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相愛兩不疑(四)

相愛兩不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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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兩不疑(四)

歷來文試規定辰時進入考場,眼看時間已經到了,但是我卻遲遲沒有下令讓試子核對身份名牒進府。開考的銅鑼準時敲響,堆擠在太學府門口的試子都愣怔了一下。

有試子反應過來,“那個,不是文試的鑼聲嗎?”

“是啊,那個不是開考的鑼聲,可是為什麼我們現在還站在太學府的門口?!”另一個試子接道。

年輕人總是穩不住心性,有心急的試子上前詢問當值的文部官員,但官兵攔阻了他們,不予放行。文部官站在官兵之後淡淡地說,“文試有文試的規定,主考官沒有下令試子進入太學府,你們就得在外面乖乖地等待!”

被文部官堵回來的試子們憤憤不平地抱怨起來,“這是文試啊!一年只有一次,這都是什麼規矩,今年的主考官到底是誰啊!”

“去年的文試狀元,十六歲的文部宗正,大名鼎鼎的無冶縣令,畢守一。”有一個男子清冷的聲音從人群之外傳過來,我不禁探頭望過去,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靠在一棵松樹下,他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眼角有一道精光,整個人被樹冠陰翳住,看不清樣貌。

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乎人人義憤難平,少有的幾個尚算鎮定的,臉上也有不能預知後事的擔憂。我坐在馬車內氣定神閒地聽著他們的議論聲,蘇天博和葉文莫則在一旁對弈。

寒風蕭瑟,冬日裡的氣溫沒有隨著太陽的升高而有所回升,反而高掛在天空的日頭仿若不能為大地帶來一絲絲的熱意。站在風中的學子越來越沒有耐性,一股情緒在他們之間慢慢地蔓延開來,最後已經到達了爆發的臨界點。

就在這個時候,路的盡頭走來了一對身影。眾人紛紛抬頭看過去,發現是一對衣衫襤褸的祖孫。其中的那個老乞婆發現走錯了地方,驚慌地想要拉著身邊的孫子離開。可孫子似乎看見了什麼,指了指不遠處的地面,乞婆汙濁的黃牙張開,樂顛顛地跑了過去。

地上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應該是誰無意遺失的金子。乞婆跑過去想要撿起來,幾個眼尖的試子卻已經看見了,“你們快看,那兒是不是有金子!別讓那個老乞婆搶了先啊!”

一個金子的價值沒有人不知道,也許分發給他們的那個銀袋裡的錢都加起來,也不值這個金子的價錢。

老乞婆驚慌地抬起頭,立刻被衝過來的十幾個試子推到了一邊的地上。她的孫子也被人踩了一腳,痛的哇哇大叫。乞婆絕望地叫了起來,“你們行行好,我們祖孫好久沒有吃東西了……”可她的聲音太微弱,跟搶金子的躁動聲比起來,就像是髮絲落到了地上。我撩開車簾走下馬車,遠遠地看見那個可憐的乞婆和孫子已經被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扶了起來。

“奶奶您不要緊吧?”晴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乞婆身上的塵土,看了眼手中的銀袋,就把它放進了她的手裡,“我把我的銀子都給您吧。”幾個月不見,晴暖長得越發靈秀,被寒風凍得粉撲撲的臉頰,就像初生的嬰孩般瑩潤。

“小鬼,拿著這個,給你奶奶買點好吃的。”一身女裝的蘇麗秀也把自己手中的銀袋塞給了那個孫子。她是今次唯一的一個女試子,今天她特意換上女裝,而不是女扮男裝,應該就是想堂堂正正地進入太學府吧。她是天朝所有女子的希望,她所表現出的勇敢和才華,讓我心為之盪漾。

老乞婆感動地流下淚來,“噗通”一聲朝著晴暖他們跪了下來,“好心的公子們啊,求求你們再給點吧。狗蛋他娘生了重病,我們實在是沒有錢給他娘請大夫啊……求求你們行行好吧……”

“狗蛋也求求你們了……”那個被叫做狗蛋的少年拼命地朝眾人作揖。

學子們紛紛從銀袋裡面掏出了一點錢遞給老乞婆,連原先站在松樹下的那個人也走了出來。他長得很出眾,狹長的鳳眼,丘陵般突出的鼻樑,年齡不過十八九歲,一身的氣勢貴不可言。他出手很闊綽,手中的銀袋外加一個銀錠子,看起來,這些錢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有的學子明明錦衣華服,卻哼了一聲,冷眼旁觀,有的走了兩步,但又實在是捨不得銀子,便只抓牢了銀袋站在邊上。等到差不多沒有人再給錢了以後,老乞婆和她的孫子站了起來,輕輕地俯身向四周各鞠了個躬。試子們起先都不解地看著他們,然後在眾人巨大的震驚中,夏夏和歡喜把身上的偽裝給卸掉,走到了我的身邊。

整個街道霎時鴉雀無聲,我順著風迎著陽光,向呆愣的眾人走過去。無數的眼睛,就像無數盞的聚光燈,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在我的身上,就像我是一場華麗的戲中最重磅的主角。我俯下身子,嘴角掛上禮節性的笑容,“各位好,很抱歉現在才與大家見面。本官是今次文試的主考官,文部宗正畢守一。”我抬手向正從四面八方走出來的官員,介紹到,“而在你們身後的這些,就是今次文試的副官。”

試子們驚慌地四顧,五顏六色的官服看得他們眼花繚亂。大概他們從沒有想過,我們這些官員竟然像是從天而降的一樣。驚詫持續了一會兒,他們才反應過來,連忙齊聲跪拜,“學生拜見主考官大人!”

我淡淡地環視了一下全場,踩著陽光投在地上的片段,邁步走到眾試子的中間,有的試子忍不住抬起頭看我,與我的目光相交的一剎那,臉上染了層緋紅。我接過夏夏和歡喜遞給我的錢袋,朗聲說,“第一場考核已經結束,本官手裡拿著的,就是能夠進入第二場考試的名單。”說著,我拿著一個碎銀子翻了過來,上面赫然印著形形色色的標號。這些標記早在他們領取錢袋的時候就與他們的名字對應在了一起。

“什麼?剛才……剛才就是第一場考核?”有試子大聲地叫了起來。

“我我……這也算考試!”

激動的試子漸漸地向我圍攏,大聲地抱怨和質疑。我的身邊滿布了一張張開合的口,他們對我似乎十分不滿,謾罵聲不絕於耳。站在四周的官員要過來相護,我輕輕地揮了一下衣袖,阻止他們。這些試子的質疑跟文部省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浪花,我氣定神閒地站著,等待他們自己安靜下來。

身為歷經多場考試的試子,所需要的不僅僅是運氣,更是腦筋。所以慢慢地,試子們平息了近乎瘋狂的情緒,年輕的怒火被恍然大悟的神色替代。我很明白他們這一年的艱辛,也十分清楚走到這神聖王都有多麼地不易,但考試從來就是殘酷的,不會留給任何人情面,也不會做到對任何人都公平。

“幼時本官誦讀詩書,啟蒙老師總是提煉許多典故,告訴本官一個道理,那就是明德和仁愛。本官想,眾位都是飽讀詩書之人,不會不明白這第一試的因由。”我越過抱頭痛哭的幾個試子,坦然地走到太學府的門口,所有的副官都走過來,跟在我的身後。“大人……”有的官員似乎不忍,我抬手製止他說話。所有人心裡都明白,我所擔任的角色,並不是悲天憫人的佛祖,而是為國家挑選人才的主考官,文試,是容不得半點馬虎的。

文部官一一點出了能夠進入第二場考試的試子,並仔細地核對身份名牒,試子們按順序進入太學府,隨著文部官分配考帳。經過剛才詭異的第一場考試,考生們都有點懼憚我,沒有人敢擅自說話或議論,全體噤若寒蟬。原來,人是需要一個位置去扮演自己的角色的,如若我是平常的官員,我會像很多人一樣不忍,但當我站在主考官的這個位置,心腸就能冷硬得像是公事公辦的泥鰍。我現在有點開始理解泥鰍了,他的本性也許不是狠厲的,而是像我們平時看到的那樣,是一個可愛的鄰家大孩子,但一旦他站在明光殿的文官首席,他就是治國星,他要用他的手去履行他的職責,並保護自己想要珍惜的人或是事。

第二場是策論,第三場是辯答。這是歷來文試最常用的兩種形式,只不過是換了一下內容而已。

我特別留意那個出手闊綽的青年,因為他嘴角那抹桀驁不馴的笑容,還有他眼睛裡面那抹淡淡的光輝,就像是俯瞰塵世的一片雲,一顆星。當他跪在眾多的試子當中時並不明顯,但偶爾抬頭的時候,竟敢於直視我的眼睛,並隨意牽扯出猶如流水一樣透徹的笑容。

葉文莫已經在試子中發現了蘇麗秀,蘇麗秀一身清雅的女裝吸引了眾多試子的關注,她是唯一一個參加文試的女試子,還是大宛府的第一名,免不了被所有人注意。蘇麗秀也看見了正對著她發呆的葉文莫,但她只是撇了撇嘴,就昂著頭走進了自己的考帳。

策論的題目是,論男女平等。

我並不是要他們同意我這個觀點,也並不是想在一夕之間真的把女子的地位拔高到與男子同等的地位,可當我們幾個考官拿著收上來的策論研判透過人選的時候,除了蘇麗秀,幾乎所有人都徹底否定了我這個題目。還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劉子謙。這個人寫字很奇怪,通觀全篇,會覺得他的字有大氣磅礴的美,可細研究起每一個字,卻無甚特色,異常平凡。

“劉子謙,我是不是聽過這個名字?”蘇天搏仰著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好像沒有想起來。

“嘖嘖,看來這個沈晴暖,是今次文試狀元的大熱門啊,你看看這行文,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啊。”一個官員舉起一份卷子,葉文莫湊了過去,不住地點頭,“這個就是沈晴暖?好小子,經過夜朝夕教導的學生,就是不一樣。”

兩場考試下來,我已經是頭疼欲裂,可我還要強撐著應付第三場的辯答。我扶著額頭,喊:“下一個。”文部官便舉著名冊喚,“劉子謙上前。”

我抬頭向走來的人看過去,竟然就是那個青年,他穩穩當當地行完禮,規矩地站在下首,“如果給我一個機會,我會進入工部,至於是幾階官,我自然要求最好。理由其實也很簡單,我自信天下沒有人比我更懂得工事,而只要給我機會,我就一定會向我所能達到的高度挑戰。”

我們幾個人一字未問,他自己已經陳述完畢,還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失禮之處。我剛要說話,他再度開口,“無冶的明珠堰讓我很是欽佩,只是我的目光會放在更遠,我不僅僅要讓昊天只出現一個明珠。當我進入工部的那一天,我會用我的所學,超越明珠堰,超越無冶縣。”

他自信滿滿地說完,嘴角又是那抹透徹的笑容。他在很直白地表達心意,可他整個人就像藏在黑暗之地的一個祕密,似乎怎麼也看不到他的內心。這樣的人,居然會善良地給老乞婆錢,這樣的人,居然會如此坦白地陳述他的目的。

晴暖和蘇麗秀,幾乎是毫無懸念地劃歸入二十個進士之中,他們兩個的表現都可圈可點,至於殿試,已經不是我能力範圍,我無須再多擔心。

昏昏沉沉地回到家,我隨意洗漱了一下,倒在**便悶頭大睡,整整兩天,幾乎是沒合過眼。夏夏燃了安神的香,我睡得很安穩,可到了夜晚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徹底打斷了我的美夢。

作者有話要說:劉子謙這個人,煙最晚會在下下章介紹他的來歷,天雷滾滾,天雷滾滾,但是……他不是穿來的。這個人跟阿寶也頗有淵源,只是之前的時候沒有提到,煙不是有叫大家注意無冶新令嗎,卡卡……雖然好像也沒什麼很大的關聯撒……好吧……我錯了……往下看吧,下一章出現的人,會引導一個重大轉折。果然,煙埋伏筆的技巧很糟糕,老是等到快事發了,才臨時抓一個來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