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負時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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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負時嫁
坐在雲岫居二樓的屋子裡，洛霓裳四下看了看，這幾乎和自己以前來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改變，連物品的擺放也沒有變化，只是不遠處案桌上的琴上蒙了一層厚厚的塵灰，看來軒轅七殺已經有很久沒有來這裡彈琴了。
“洛姑娘是在想主上嗎？”北宮雲一端著茶點一進來便看到洛霓裳出神地望著擺放在案桌上的琴，笑著打趣道。
洛霓裳倒是沒有因為北宮雲一的調侃而又一絲一毫的羞赧，只是笑了笑道：“他有很久沒有彈琴了。”
北宮雲一將茶點放下，坐在洛霓裳的身側嘆息道：“是啊，以前主上雖然每一天都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但是總會抽些空出來來雲岫居和我二人琴簫合奏一曲，也算是稍微地放鬆了一下。這一次的事情確實有些棘手了，主上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彈琴了。不過還好，事情都結束了。”
“是啊，事情都結束了，”洛霓裳握著茶盞，裡面盛著溫熱的茶水，一點一點地熨帖著手心的面板，低下頭淺淺地笑開：“當初我把劍刺入他胸膛的時候，我甚至都以為我和他是徹底的完了，我從來都沒有那般後悔去做一件事情，可是那一次我不但後悔了，還很害怕，尤其是從鬼七那裡知道他就是洛祁的時候。那個時候真的是覺得生無可戀了。”
“其實，那件事情我在之前就預料到了。”聽洛霓裳談及當時的事情，北宮雲一轉頭望向洛霓裳笑著說道。
“料到了？”洛霓裳一愣，繼而問道：“料到什麼？我會對七殺出手嗎？”
“嗯，”北宮雲一笑著點了點頭，只是眼神有些迷濛：“我從鬼七那裡知道了你和主上之間所有的事情，我知道必須要有一個了斷，不然你們之中誰都過不了心中的坎。只有把彼此都逼上絕路了才會有重生的機會。不然，你真的以為以你的能力，就能夠在幽冥宮中刺殺他的主人了嗎？就算主上他心甘情願，那麼守在門外的七煞呢？你們在屋子的那麼大的動靜，為什麼偏偏是你刺傷了主上之後我們才出現，洛姑娘當真覺得幽冥宮只有那樣的水平嗎？”
北宮雲一的話讓洛霓裳心中一驚：“那照你的話，你們全部都知道我想要對七殺做什麼。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不阻止我？你們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親手殺死他了？”
一想到當時凶險的情況，洛霓裳就忍不住害怕，連帶著對於七煞處心積慮的設計更是覺得怒火中燒。
北宮雲一依舊是淡淡的表情道：“不是我們不想阻止，而是主上的命令，我們也無能無力。而且當時我們也是確實不知道主上體內的燃心丹毒發了，不然若是平時，以洛姑娘那一劍的力道根本不足以對主上造成那麼大的傷害。當時也怪我和鬼七，我們當時太過於迫切地希望洛姑娘你能夠明白主上的心思，所以才會想到這樣的苦肉計。”
看著北宮雲一也有些自責的面容，聽了他的解釋之後，洛霓裳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自己的過錯，是
自己一味的相信葉歌的話，總是對幽冥宮對軒轅七殺存在著偏見。想著有些歉意地看向北宮雲一道：“剛才是我不對，這件事情本該都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我的猶豫，你們也不會想出這麼個法子。”
北宮雲一笑了笑道：“洛姑娘，這件事情不管誰對誰錯都已經過去了，過去的事情也就沒有糾結的必要了。而且你最終還是和主上在一起了，結局很好，那麼過程是怎麼樣的也就都不重要了。你說是不是？”
洛霓裳亦是放下了心中的愁緒，望著北宮雲一笑著說道：“說的沒錯，何必一直為過去的事情傷神，不管怎麼樣，過去的事情都不會再回來了，後悔也好，自責也罷，也不能改變分毫。而好在，即使過程不如意，結局還是好的。雲一，我和七殺也算是修成正果了，那麼你呢？”
北宮雲一一愣，繼而笑了笑道：“你終於還是說到了這件事上。”
洛霓裳有些詫異，看來北宮雲一是看出了她此次前來的目的，但是礙於面子她也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情，偏開了頭，低聲說著：“什麼說道這件事了？恕霓裳愚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北宮雲一也沒有繼續戳穿她，只是笑著說道：“既然洛姑娘不知道雲一在說什麼，那麼我們就換個話題吧，洛姑娘覺得如何？我們也可以一起討論討論關於幽冥宮以後的路。”
一聽到北宮雲一這般說，洛霓裳有些急了，連忙轉過頭望著北宮雲一阻止道：“別別別，就你剛才說的那件事情就挺好的。”
看著北宮雲一強忍著笑意的面龐，洛霓裳有些懊惱：“居然被你看出來了，我都還沒有說什麼呢，你是怎麼知道的？”
北宮雲一悠閒地端起一旁的茶盞，細細品著茶水，良久才說道：“你一來我就知道了你想要做什麼。以洛姑娘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沒事情做特意來尋雲一陪你喝茶，有那閒工夫，你還不去陪主上了。所以，肯定是有事情想要找雲一說。但是看你在雲岫居前像是站了好一會了都沒有進來，吞吞吐吐的樣子，這件事情一定讓你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雲一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除了三孃的事情還有什麼能夠讓你這般難以開口的。”
洛霓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道：“不愧是幽冥簫大，這看人的功夫也實在了得。不過此番霓裳來找你，並不是七殺的意思，我們也沒有催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先前你說過，只要七殺醒來你就會求他將三娘許配給你。可是眼見七殺醒來已經多日，塵夜樓那邊的事情也都已經解決了，可是也不見你有絲毫的動靜。三娘她是女子，總不能讓她親自來問你吧。雲一，若是你實在不願意娶三娘，那就把話攤開來講，女子最寶貴的就是青春，她等不起。”
聽洛霓裳這般說，北宮雲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歪著頭打量著洛霓裳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娶三娘了？”
洛霓裳一愣，繼而臉上滿是驚喜：“你這話的意思是？
”
北宮雲一放下手中的茶盞笑道：“主上沒有和你說過嗎？我北宮雲一說過的事情必然會做到。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許諾了要娶三娘，怎麼可能食言？若是真的食言了，三娘一個女子承了那樣的承諾，以後又該要怎麼辦？這樣不仁不義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主上後來雖然醒了，但是緊接著就是要處理塵夜樓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到塵夜樓的事情結束了，你和主上又要成親了。在等到你們成完親，冥四也離開了，塵夜樓那邊一大堆的事情全部扔在我和鬼七的身上。洛姑娘，雲一也是人。”
好像說的也沒錯，洛霓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搞半天都是因為他們的原因才鬧成這樣，她還以為是北宮雲一又出什麼岔子了。看著北宮雲一無奈的面容，洛霓裳有些抱歉地說道：“看來又是我們的不對了，我原本以為……”
“沒關係，其實這也怪雲一，以前的態度讓你們誤會了，”北宮雲一笑著打斷洛霓裳，轉而看向她，眸中滿是堅定：“洛姑娘，雲一當初說要娶三娘，是真心的。”
洛霓裳有些呆呆地望向眼前說話的男子，依舊是藍色的衣衫，被從窗戶外吹來風悄悄撩起一角，剔透的玉簫映著陽光閃爍著翠綠的光芒。
“自從我加入幽冥宮，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思前想後確定自己不會後悔再去做的，主上經常說我冷靜的不像是一個人。可是即使是這樣的我，還是做了一件讓我後悔一生的事情。”北宮雲一走到窗戶前，望著窗外，目光放遠，輕聲說道：“我一直在想，若是我不去在那麼多世外之事，能夠早一點面對自己心中的感情，我和三娘會不會就不是今天這樣了。當年張員外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我為自己找了太多的藉口，有的我都想不起來了。我總是和三娘說我不想考慮自己的事情，說我不會娶妻。但是其實，我只是害怕，害怕承認自己的感情，害怕自己在她的心裡並沒有那麼重要，那麼等我死去之後，我在她心中的痕跡也會慢慢消散，最後不見。我不敢想象那樣會是怎麼樣的情景，鬼七說的沒錯，我太懦弱了。對於可能要失去的東西，我寧願自己一直得不到，也不願意嚐到得而復失的痛苦。可是後來我看到了你，洛姑娘，你對主上的堅持讓我覺得自己之前簡直就是像小丑一樣。我總是說著這樣的自己不能夠給三娘幸福，承諾不了她的未來。可是我這樣一直逃避就能夠讓她幸福了嗎？那不過一直都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說的沒錯，那一直都是你的一廂情願，”屋外突然傳來熟悉的女子的聲音，北宮雲一整個身子猛的一震，卻沒有轉過身來。
“雲一，這麼多年你一直逃避我，拒絕我，可是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你所謂的為我著想不過只能夠讓我更加難過罷了，我一點也不會領情，不會開心！”媚三娘凌厲著眉眼，大步走到北宮雲一的面前，一把拉過他讓他面對著自己：“北宮雲一，我只問你一句，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