佩萬分。甚至青雅的母親蓮娜嬸嬸,都讚歎不已。
“你不會是真的高地野蠻人!”青雅有次突然說。
“為什麼呢?”漠桑有些慍怒。
“高地野蠻人都很笨,而漠桑哥哥你卻這麼聰明!”青雅的語氣竟然十分肯定。
漠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知道他的確跟族人不同。童年時感覺到的差異只讓他覺得自卑羞愧,來到聖都後,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八歲那年,一個行商僅用一頭羊就“買”到了漠桑。
高地野蠻人的天生神力使他們變成最好的勞力。他們的體質也極為特異,天生可以抵抗大多數魔法的傷害!這種抗魔性,令他們成為剋制魔法師的利器。所以高地人也是天生的戰士,各國政府都會想方設法建立野蠻人兵團。
各大陸的精明商人會以極小的代價就能“買”到野蠻人的孩子,然後將其養大,再高價出售。當然跟野蠻人打交道並不容易,他們通常會直接殺死前來高地的商人,然後搶走他們隨身攜帶的食物。只有本領足以自保而並且通曉高地語的人,才有可能跟他們交易。
漠桑很輕易地就聽懂了行商的要求,是他說服了“家人”,跟隨商人哈爾德離開高地。
他曾經登上高地南邊的山頂遠眺,知道山那邊還有更廣闊的世界,幼小的心裡不止一次夢想著走出高地,只是離開熟悉的地方太危險了,他不能確定山那邊可不可以找到食物。當他驚奇地看到身上掛著奇怪片狀物的來客在高地出現時,直覺告訴他山那邊一定更容易活下來。
哈爾德帶著漠桑回到哈尼城。他是聖都一個製造燭臺的匠人,因為缺少一個可靠的幫手,就趁到巴赫國採買原料的機會,冒險到高地來。他第一眼看到漠桑時,就感覺這個小野蠻人與眾不同。意外的是,這個孩子竟然主動勸說家人賣掉自己,真令他喜出望外。
哈爾德做過三十年的傭兵,足跡遍佈大陸。他完全瞭解一個野蠻人的特點和價值,所以從第一天起,就用兩件法寶來教導漠桑:皮鞭和食物。
文明世界最普通的食物,對野蠻人來說,都簡直是無上的美味。漠桑每天只要乖乖的完成規定的工作,就可以吃個飽。而犯了錯,這一天就吃不到任何東西。伴隨而來的,還有無情的鞭打。哈爾德並不擔心漠桑會逃跑,因為漠桑的左頰上,烙有哈爾德的姓氏。作為聖都的自由民,哈爾德享受世俗國家一般貴族的權利。這個野蠻人,是他的奴隸。作為私有財產,會受到法律的保護。
青雅是隔壁賣蠟燭的商人的女兒。燭臺商和蠟燭商,向來是商業夥伴。所以青雅經常來哈爾德的店子和作坊來玩,時間久了,青雅就成了漠桑唯一的玩伴。
每個季度,哈爾德去巴赫王國採買材料的幾天裡,就是漠桑的假期。哈爾德會委託青雅的母親蓮娜照看漠桑。這些天,生性柔和的蓮娜,會准許青雅拉上漠桑在聖城閒逛。畢竟是在聖城,不會有什麼危險。
青雅會跟漠桑講很多聽來的聖教的故事和學校發生的事。教皇為全城自由民的孩子設立了免費的學校,他讓低階祭司教孩子們讀書寫字,傳授魔法和武藝,甚至從中選拔未來的僧侶和牧師。蓮娜希望女兒將來能成為一名牧師,當然,最好,可以成為生命神殿的女祭司,侍奉偉大的生命女神。可是青雅對學校生活並不熱衷,她討厭那些相互猜忌勾心鬥角的同學,特別是那些貴族子女,高傲無禮卻往往愚笨無知。有了煩心事,她就會恕恕叨叨地跟長她兩歲的漠桑述說。而後者邊工作邊聽,通常一言不發。漠桑差不多整天都是面無表情,高地的生活讓他的許多習慣已成定型,他還不太會說大陸的通用語。對野蠻人來說,是不需要語言的。但漠桑的心裡,卻一天天發生著奇異的變化。青雅放學回來,臉上的興奮和得意一覽無餘。
“我開始學魔法了!”她告訴漠桑,而後者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唉,跟你說了也不會懂。反正這是一種很好玩的事情。”青雅說著,唸了一句長長咒語,朝漠桑手一揚,漠桑的頭上落下一陣小雨。
“咦?”漠桑吃驚而又迷惘地看著天花板,心想,怎麼屋子裡下雨了。
“咯咯咯咯咯……”看著漠桑的表情,青雅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是水系的魔法,不過我還不太熟練,不能把水凝成水箭,居然搞成這樣子了。”青雅解釋說。
“你……你說的魔法,就是會下雨嗎?”漠桑驚奇地問。
“不是這樣的。”青雅不得不從最基本的魔法知識講起。
當漠桑終於聽懂後,內心震驚無比。如果學會魔法,那尋找食物不是太簡單了嗎?只要一支魔法箭就可以將天上的飛鳥射下來,再變出一團火把它烤熟,想著想著,漠桑似乎能聞到那香噴噴的烤肉味道。從此,他的心裡再也不能平靜,彷彿囚著一頭巨獸,想要掙出牢籠。不過,誰也不會知道這個小小的野蠻人想些什麼。
平靜的生活就這樣過了兩年多,直到有一天,災難突然從天而降。
那個炎熱的夏天黃昏,青雅和漠桑偷偷溜出城,在河邊的樹蔭下釣魚。長天漠漠,萬里無雲。哈尼城外的官道上,朝聖的信徒絡繹而來,這邊卻闃寂無人。
漠桑靜靜地守了一頓飯的工夫,終於扯上來一條大鱒魚。
他黝黑的臉上浮現了笑意,回頭看看青雅的反應,卻聽得頭頂有轟隆隆的巨響----卻分明不是雷聲。
兩個孩子不安地看到聖城上空快速集結著暗紅色的雲氣,雲間隱隱可見一張可怖的臉相。雲團越來越大,一閃念的時間就覆蓋在聖城之上!
幾乎與此同時,一團耀目的亮光自雲間閃起,亦是快速聚集,翻滾成一顆巨大的光球。
城外的人都驚呆了,他們不知所措地看著聖城上空的異相。
“轟……!”
那顆光球砸向城內,暗紅色的雲團也在空中炸開,所有的人眼前一片血紅!
漠桑只看見一道人影在眼前閃過,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