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溫府來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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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溫府來客2
哥哥的房間總是雅緻而整潔。我輕輕推開門,向裡探了探腦袋,看見在內寢的哥哥。他盤腿而坐,面朝床裡,正背對著我。他好像在為自己的脊背上藥,全神貫注地,但那確實是很有難度。
我想那肯定疼得要命,所以一向細心的哥哥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有一層薄薄的藍紗懸於他的床前,可我依然能透過薄紗清晰看到他身上交縱的幾條長長淤痕,或青或紫,可以形容觸目驚心。
我知道哥哥的癖性,他不願讓家人以外的人看到自己的身體,而我是他妹妹。
我腳步輕輕,移向哥哥的床榻,掀開藍紗。哥哥光滑挺秀的脊背已經腫了起來,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淤痕隱隱滲出血絲。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觸控那道道傷痕,我哭了。
哥哥似乎被嚇了一跳,他回頭錯愕地望向我,“阿莞,你怎麼來了?怎麼又在哭鼻子?”我說不出話來,聲音如鯁在喉。我的眼睛被眼水模糊,看不清哥哥了,可我想看清楚他,但我越擦眼淚卻流的越多。哥哥嘆了口氣把我抱在懷裡。
我把淚溼的臉龐貼在哥哥**的胸口,雙手摟緊他的頸項。他的面板宛如最細膩的和田玉,瑩潤之中透著一股愜人的涼意。
我終於停止哭泣,仰起臉哽咽難持地問他,“哥哥現在很疼對不對?阿莞總是闖禍,還要哥哥來替我受罰,哥哥,對不起。”哥哥拉下我的雙手,幅度不大的動作令他的面龐抽了一下。
他捧起我的臉龐,笑了,“我的小阿莞愛哭的毛病是怎麼也改不掉,放心吧,這點傷對你哥哥來說算什麼?阿莞把心好好地放回肚子裡去吧。哥哥一點都不疼的,真的不疼。”他的雙手細緻溫柔地為我拭淨了淚水。
“哥哥,你騙人,怎麼會不疼的,你一定很疼。”我固執地搖首。
“你呀,小鬼靈精。”哥哥颳了刮我的小鼻子,無奈地道:“阿莞,你還小,你不懂對男孩子來說,多幾條傷疤就意味著有男子漢氣概,知道了嗎?”
“是這樣嗎?”我將信將疑,“可那不行啊,哥哥的背上多了幾條醜醜的疤,那以後不成了醜八怪了!不行不行,哥哥不當男子漢沒關係,但一定得漂漂亮亮的才行。”我伸出手,衝他認真說道:“哥哥,阿莞給你上藥好不好,我一定會很輕很輕的,絕對不會弄疼你的。”哥哥笑了,“那兄長也只有豁出去了。”
我接過哥哥的藥瓶,玉瓶做工精緻,瓶身雕紋精美。哥哥果然對任何事都很講究。
接下來的日子裡每天早上和晚上我就會去哥哥換藥,其餘的大部分時間我都窩在母親的房間。母親有一把檀香木做的琴,很是古雅,梨黃的琴身散發出一種溫潤醇和的奇香。我特別喜歡。
母親告知我這琴是她從前的嫁妝。她與父親定情之時,曾用此琴為他彈奏過,也算他們的定情之物。她尚且待字閨中時,最喜歡彈奏此琴,所以也將它作為了陪嫁。
出生名門的母親,是一位風華絕世的傾國麗人。她鵝眉半蹙,水眸微眯的風情絕對能教這世間絕大多數的男子為之傾倒。
父親曾是她少女時代的眾多追求者之一。父親的容貌也很是俊秀,且透著一股子男性的英氣。南國的男子總是自詡美貌勝似女子,像父親這樣的英俊男子並不多見。
但父親並不是母親追求者中最佳的,他可以說是比較出眾的。然而,母親卻選擇了他。對於一個男人而言,這不僅是光彩更是光榮。
父親當時簡直樂壞了,他沒想到自己最終能贏得美人心,所以他每天都堅持給母親寫上幾首情詩。父親的文采並不好,在南朝那些善能吟詩寫文的少年俊傑中,他算是個例外。
他擅長騎術,擅長劍術,就是不會擅長作詩。他以往每每做文章總是以能讓人讀懂為目標,如今他得作詩,還是情詩。他為此苦惱極了,卻又擔心作的不好不能博美人歡心,總是輾轉反側,夜夜難寐。
母親還告訴我們,父親絞盡腦汁作出的情詩還是從詩經上左摘一句右抄一段而成的,那些名句她從小都讀了不下百遍,我和哥哥聽了哈哈大笑。從母親口中我得知了這樣一個迥然不同的父親。
母親對我說她如今臥病,許久未曾彈過琴了,要將它送予我,我高興壞了。我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那一根根琴絃,想象著我的母親撥弄它們時的迷人風姿。
母親給了我一本舊曲譜,暈黃的紙頁略顯粗糙,似乎積澱了悠悠歲月的光輪。
她一遍遍地教我識譜,被父親說了許多次。父親說他預備等我長大一些替我找一個老師,不讓母親太過勞累。可母親堅持教我,但她只能用口述,日漸病弱的身體也只能允許她做到這一步。
不過我還是學的很快,大概是遺傳到了母親的天賦。可是我僅僅只對撫琴這一件有興趣罷了,對於別的我可是萬萬不願學的。
夜幕降臨之後,我就坐在窗前的湘妃竹蓆上,對望滿天繁星,伴著一彎如鉤新月,在自己的房間裡一遍遍地練習白天母親所授的曲目。我不是個勤奮的孩子,但對於撫琴例外。乳孃每晚都得催我去睡覺。
一個個陌生的音符在我生疏的指法下跳動,一陣陣未名而悠揚的音樂在我柔嫩的指下傾瀉而出。那手指觸控琴絃時的感覺實在太過神奇美妙,讓人如墜夢中。
我白天的時間大多在母親的房間被消磨掉。如今父親上完朝總是立刻回家,有母親的地方大概就是父親的家。所以我和父親相處的時間也大大增多。
父親在得知我萬萬不喜歡讀書寫字後也沒表現出多大反對,他的認知裡女孩子是不需要太多學問的。我真疑惑他與母親如此截然不同的兩人怎麼偏偏相愛了,命運總是如此有趣的。
父親得空還對我和哥哥說了許多舊年的往事,他談及祖父當年跟隨太祖橫掃北地時的雄風,簡直興奮得像個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似乎他是剛剛學會了舞槍弄棒的小男孩。
父親很是懊惱自己沒出生於那個時代。金戈鐵馬的戎旅生涯,追從那樣一位雄主,開闢一個全新的王朝,將是怎樣的一種輝煌!可又偏偏慶幸這與母親的相遇。他還說自己最崇拜的人可是聲名遠揚的名將檀道濟。
檀道濟的赫赫威名,無論在南朝,還是北朝,絕對如雷貫耳。他出生寒門,自幼喪失雙親。少年從軍,屢立戰功,在這個講究門第出身的年代,神話般從一個小士兵成為了一個大將軍。被兵家視若奇寶的三十六計即是出自他的胸壑。
他曾是太祖的軍隊前鋒,在北伐後秦是因立奇功,為冠軍將軍。還在此期間,救過祖父的性命!
北伐時他作為軍隊前鋒引軍沿淮水肥水,向許昌、洛陽進發。檀軍先抵項城,後秦守將不戰而降。繼而進攻新蔡,遭到後秦大將董遵的頑強抵抗。檀道濟督軍猛攻,破其城,殺董遵,繼而又攻克了許昌。利用軍威大振之際,檀道濟率部乘勝前進,拔陽城,克滎陽,又會同其他軍隊環攻洛陽。洛陽隨即不戰而破,洛陽守將率四千孤卒出城投降。
檀道濟的手下將士紛紛主張殺掉俘虜,可是這位將軍並不同意,他說:“王師北征是為了弔民伐罪,怎好枉殺?”他下令盡數放掉俘虜們,讓他們迴歸鄉里。如此猛將,不僅有勇有謀,且心存仁厚。他所到之處,無不望風降服。
元嘉七年,南宋為解除北魏之威脅,南北雙方再次交戰。宋軍前部收復了洛陽、虎牢等地,但很快失守,宋軍退駐滑臺。
元嘉八年一月,南朝因戰事危急,宋文帝劉義隆只好派檀道濟領兵往救滑臺。果不其然,南軍在其帶領下奮勇出擊,大破魏軍。隨後又乘勝追擊,前後二十餘日,他率部與魏軍交戰三十餘場皆取勝。軍隊至歷城,因糧草不繼而退兵。魏軍聽南朝降卒說宋兵糧盡,欲乘虛攻伐。檀道濟在夜裡大燃燈火,令士兵在營寨裡以竹籌計數清點一袋袋糧食,其實每個袋子裡裝的都是沙子。魏軍探知情報沒敢追擊,反而殺掉投降的宋兵。
這在當時的南國被人人所稱道,讓北魏鐵騎一時間對江南之地也望而生畏,不敢再輕犯南國。文帝嘉其英勇,封他為徵南大將軍,進其位司空,派其鎮守潯陽。
父親說起這位南國名將的種種輝煌戰績,簡直如數家珍。能與那位身經百戰且戰無不勝的大將軍一起並肩作戰、共御外敵,是父親一直深以為憾的未完夙願。
因為病弱的母親,父親放棄了馳戰沙場的夢想,而將一腔報國熱情投撒於上了。我不會因此覺得父親就是無能怯懦的,不懂得體恤關愛妻兒的,只知拼血廝殺的男子才真為我所惡,我對父親的愛只會由此更深。
父親的武藝有一大半是在幼時被檀道濟將軍親身傳授的,祖父在父親十歲那一年因舊疾去世。從那時起,父親一直被檀道濟將軍所教養成人。
檀道濟將軍的妻子向夫人,是個很具智慧的女人,父親與母親的婚事由她一手促成。如今檀道濟將軍鎮守潯陽,無詔是不得入京的,父親與他已經多年未曾相見了。
我也很是懊惱不能一睹名將風采,偏偏哥哥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地說他見識過。
我惱火地瞪著他,恨不得此時變成只凶貓,用一雙利爪撓碎他臉上的可惡笑容,卻又捨不得抓破那張這麼好看的臉。
父親興致大起,又問我想不想騎馬。我當然想了!哥哥早就會了呢!我立刻點頭如搗蒜。父親開懷地舉起我,還說這叫虎父無犬女呢。
在當時的南國,女孩子騎馬是很罕見的,可父親並不管這些。他把我帶到他的牧馬場,我看見有上百匹又高又壯的馬,看上去似乎匹匹都是馬中精英。高頭大馬們有的在馬廄裡休息,有的被飼馬人放出來在寬闊的場地上肆意奔跑,那些馬居然跑的很有規矩!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