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究竟錯過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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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我究竟錯過了多少
第百十三章 我究竟錯過了多少
“師兄心裡，始終只有你，可是你都不知道。”
“師兄心裡，始終只有你，可是你都不知道。”
楊順凌的話一次又一次的在鬱拂霞耳邊響徹，讓鬱拂霞腦子中一片空白，似乎連心臟都痛得忘記了跳動。
這些年，我究竟錯過了什麼？就多錯過了多少？
鬱拂霞在心裡無聲吶喊著。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耳邊周媽媽的哭泣聲變得微弱了一些，楊順凌才緩緩地向鬱拂霞回憶這些年來她所不知道的那些往事。
“當初確診時教授說他可能只有一年多的生命時間了，可是師兄硬是撐了三年。其實今年這半年師兄的身體已經很弱了。但他一直掛念著你今年6月份博士畢業。師兄跟我說要是能親眼看到你帶上博士帽他就真的安心了。其實……你畢業典禮那天，師兄有去你們學校看你，我陪著他去的。他還用手機拍了你授予學位儀式的照片。”
“就是這個……小恩他一直捨不得刪。”在一旁一直哭泣的周媽媽忽然遞過來一個手機。這個手機還挺新的，鬱拂霞沒有見過，不是他們在一起時用的那部舊的手機。
楊順凌默默地接過手機，開啟手機裡儲存的照片，遞給鬱拂霞。“親眼看你博士畢業是師兄能撐這麼久的精神支柱。那天從你學校回來，師兄的病情就急劇惡化……不到一個星期，師兄就……”
鬱拂霞接過手機仔細的看著，真的是她。照片是遠距離拍的，雖然拍的不是特別清楚，但也足以讓人分辨出照片裡拍的就是她。手機裡有很多張她那天畢業典禮時的照片，鬱拂霞一張一張的看著，越看心情越激動。
是他！
原來那天在畢業典禮時，不是她是錯覺，是真的有人在注視著她，而那個人就是他。
可她卻沒有看到他！
可是或許即使鬱拂霞看到他的背影或是側影也認不出來了吧，剛才手機裡周節恩留存的照片中，周節恩比一年多前他們分手時瘦了很多，幾乎都瘦得變了型。若不是仔細看，鬱拂霞幾乎不能相信照片的人是他！
想不到他居然已經瘦成那樣了，這一年多來，他都經受了什麼！鬱拂霞抑制不住的淚流滿面，失聲痛哭，一股痛徹心扉的痛讓鬱拂霞哭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一直都還在愛著他，他是在用一種特殊的、厚重的、無奈的、殘忍的方式愛著她。
為了不讓她最後太難過，他寧願一個人在病痛中煎熬；為了她，他寧願和一個他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為了她，他寧願揹負所有的罵名。
可是，為什麼讓她到現在才知道？好殘忍，真的好殘忍！
“師兄寧願你恨他，然後就可以好好的愛下一個出現在你身邊的人，也不寧願你帶著對他的懷念和悲傷度過下半輩子。師兄說你是重感情的女孩。如果他死在你身邊，你一定會難過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這樣會耽誤了你的青春的。師兄也怕你以後總是把別人和他做比較，不能真心再愛上別人。所以師兄不願意你這樣，他不願意讓你知道這一切，並讓我們幫他瞞住你。”楊順凌說道這裡，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那現在為什麼還要讓我知道？為什麼現在才讓我知道？！不是說不想讓我知道的嗎？”鬱拂霞嗚咽著低喊道，“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讓我，更難過嗎？嗚嗚嗚嗚嗚……”鬱拂霞哭得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楊順凌深深的嘆了口氣，望了一眼周媽媽，滿眼的憂傷。
周媽媽這時已經緩和了一點情緒，凝聲說道：“小恩不讓我告訴你。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只有這一個兒子，我唯一的兒子，為你做了這麼多，可你什麼也不知道，而且你還怨恨他。我不甘心啊，我替我兒子感到委屈啊。”周媽媽說完又嗚嗚的抽泣起來。
“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小恩臨死前我答應過他不會告訴你的，可是我沒忍住。是我太自私，小恩一定會怪我的。都是我不好，他爸爸當年也是得的這個病，那時小恩還小，我怕對他心理不好，就一直沒告訴他他爸爸具體得的是什麼病。結果小恩身體不舒服怕我擔心，也不肯告訴我，結果才耽誤了治療，要是早點發現，早點治療，說不定在多活好幾年的。我怪我自己啊，我這個做媽媽的，什麼也好的都沒能給他。到直他走，連他最愛的人他都沒能見到。我不甘心啊……”周媽媽一邊哭泣一邊說。
“可是，”周媽媽邊哭邊繼續說道，“可是今天是他的頭七啊。他以前為你做了那麼多，他去時，你沒有來送他一程，如今他的頭七，我只是希望你能來看他最後一眼，知道他為你做過那麼多，我這個做媽媽的心裡才能好受些……嗚嗚嗚嗚嗚……”周媽媽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鬱拂霞還能說什麼呢？難道她能怪周媽媽嗎？不能，周媽媽早年喪夫，如今中年喪子，她理解她作為母親的傷痛，這種傷痛比任何人都深重。
難道她要怪周節恩嗎？不能，他終究是為了她，他也想將這個祕密永遠對她埋藏，只是身後事不遂己願。
難道她要怪楊順凌嗎？也不能，他作為周節恩的最親密的朋友，自然是希望達成周節恩生前所願，但怎麼禁得住周媽媽的這麼沉重的哀求。
“阿姨……”鬱拂霞挪到周媽媽的身旁，握住她的手，“阿姨……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兩人抱頭痛哭，泣不成聲。
從周節恩家裡出來的時候，走到樓下時，鬱拂霞轉身望向這棟曾經來過很多次的樓房，望向這棟可能以後再也不會來的樓房，忽然想起了林佳意轉述給自己的薛雨說過的那句話：被拋棄的不一定是最痛苦的，有時候，放棄比被拋棄更痛苦。
鬱拂霞定定的站在樓前，回想起過去的種種，那一年，當週節恩親口向她說出“我們分手吧”的時候，當鬱拂霞認為自己是被拋棄的人而痛苦萬分的時候，或許，周節恩這個做出放棄這個抉擇的人，其實比她更痛苦吧。而且，這種最深的痛苦，他還只能藏在心裡，獨自一人默默承受！
當年，周節恩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親手將她送走的呢？這些年，周節恩又是如何一個人獨自面對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的呢？
一想到這裡，鬱拂霞的心就痛得快要呼吸不上來。
楊順凌默默的走在鬱拂霞身邊，看著悲傷萬分的鬱拂霞，聲音低緩的說道：“小霞，去那邊的咖啡館坐一坐吧。”
“……”鬱拂霞沒有說話，只是隨著楊順凌默默的走到咖啡館。
在咖啡館裡，透過楊順凌的回憶，鬱拂霞才知道，自己原來的錯過那麼多，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