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死水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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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死水微瀾
“樓主！”
“可有訊息了？”
“洛姑娘與副樓主見過面之後便去了山水閣。”
“山水閣？可知是去見了什麼人？”
“這個，屬下不知。山水閣的周圍有一批藏於暗處的人馬，雖然不曾現身，但是，依屬下看來，都是身手不俗之人。屬下擔心被發現，故而不敢輕舉妄動！”
“在北郡，還有這樣的勢力？讓我塵夜四鬼也不得不忌憚三分？”
“樓主，如您猜想的那般，必是幽冥宮無疑！”
“哦？幽冥宮與山水閣？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葉歌自暗處走出，手中把玩著杯盞，面上帶著玩味的笑意。
“那，副樓主那裡……”魑低著頭，有些猶豫地問道。
“繼續盯著，還有上次讓你追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葉歌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忽而變得陰鬱。
“這個……”魑回過頭，朝門外望去。
魅、魍、魎互相對視一眼，朝著魑略一點頭，關上屋門，各自飛身離開。
魑這次上前一步，低沉著聲音說道：“關於副樓主與軒轅七殺的關係，我們確實查到了一點東西。”
……屋外，四鬼的魅、魍、魎分別立於不同的地方，防止有人接近；屋內，葉歌聽著魑彙報上來的訊息，面色越來越陰沉。
“好個君無憂，這些年居然一直瞞著我，”葉歌面色發狠，驀地將手中的杯盞擲於地上：“既然連你也背叛了我，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
另一方，洛霓裳從山水閣回來之後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撞見葉歌。畢竟葉歌是塵夜樓的樓主，立場自是和他們不同的。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是去給簫大送解藥的，不但自己倒黴，恐怕連君無憂也難逃其咎了。
可是，人往往越怕什麼，就來什麼。洛霓裳剛抬起腳準備踏進後院的門，便聽見身後葉歌有些驚喜的聲音：“霓裳？你怎麼到這來了？來找我的嗎？”
見自己被抓了個現形，洛霓裳只得收回腳步，臉上掛著強擠出來的笑意，轉過身說道：“是啊，本來好些日子沒見到樓主了，想來看看的。但是聽無憂說，你最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比較忙，我怕打擾到你，正準備回去呢。”
葉歌何曾見過洛霓裳這般熱情！以前對著自己的時候都是清清冷冷的樣子，即使是笑，也是淡漠疏離的禮貌應付。而今日這般的景象，葉歌平時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忙不忙，能有什麼事比霓裳還重要呢？”葉歌走進洛霓裳，滿臉都是笑意：“也怪我疏忽了，近幾日沒有去看你。在這裡可還習慣？”
看到葉歌有些感激的表情，洛霓裳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有些太過了。但是若是現在突然轉變態度反而倒是更容易讓人生疑，便依舊笑著，順著葉歌的話說了下去：“無礙的，霓裳在這裡挺好，沒什麼不習慣的。況且你和無憂還有千尋都在，對我來說，有你們的地方就是家了，怎麼會不習慣呢？”
這句話說得葉歌是頗為受用，面上的笑意更深了。洛霓裳見他這般，生怕葉歌一個激動又要找自己聊聊。倒不是她討厭葉歌，而是現在，一來自己剛做了虧心事，面對葉歌的時候難免有些愧疚；二來，她也想早些去見君無憂，免得他擔心。
正糾結著要不要找個藉口溜走，卻聽見葉歌說到：“習慣就好。要是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去歇著吧，近幾日城裡不太安寧，儘量不要出門知道嗎？”
這樣反倒是洛霓裳有些不自在了，這還是第一次葉歌這麼容易地就放自己走了。望向葉歌，面上沒有
什麼異色，洛霓裳也只當是他這些日子確實被樓裡的事物折騰的有些累了，便沒有多想，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樓主也莫要太操勞了。霓裳先回去了。”
看著洛霓裳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裡，葉歌臉上的笑意卻漸漸冰冷……
“無憂，我回來了！”
洛霓裳進了後院便直奔君無憂的房間，自己出去的時間本來就有些長了，回來的時候碰到葉歌又耽誤了一會，怕是無憂也該著急了。
果然，一聽到洛霓裳的聲音君無憂立刻迎了上去：“怎麼樣？解藥送過去了嗎？”
“嗯，已經送到了，”洛霓裳揚起臉，面上帶著感激的笑意：“真的很謝謝你，無憂。這些年你一直這麼照顧我，幫助我，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了。”
君無憂哈哈一笑：“不是說過了嗎，不用跟我客氣。我看著你一點一點的長大，在我心裡，你就和我的親妹妹一樣。你只要記著，無論什麼時候，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無憂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嗯！好，霓裳也一直把你當做哥哥來看的，就和親哥哥一樣！”洛霓裳也是笑著，卻說的異常地堅定。
君無憂聽她這麼說，這些天積壓著的不安和憂慮才稍稍減輕。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於是問到：“你回來的時候可有碰到葉歌？”
聽君無憂問到，洛霓裳才想起，面上也有了憂慮之色：“回來的時候碰到了，但是他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君無憂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嗯，是的，”洛霓裳皺了皺眉，想起當時葉歌見到自己的反應：“葉歌看到我的時候以為我是去找他的，我怕他發現便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應該是沒有什麼破綻的。後來，他也沒說什麼就讓我先回來了。”
君無憂鎖著眉頭，細細聽著洛霓裳的話。洛霓裳這些日子不在塵夜樓可能不知道，但是自己是日日夜夜跟在葉歌身邊的，自是不會被這樣的藉口胡過去。現在的葉歌，連君無憂都會懷疑，何況是明顯剛外出回來的洛霓裳？除非是他這些日子真的忙暈了頭，要麼，就是他根本早就什麼都知道了！
是四鬼嗎？果然四鬼才是絕對忠誠的。明明是屬自己管理的，但是隻要葉歌需要，便能反過來調查自己！
見君無憂的臉色不霽，洛霓裳不禁有些擔心了，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到：“無憂，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洛霓裳的話讓君無憂心神一凜，看向洛霓裳的眼神中也有了擔憂。現在葉歌的情況只有自己知道，洛霓裳和鳳千尋都不清楚。誰也不知道惹怒了葉歌，他到底會做出什麼事。這樣的話，洛霓裳和鳳千尋都是十分危險的。只要一個不小心，也許就會！
一想到這裡，君無憂的臉色驀地變得慘白。洛霓裳他目前還不用擔心，一來洛霓裳本身就有武藝傍身，且身手了得，自己便能保護的了自己；二來，葉歌對洛霓裳感情深厚，是絕對不會對她下手的，至少，不會傷她性命。
可是鳳千尋？既沒武藝，葉歌對她也只是很平常的感情。想來葉歌也一定知道了君無憂給簫大配了解藥，思及之前葉歌對自己懷疑的神色，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背叛，一定是無法原諒他的。但是君無憂在塵夜樓威望頗高，想要直接動他是不可能的！那麼唯有從他的弱點下手！
君無憂的弱點，葉歌素來知道，那便是鳳千尋！
“霓裳！千尋呢？她在哪？”君無憂突然一把抓住洛霓裳，雙目圓睜，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洛霓裳被這樣的君無憂驚了一跳，但還是回答到：“你之
前不是問過嗎？魅兒姐姐帶她出去玩了。怎麼了？”
“魅？你說魅？”聽到這樣的回答，君無憂的表情沒有絲毫鬆懈，反而是更加慌張了：“你確定是魅帶她出去的？快，快去看看她們回來了沒有，快！”
洛霓裳被君無憂拉著，雖然不知道君無憂在擔心什麼，但是看君無憂這樣驚慌的表情，洛霓裳也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什麼也沒問，跟在君無憂身後朝自己的住處趕去。
君無憂火急火燎地往屋子裡趕，正好與準備出門尋找洛霓裳的鳳千尋撞了個滿懷。
“哎喲！”鳳千尋摔在地上，一手揉著自己的頭一手扶著腰，眼睛斜瞪著君無憂，嘴巴撅的老高：“你這個壞蛋君無憂！怎麼老是欺負我，疼死我了！”
君無憂看鳳千尋好好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才忙上去拉起她，一邊幫她揉著頭，一邊擔憂地問：“有沒有摔疼？”
鳳千尋一把打掉君無憂的手，瞪著眼睛，兩個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你說疼不疼？跟個硬石頭似的，走路都不看路啊？”
見鳳千尋這般，君無憂反倒是笑了起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鳳千尋不明所以，仍舊是氣呼呼的表情：“笑什麼笑？誰說沒事了，可疼了呢！”
見鳳千尋要不依不撓了，洛霓裳忙上前打著圓場：“好了好了，摔哪了？嚴不嚴重？要不要上點藥？”
“霓裳姐姐￣”一看到洛霓裳，鳳千尋立刻撲了上來：“你去哪裡了？等了你好長時間你都沒回來，還以為霓裳姐姐你又要離開我們了呢！”
洛霓裳笑著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土，一邊說道：“剛剛去你無憂叔叔那了，這不回來了嗎？我說過不會離開你們的，保證不會騙你。”
知道洛霓裳是因為去了君無憂那裡才會讓自己找不找的，鳳千尋更加不樂意了，一邊拿眼光瞄著君無憂，一邊嘴巴里還嘟囔著：“他都每天霸著葉大哥了，現在連霓裳姐姐也搶去了，哼，壞人……”
君無憂只是失笑：“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早點回去吧，不然一會又要害我摔個大跟頭了！”鳳千尋說著還朝君無憂做了個鬼臉，轉身跑進屋裡了。
“無憂，千尋還小，你別介意啊。”洛霓裳看著跑進屋裡的鳳千尋，有些擔心君無憂會不會因為這小妮子某句無心的話而傷心。
“無事，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要是哪一日她像你對我這般，我反倒會覺得不習慣，”君無憂笑了笑，轉身正欲離開，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走到洛霓裳跟前，聲音低沉但是十分認真地說了句：“小心葉歌。”
“霓裳姐姐，你怎麼還不進來呀？”鳳千尋滿臉疑惑的尋出來。
她在屋子裡好長時間，洛霓裳都沒有進來，原本以為是君無憂還沒有，有什麼事與洛霓裳說耽誤了。但是出來一看，君無憂早就不見了蹤影，只剩下洛霓裳一個人站在那裡。
“霓裳姐姐？霓裳姐姐？你在幹什麼？”鳳千尋伸出手在洛霓裳有些呆滯的面容前晃了晃。
洛霓裳突然回過神來，看著有些擔憂的鳳千尋，微微笑了笑：“沒事，外面風大，咱們進屋吧。”
微風捲起散落在地上的白色花瓣，紛紛揚揚。午後的陽光溫暖安靜，像水一般在周身輕輕盪漾。
而洛霓裳的心的心湖，卻像是被狂風肆掠過一般，掀起驚濤駭浪。
耳邊鳳千尋還在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麼，可是她卻只能聽到君無憂說與她的那句話：
“小心葉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