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一章 疫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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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一章 疫區
正值農閒時分,每個鎮子都有熱鬧的集市,延續著新年下來的喜慶。廣場上人聲鼎沸,吆喝、討論、嬉鬧混成雜亂的一片,卻讓人感到由衷的快樂氣氛。姑娘們穿著短幫平跟的黑皮鞋,寬鬆搖曳的裙襬離足踝有四到六英寸,露出一截sè彩明豔的條紋長襪,她們毫無羞澀地扯起裙襬,就著街頭藝人歡快的音樂,高興地舞出漂亮的身姿。隨時可見一對對陌生青年男女旋轉共舞,離開時手拉手,臉上洋溢著愛情的光彩。
“真是一個快樂的地方。”坐在人群不遠的臺階上,芙蕾拉輕跺著腳,搖頭晃腦地說道。華爾茲顯然不適合這樣的場合,儘管有些心癢,她只得乖乖地坐在一邊當旁觀者。
“我還是不覺得這個人可以信任。”蘭登繃著一張臉,緊緊盯著翩飛在姑娘中間的卡米羅。他華麗的技巧吸引著姑娘們愛慕的視線,不時拉出一位姑娘共舞一段,然後在她頰上輕吻一下,惹得這些熱情奔放的女孩尖叫連連。
“這話你說了很多遍了,能不能換個新鮮的。”芙蕾拉不在意地繼續隨著音樂輕晃腦袋,“別再怪我把目的地告訴他了,自從我們結伴後,受到的懷疑大大減少,我們甚至可以混跡在集市中看熱鬧。難道你喜歡過被人喊追喊打的ri子?”
蘭登不吭聲。芙蕾拉說的不錯,三個外鄉人走在路上雖然還是受到懷疑盤問,至少不會像第一次那樣不分青紅皁白地追捕,靠著卡米羅“藝術家的方式”,大部分人在踢踏舞的清脆聲音中對他們報以善意的微笑。
“我覺得我和流浪賣藝緣分不淺,在薩肯也是這樣。”芙蕾拉笑著靠在蘭登肩頭,“也許以後我們可以試試這樣的生活。對了,蘭登,你會唱歌嗎?海因姆唱得還不錯,你也會的吧?唱給我聽,唱給我聽呀!”
兩人嘻嘻哈哈鬧在一起,芙蕾拉忽然環住蘭登的脖子,目光漫shè到人群深處,顯得有些幽幽。
“這樣的ri子,可以擁有多久……”
蘭登把她拉回身邊坐好,一絲一絲細心為她整理亂髮:“還記得你第一次從死亡峽谷失蹤,回到家被關在房間裡養傷的時候嗎?你大發脾氣,我答應等你傷好後陪你周遊世界,結果事情接連發生,根本找不到這樣的機會。現在,就當是在履行這承諾,你想怎麼樣就盡情去做吧,我也不會再抱怨什麼。”
想怎麼樣就盡情去做吧,而我,會保護你。
“真的想做什麼都可以嗎?”
蘭登寵溺地點頭。
“那……我要聽你唱歌!”芙蕾拉咧嘴大笑。
蘭登露出無奈的笑:“這個……先欠著吧。”
芙蕾拉咯咯地笑,埋進蘭登的頸窩,嗅著溫熱的氣息,化開暖暖的笑意。謝謝你,蘭登。她閉起眼,安寧的感覺在心底鋪開。
“嗨——!演出結束,出發了!”清亮的聲音越過重重人聲插進來,把溫馨氣氛破壞殆盡。
芙蕾拉嘆氣附在蘭登耳邊說:“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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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羅指點給他們的路線是翻越賽裡凡山脈偷渡到薩肯,也就是他所謂的“那個”方法;而他們出發的地方離邊境城鎮什維有好長一段距離——當芙蕾拉得知她在地底走了那麼多冤枉路時,真有翻白眼昏倒的衝動。白天他們乘著普通的輕便馬車趕路,夜晚則宿在旅館,看上去和一般的旅行者無異,在風聲鶴唳的局勢下竟沒惹出麻煩。只是卡米羅一見到熱鬧的集會,“藝術家”的表演yu就會激發,嚷嚷著非要停車舞上一陣,而芙蕾拉居然也跟著湊熱鬧,每每跟著卡米羅一起衝到人群中,好奇地看著**的男女。蘭登只能無奈地跟在後面,防備著可能的危險。
“我喜歡踢踏舞!”她大聲宣稱,笨拙地練習簡單的舞步,洋溢著不常有的屬於年輕人的神采。就算是為了守護這樣的神采,蘭登也默許了這莽撞的行為。
“蘭登,你說,這樣會讓謝爾曼發現我們嗎?”有一次,她靠在他身邊,忽然問道。
“這就是你跑到人堆裡的原因?”
“嗯,以夜息的能力,應該可以的吧。”
“可是,本國都一團混亂,誰都不知道潛伏在這裡的夜息的情況。”
“這樣啊……”她有點黯然地遠望人群,輕輕道,“總有希望的吧……”
可惜被蘭登不幸言中,一直走到靠近邊境的地方,依然沒有謝爾曼或者夜息的人出現。卡米羅指著遠遠的城牆,興高采烈地叫著快到了,絲毫沒注意到芙蕾拉失望的神sè。
“前面是瓊斯羅,那是我的目的地,再往下一個城鎮就是什維,是你們要去的地方。啊哈,真高興,終於到了!——哦,桑妮,我其實很難過與你分別的,再也看不到你的笑顏讓我多麼的傷心yu絕……”
“那裡好象有什麼事。”蘭登淡漠的聲音打斷卡米羅的滔滔不絕。
卡米羅伸長脖子使勁望,嘀咕道:“那麼熱鬧,難道他們把集市擺到城外來了……”正說著,三三兩兩有人與他們擦身而過,飛奔而去,騎馬的、趕車的、徒步的,無一例外帶著惶恐的表情。
“哇,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了嗎?!”卡米羅興奮地叫著,狠狠抽了馬一鞭,馬車更快地往前駛去。
城門口站著一排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揮舞著武器不許任何人出城,可是不斷有人找到各種空隙,或者從意想不到的地方鑽出來逃離,僅僅門口這些兵力無法阻止人流的決堤。卡米羅在城門稍遠處停下馬車,拉住一位幸運逃脫的老頭詢問原因。老頭緊抓住他的胳膊,語速急促,神情激動,渾濁的眼睛shè出害怕的光。他們用的是當地方言,並不是通用的西陸語言,芙蕾拉和蘭登豎起耳朵仔細聽,還是沒聽懂一個字。
老頭扔下幾句話甩手就跑。卡米羅絞著手踱回來,極力掩飾的表情下還是透出一絲驚慌。
“怎麼了?!”芙蕾拉急切地問道。
“這個城被封鎖了。”卡米羅簡單回了句,咬住脣似乎陷入了思考。
“為什麼?”既然他不說,芙蕾拉只得再次追問。
“詛咒……”過了很久,卡米羅才擠出一句,“瓊斯羅觸怒了神,被彌諾託神詛咒了……”
“什麼嘛,因為這個他們就逃跑,連家都不要了?”沒有信仰的芙蕾拉,根本對此嗤之以鼻。
卡米羅非常緊張地抬起頭:“你不明白彌諾託神對特拉巴人的意義……”
“芙蕾拉,神對普通民眾來說,是不可褻瀆、不容違背的。”蘭登拉住一臉不在乎的芙蕾拉,低聲告誡道。
芙蕾拉看看不斷從身邊掠過往後離去的人,拼命與官兵抵抗的人,比武力威力更大的宗教的力量讓她閉上了嘴。
“即使我們進城也很難離開,還有其他路可以去什維的嗎?”蘭登問。
“這兩邊都是山,除了穿過瓊斯羅沒有其他路了。就算你想走山路,沒有嚮導會困死在山裡的。”卡米羅恢復了一點常態,指點著夾著瓊斯羅的連綿群山說道。
“那麼,就進城吧。”芙蕾拉忽然出聲道。
卡米羅指指鬼鬼祟祟冒出幾個人頭的地方:“就從他們出來的地方混進城去吧。”
“咦,你不是害怕詛咒嗎?”
卡米羅攤攤手,跳了一段“無奈的舞步”,嘆氣道:“可是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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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確很奇怪啊。”芙蕾拉忍不住喃喃道。好不容易潛進城,卻發現另一邊的城門被巨大的石頭堆堵得嚴嚴實實;回到進來的地方,那裡已經被士兵嚴密防衛起來,他們可算是真正被困在了城裡。卡米羅在指給他們城門的方向後就與他們分開,萬般無奈下,他們只能先找地方落腳,越走越覺得這裡很奇怪。
瀰漫著恐慌的城裡異乎尋常的安靜,空氣像是被巨獸的腳爪壓著,繃著蠢蠢yu動的緊張,各家各戶的門窗緊閉,透出虛偽的安寧。沒有營業的旅館,也沒有開門的商鋪,除了死寂,察覺不到一丁點人的氣息。
“就算認定了被詛咒,也應該有神職人員來淨化啊,還有軍隊,城門口有士兵,城裡怎麼一個都沒看到?這裡,這裡就像一個死城。”芙蕾拉環顧四周,問蘭登,“你發現什麼了嗎……不能用魔法真討厭,摘了得了。”
她動手摘除手鍊,手腕被蘭登忽然抓住。
“別摘。”他點了下遠離城市中心的南角,“去那邊看看。”
那是一個大教堂,人頭攢動,似乎全城的人都聚到了這裡。芙蕾拉終於看到了一個神職人員,白sè銀邊的牧師服,淺金sè的短髮,匆忙對著來來往往的人發號施令,在壓抑的人群中,他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朗。
“凱爾……”她失神道。這一幕何曾熟悉,年輕的牧師,呻吟的病人,簇擁的人群。她不覺向前急行幾步,手上傳來的力道驀然把她拉回現實。
而那個牧師好象聽到這喃喃低語,轉過身朝這邊望了一眼。那不是凱爾。芙蕾拉只覺心裡頓空,一時無法把視線轉開。對上這道視線,牧師分開人群向他們走來。
“你們是新進城的?過來檢查。”他不容置疑地說,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人一左一右對上蘭登和芙蕾拉,不由分說拉起他們的手臂使勁掐。
蘭登轉腕甩掉對方的手,芙蕾拉已經被掐出了一道紅痕,她哇哇叫著,驚道:“幹什麼!”
“謝天謝地,這個沒事。”掐她的人如釋重負地說。
牧師點點頭,用公式化的語氣說道:“冒犯了,小姐。這裡都是些傳染病人,剛才的檢查是對你們,也是對大家的一種負責。”
“傳染病?”蘭登皺起眉,看著眼前的場景。神殿中的人虔誠地向聖壇上的神像禱告,突然有人栽倒在地,周圍的人像被油潑到一樣迅速跳到一邊,空出一個無人圈子,很快有蒙著面紗的人抬走昏迷者。有個醫護人員模樣的人湊到牧師身邊說了幾句話,牧師沉重地點點頭,支開身邊兩個人。
“暈倒的人也是發病了吧?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隔離人群?你是牧師,應該明白怎麼處理傳染病。”蘭登說。
“這裡已經是隔離區了,還能跪著禱告的人不過是晚死一點罷了。”牧師異常平靜地說道,“不想死的話,最好別跨進門。”
“什麼,這裡就是隔離區?!城裡已經沒有人了,難道……”芙蕾拉驚叫道。
牧師緩緩點頭:“是的,這不是普通的傳染病,這是一場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