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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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嫂子
第五十章 嫂子
就這樣，在王洛京的蠻不講理，和夏言的妥協退讓之下，夏言便正式掛職在了國家發改委中國市場經濟戰略研究小組。
小組的辦公室一共有兩間，一大一小，小的那間自然是小組領導王洛京的專用，至於外面大的那間，則被兩排書櫃給平均分割成了三塊，分別負責中國農業經濟、工業經濟和綜合經濟的資訊整理和分析研究等工作。而作為王洛京祕書的夏言的辦公桌，就在靠近王洛京辦公室的綜合經濟辦公區域內。
夏言是小組的新人，不管是掛職學習還是別的什麼，都是需要一位辦公室的老人來帶著熟悉工作的。
於是，在安排好了夏言的工作以後，王洛京叫進來一個人，約摸三十歲左右，名字很奇怪，叫馬力，不是讓人想起兒時小霸王遊戲機裡面的一款經典遊戲，就是讓人想起歐洲的一個很委婉的女性專有名字。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其貌不揚的馬力同志居然有著清華金融博士學歷，現在在小組中是負責綜合經濟的科長。
在王洛京交待完畢以後，馬力領著夏言來到外面的辦公室，帶到一個空著的辦公桌前，對夏言道：“以後這裡就是你的辦公桌了，一切的辦公用品都放了一份在上面，用完了找辦公室主任拿就行。”
“謝謝馬科長。”夏言說。
“千萬別這麼叫，其實按照級別來算，你可還在我上面呢！”馬力說。
夏言兩手一攤：“可是現在我在你手下工作呀！都是公務員系統的，咱們得按章程辦事嘛！”
“隨你。”馬力如是說著，同時隨手幫夏言開啟電腦道，“我們這個科室是負責全國綜合經濟的分析和研究工作，綜合經濟的含義很大恨廣，主要可以看成是第三產業的研究，不過核心在金融領域。”
等到電腦開啟，馬力移動滑鼠，開啟一個文件對夏言解釋道：“這是辦公室的規章制度，你抽空看看。”
夏言點頭，馬力又接連開啟程式和檔案，同時對夏言道：“在我們市場經濟戰略研究小組的電腦上都有一個遠端平臺的連結程式，是直接連通發改委資料中心的，我們不管是任何年份和省份的經濟資料，在這裡都可以查詢得到。除了這個還有外網，這個具體的作用就你自己把握了，不過辦公電腦不允許下載，也不允許安裝任何遊戲程式，同樣不允許複製，具體的獎懲措施制度裡有寫，明白嗎？”
“明白。”夏言回答說。
“行了，那你就先熟悉熟悉操作吧，你是王組長的祕書，所以不會給你太過細緻的工作，但是這些大概的方向你還是要了解的。”
馬力這樣說著，不過他在說到‘祕書’倆字的時候，臉色很明顯有些不自然，對此，夏言只好無奈的裝做沒看到了：“謝謝馬科長。”
馬力恩了一聲，然後回去王洛京辦公室覆命去了，這個時候，一個戴眼鏡的短髮女孩悄悄靠了過來，這個女孩是辦公室為數不多的女同志之一，名叫陽光，人也很對得起自己的這個名字，很陽光。不過夏言可不敢小看這裡的任何一位同志，要知道，國家發改委公務員的選聘標準的最低要求都是碩士研究生以上的。
陽光見四下沒人注意，便悄悄對夏言道：“喂，你什麼地方惹到我們大姐頭啦？我們大姐頭一向寬巨集大量，我可是頭一回見到她氣成這樣的表情呢！”
大姐頭是小組成員送給王洛京的尊稱，不過王洛京一向與常人思維習慣不一樣，再加上她在外面比在體制內的時間更長，所以對於這個稱呼並不在意，於是這個稱呼就成了大傢俬底下對王洛京約定俗成的稱呼了。至於寬巨集大量，老實說，記仇兩天，甚至還搭上李居朋被白白***了一番，這樣的一個女人，夏言實在很難把她和“寬巨集大量”這四個字聯絡到一起。
於是，夏言思前想後道：“王組長生氣了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呢？”
陽光驚訝的看了夏言一眼：“你慘了，連惹大姐頭生氣了都不知道，自求多福吧！”
夏言還想多問一些什麼，不過這個時候科長馬力剛好走出辦公室，好八卦的陽光急忙溜回了自己位置上，夏言則是聳聳肩，開始了自己在發改委的第一天工作。
不過說起來是工作，但實際上夏言除了將那個長篇大論的規章制度看完，再按照馬力的要求，把一些基礎程式搞明白以後，就完全閒下來了，無奈之下，夏言只好開啟桌面上那個公用資料夾，這個公用資料夾實際上是一個連通整個辦公室所有電腦的共享資原始檔，也就是說，資料夾裡面的一切檔案，是辦公室裡每一臺電腦都可以隨時檢視的。
開啟資料夾，裡面大都是一些分析和研究的共享材料，透過閱讀，很容易就能讓人對全國的各項經濟資料有了一個大概的掌握，再加上這些在經濟領域頗有建樹的高材生細緻的分析，讓夏言不由想到：在新聞聯播中，我們聽到的諸如糧價平穩，產量穩定增長，以及更多簡單的百分比資料等訊息，似乎在背後也凝結了不少高學歷人群的汗水。
夏言逐個文件的檢視著，同時還不斷的拿筆在記錄著什麼，畢竟對於夏言來說，這裡面的每一份材料，都是極為難得的，而夏言也不想白跑一趟，是真的想在發改委這裡學到一些東西，因此夏言怎麼能不好好利用這個可以站在全國的最高處，縱觀全國每一處地域經濟的機會呢？
只不過比較無奈的是，夏言同時又是王洛京那個不可理喻的女人欽定的祕書，所以夏言的閱讀總是被王洛京頻頻的招呼所打斷，雖然這些招呼絕大多數都是王洛京無聊的小報復。
“夏言，幫我泡壺茶進來。”
“對不起，我沒這義務。”
“我是你領導，你身為祕書，得有為領導服務的覺悟！”
“對不起領導，我只是祕書不是保姆，所以泡茶不是我的工作。”
“好吧，那你進來把我的辦公室打掃一下。”
“好的領導，請您稍等片刻，我立即幫您聯絡負責後勤方面的人，我相信他們會很快趕到的。”
“夏言，你沒聽明白吧？我是讓你進來打掃衛生。”
“對不起領導，我剛剛翻了一下我的工作職責手冊，並沒有發現有打掃衛生這一項。”
“夏言，你是我的祕書，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要你這個祕書來做什麼？”
“是的領導，其實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您要我這個祕書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夏言，我要開除你！”
“謝謝領導。”
“不客氣，你這種消極怠工的工作作風，我會向人事司反應的。”
“我所做的一切沒有一條是規章制度所不允許的，所以領導您這麼做是公報私仇，我也會像人事司進行申訴的。”
“夏言，我知道你和李居朋的關係不錯，但縣官不如現管，和你的直屬領導搞對抗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的領導，只是我確實沒有想和您搞對抗，只是您安排的那些事的確不是我的工作職責，當然，如果領導您生氣，您的心不平靜，我倒是可以幫您下去找藥店幫您買些靜心口服液給您。”
……
夏言和王洛京的對話就進行到了這裡，只不過當夏言放下辦公電話以後，卻突然發現四周那些原本正在工作的同志們，突然齊齊的對夏言行起了注目禮，而且眼神都一樣，都是一致的不可思議和崇拜，那種感覺，就好像夏言是第一個敢向反動派的嚴酷政治說不的人民英雄一樣。
對此，夏言無奈的聳了聳肩，這時，李居朋的電話打了進來，夏言給了同志們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夏老大，你在發改委的分配結果出來了沒有，怎麼樣？”
“一好一壞兩個訊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怎麼還會有好壞兩個訊息呢？老大你先說好訊息吧。”
“好訊息是我被分在了發改委政研室綜合處中國市場經濟戰略研究小組，在這裡不僅可以看到全國的經濟資料和分析材料，對我提升認識有很大好處，並且小組的組長還是你我都認識的熟人。”
“是嗎？這很好嘛！那壞訊息呢？”
“壞訊息是這個熟人是王洛京，而且她好像還有點小心眼，仍然在為上次的事情記恨我。”
“天那！我就知道，她這是袒胸***的公報私仇啊！”
“你的說法很有建設性，和我不謀而合。”
“夏老大，那那個瘋婆娘沒怎麼著你吧？”
“有，但是都沒有成功，她現在是我的領導，我是她祕書，她剛才讓我幫她泡茶，我沒同意，她又讓我幫她掃地，我還是沒同意，她說她要開除我，我說謝謝，她好像很生氣，我就說我可以幫她去藥店買靜心口服液……就這麼多了。”
李居朋愣了半晌才不可思議道：“夏老大，然後呢？你就這麼完好無損的走出辦公室接我的電話了？”
“對呀。”
“沒缺胳膊少腿？”
“為什麼會缺胳膊少腿？難道她是傳說中的x戰警不成？”
“夏老大，說實話，我倒希望她是x戰警，至少x戰警要先變身才能發動進攻，但是這個瘋婆娘她根本不需要任何變身，直接就可以發動進攻。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婆娘她因為過於聰明和早熟，很在意別人評判她的年紀問題，夏老大您一句靜心不就是在說她更年期提前了嗎？這可是大忌呀！”
“有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的，所以我覺得我可以提前幫老大您在八寶山上預定一個位置了。”
“滾！”
夏言笑罵著，同時，因為看到了走廊上走過來了幾個人，而從夏言事先在國家發改委網站上查得的資料來看，應該是祕書長劉波和人事司司長孟振華，以及其他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面對這兩尊大菩薩，夏言只能結束通話李居朋的電話，主動迎了上去。
劉波和孟振華的來訪目的一樣，他們都是瞭解王洛京無法無天的性格的，而王洛京要的夏言又是安徽省進京人員中唯一安排在發改委掛職的幹部，所以作為行政和人事主管，他們覺得有必要過來看看。
這倒是讓夏言有些受寵若驚，畢竟他只是一個小科級幹部，幾乎都能算是最小的官了，而為自己奔波專程來看自己的那兩位，卻一個是副部、另一個是正司級的高階幹部。
不過這對於和珅來說卻很容易理解，因為現代的官場雖然在制度上和過去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是其中的人心卻仍然差不多，還是一個互相給面子的問題，尤其是越到了高層，大家誰都不願意輕易得罪誰。因此，雖然安徽省委和國家發改委之間基本上沒有直接聯絡，但是省委掛職在發改委的幹部，發改委仍然會盡量的照應到。
而與夏言同樣驚訝還有王洛京，就像李居朋所說的那樣，夏言的那句話的確是把這個姑娘傷到了，她正氣呼呼的跑出來等著要把夏言大卸八塊呢！
可是當看到劉波和孟振華陪著夏言進來以後，王洛京頓時愣住了，畢竟她再怎麼無法無天也是要有個限度的，所以在發改委這一行政一人事的主管面前，只能壓下火氣當乖乖女了，只有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狠狠的瞪夏言一眼，只不過這個動作相比夏言的臉皮而言，是基本沒有殺傷力的。至於小組裡的其他人，則是在詫異夏言的能量。
也許，劉波和孟振華過來的名義是視察，當然實際上他們也確實擁有這個權力，然而官場上的道理往往是不能從表面來看的，尤其是在夏言剛剛開罪了王洛京，才不過出去打了個電話的工夫，這兩位大人物就聯袂殺到了，而且還很隱諱的讓王洛京不要任性等等，這一切的一切，無不讓辦公室的同志們像安徽大廈的人一樣，懷疑起了夏言背後的身份。
然而實際的情況卻的確是巧合，至於他們讓王洛京不要任性，也只不過是簡單因為王洛京的原因，私自調換了夏言的工作崗位，於情於理都過意不去，這才幫夏言和王洛京提了提，僅此而已，並沒有大家想的那麼複雜。
可有時候簡單的事實反而不如複雜的劇情讓人們要容易接受，於是，夏言就在這麼個美麗的誤會之下，繼續保持了神祕***的身份，同時，這個身份還傳回了安徽大廈，更是震驚了更多人。
當然，有了劉波和孟振華的說話，王洛京只能恨恨的饒了夏言這一次，整整一天，大家相安無事。
至於下班以後，王洛京從來沒有加班的習慣，所以早早的走了，而王洛京如此“大度”的表現，更是坐實了夏言身份的猜測。
由於發改委大樓就在木樨地附近，所以才不過一刻鐘左右，王洛京就開車回到了軍委家屬院，發現李居朋正等在門口。
王洛京下車，親切的走下車和李居朋打招呼：“小李子，在這等我下班有事？”
“洛京，聽說你把夏老大調去你那個部門了？”
面對李居朋的問題，王洛京點點頭，李居朋接著道：“洛京，我上次不是已經代夏老大向你道過歉了嗎？何必還這樣緊咬著不放呢？”
“小李子，咱們現在是法制社會，你說話可要講證據啊，我怎麼緊咬著不放了？夏言本來就應該是分配在我那個小組的。”王洛京說。
李居朋笑笑：“咱們一個大院的發小，我還不瞭解你？”
聽到李居朋這句話，王洛京頓時如同一隻發威的雌虎，對李居朋大聲道：“你也知道我們是一個大院的發小，現在居然幫著一個外人欺負我，小李子，你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而且，我又沒有虧待他，只是讓他當我的祕書，藉機整整他罷了。”
“夏老大可不是外人。”李居朋訕訕的說。
王洛京聽到這話又要發飆，只見李居朋急忙接著說道：“一個是發小，一個是兄弟，哪個能不親那？”
聽到李居朋這麼說，王洛京的臉色才稍稍減緩，李居朋見此情景，突然靈機一動道：“不過洛京呀，要不然你乾脆嫁給我夏老大得了，這不是顯得親上加親嘛！而且到時候我還得喊你一聲嫂子，你多佔便宜，除此之外，嫂子你再怎麼整夏老大，那也是你們之間的家務事，我也沒法參合了，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王洛京深表同意的點點頭：“有道理，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建設性意見。”
很瞭解王洛京的李居朋一見王洛京的表情，頓時擺開了格鬥的架勢：“王洛京我告訴你，上次是因為我幫夏老大道歉，這次你別想得逞。”
王洛京見狀很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眼睛看了看李居朋的身後，恭敬道：“李爺爺好。”
李居朋本能的回頭轉身，可就在這時，王洛京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雙手抓住李居朋的一隻胳膊，將其扭到背後，同時那條被包裹在牛仔褲裡的修長美腿用力的掃向膝蓋。李居朋猝不及防，被王洛京擒拿在地，大聲道：“王洛京你個死丫頭，敢騙我！”
王洛京倒是一臉得意，一手提著李居朋的胳膊，讓他使不上力氣，另外一隻手一下一下的拍著李居朋的腦袋道：“我讓你嫂子，讓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