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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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我累了
溫溫的暖氣一點點的包裹著冰冷僵直的身子，可莫思言卻遲遲迴不了神，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不住的摳弄著指甲上的皮質，馮如謙瞥了一眼，就知道莫思言又在緊張了，心裡不由的犯堵。
“莫思言，和我結婚，你心裡就那麼難受嗎？”
“什麼？”莫思言不明所以的看著馮如謙的背影，透過後視鏡，看見馮如謙緊繃的臉，才慢慢的開口，“沒有，你想多了，馮伯伯讓訂婚的時候就知道結婚是遲早的事！”
馮伯伯？馮如謙的眉蹙緊，雖然知道莫思言對自己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可是聽見莫思言拿出馮建章作為逃避的理由，心裡還是一陣犯堵，語氣也冷了幾分。
“不難受，你握那麼緊的手幹嘛？”
莫思言一愣，像是觸電一樣，馬上將手鬆開，低下頭悶悶的說道，“我冷而已！”
馮如謙只是輕笑，看著莫思言額頭上早就冒出的細汗，這樣的藉口不攻而破，可難得見莫思言臉上那樣彆扭的表情，也不去戳穿，由著莫思言自己在那邊使著彆扭的小性子。
可莫思言卻沒有感受到馮如謙的好意，只是後悔剛剛不該不受控制的由著馮如謙把自己帶到車子上來，現在淪為被馮如謙嬉笑的物件。真應該把小姑姑一起叫過來，煞煞馮如謙的氣焰，只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莫思言只能一點點的往車窗旁邊挪，唯恐馮如謙再透過那後視鏡看見自己的窘態。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馮如謙早就注意到了莫思言的小動作，本來沒當回事，可眼看著莫思言蜷成一團躲在車子後面，像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小貓一般，順了不安分的毛髮，卻充滿了警戒的目光。
車子忽然一頓，莫思言沒有防備，身子一下子前傾，額頭重重的砸在座椅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想要開口抱怨，手臂便一下子被馮如謙抓住。
看著莫思言額頭瞬時紅了，馮如謙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坐前邊來！”
身後沒了聲響，馮如謙看著莫思言臉上一臉的翻天覆地，也不知道莫思言在想什麼，
臉上比剛才更蒼白。馮如謙不由有些氣急，真是不敢想莫思言如果不在自己身邊，生活又會是什麼樣子？
“莫思言，聽見沒？我讓你坐前邊來！”見莫思言還是一動不動，馮如謙索性下了車子。
隨著馮如謙開啟的車門，一股冷風從前邊吹來，臉上一片冰涼，莫思言這才發現自己竟流下了兩行淚。
開心？因為自己終於可以坐在那個屬於另一個女人的座位上？難過？因為馮如謙永遠都把自己視為麻煩甚至是煩惱？
只是來不及莫思言細想，馮如謙已經打開了莫思言身側的門，看見莫思言低著頭，垂下的長髮看不見莫思言的表情。泛白的指節鬆開把手，撫上莫思言瘦弱的肩膀。
“思言，坐前邊去！”見莫思言遲遲未動，便直接一把抱起莫思言的身子，用腳將車門踢上，便向副駕駛的位子走去。
“為什麼？”莫思言輕聲問道。
馮如謙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輕輕的將莫思言放在副駕駛上，卻沒有回答莫思言的問題。
為什麼呢？自己也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看不見莫思言心裡就是慌張與不安，像是踩在半空中一樣，找不見依託，找不到心裡歸屬的那份踏實。可是這樣的話，馮如謙卻覺得無法說出口，更是不敢再去看莫思言的表情，只是低著頭為莫思言將安全帶綁好，拿出一個袋子，淡淡的說了一句。
“換了鞋子吧，這個防滑的！”
淡粉色的紙袋裡是一雙白色的平底鞋，指肚慢慢的摩挲著細細的皮質紋，軟軟的皮革握在手裡像是一張軟軟的綢緞。鞋頭上手工繡上去的一朵朵小雛菊像是開在雪地裡的精靈。
莫思言穿單鞋向來沒有穿襪子的習慣，腳上的鞋子早就因為一路上的奔波，便是泥點，鞋子也有些難忍的潮溼，黏著腳底有著說不出的難受，也不再倔強，彎下腰便把鞋子換了。
手裡的髒鞋子只好放進粉色的紙袋子裡，眼睛瞥見裡面的一張紙，怕是馮如謙的東西，便伸手拿了出來，看是購貨單，莫思言正要放進去，可眼睛定在購
貨單上的字時，再也無法動彈。
這條回莫家老宅的路是一條環山的公路，此時的馮如謙專注於前面崎嶇不平的山路，自然沒有注意到莫思言的出神，但莫思言的安靜還是有些察覺，便隨口一問，“思言，不舒服嗎？要不要停一下？”
側過頭便是馮如謙的側臉，鼻樑的高挺，堅毅的下巴，專注有神的目光，這才是真正的馮如謙，從不為前路擔憂，從不為任何人委屈自己，而不應該是剛剛那個為了自己跪在泥濘中的馮如謙。
忍住鼻子的酸澀，莫思言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問了，“什麼時候買的？”
“什麼？”
“鞋子！”莫思言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孕婦鞋！”
馮如謙這才回過頭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莫思言，神思也慢慢的收回，那天去接莫思言下班之前，碰巧方慧提了句自己的姐姐最近懷孕，腿特別容易浮腫，便留了心在網上搜了一下，才去店裡專門買了。
只是後來沒有找見莫思言，一直慌忙的找著莫思言的下落，便也忘了這回事。更是沒想到那天竟然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這雙鞋子在這裡放了許久，卻是一下子也不敢動。
“那天去咖啡館接你之前買的！”頓了一下，看著莫思言已經將鞋子穿在腳上，“合適麼？不行的話，回去調了就好！”
“挺好的，不用換了，以後也穿不了。”
感到那束炙熱的眼光投在自己身上，可莫思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上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被抽空，癱坐在座椅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怔怔的出神。環山公路一路走上，往下一望便可以看見那些拋在身後的路，像是一條灰色的蛇一般盤延，那些山石都被踩在腳下。
還記得小時候，沈向陽第一次和自己回奶奶家，自己很是自豪的讓沈向陽見識這樣凶險的風景，那時即使心裡害怕，可依舊覺得是震撼的美。可是現在看來，只剩下害怕，早就沒了一絲喜悅。車子緩緩的前行，可莫思言依舊覺得一個不慎便會翻車而下，粉身碎骨。
“馮如謙，我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