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十九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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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十九章（三）
滿屋的人都悄悄退了出去，只餘下他們二人，進行著深不見底的對峙。
寧舜華不禁自嘲地笑笑，果然如此呢，但憑紈絝子弟，總是口口聲聲說喜歡你，到頭來還不是想要做這等交易。算了，寧舜華啊寧舜華，你還天真什麼？入這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應該早該習慣了才是的。對，我寧舜華應該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我不心痛，我不難過，只是，為何，我的手還是這般禁不住微微顫抖呢……深呼吸，籲出口氣，淡淡道：“那顏公子要光顧小店什麼？”
看著寧舜華故作鎮定卻微微顫抖的手，顏思遠的嘴角居然生生扯出一絲冷笑：“寧老闆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貴店能吸引在下的只有老闆娘您了。”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竟然懷著以牙還牙的心思要用這種方式來讓這個女人來承受他從她身上獲得的苦痛。而舜華即使知道，也是會無視的：我在做生意做買賣而已……對，就是這樣。於是舜華繼續淡淡迴應：“那，顏公子的意思是要買舜華陪您一夜春宵了？”
顏思遠揚了揚眉，風華絕代的寧老闆倒還真是第一次由自己說出這樣露骨的話呢，聽起來還不賴，那麼：“明買明賣、買賣自願，老闆娘意下如何？還是要談妥了價錢……”
寧舜華的笑容已經可以殺死一隻過路的蒼蠅：“好，只要顏公子出得起價錢就好了。”
顏思遠神色不動：“一萬兩，一夜，如何？”
寧舜華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卻仍舊是強自鎮定平穩呼吸含笑道：“一萬兩，這個價錢不錯，這生意看來舜華沒理由不做了。”言談間，已經平復心緒，擺出媚笑，走到顏思遠面前，軟軟道：“顏公子，讓舜華來侍候您……”嬌吟底下化作最深的嘆息：沒事的，這些事，寧舜華應該已經很習慣了才對……
“什麼？一萬兩？！”說話的正是顏家三公子思亦，如今坐在顏二公子思揚房裡，張大了嘴好不容易才合上。
“是啊，你說大哥是不是瘋了？！要說他什麼樣的絕代佳人沒見過？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當初容少一夜千金已經令人乍舌，如今大哥如此這般，只怕早已淪為整個錦都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笑談！”顏思揚頗有些忿忿地說。
顏思亦倒是緩緩開口：“罷了，三弟，難得大哥有一擲萬金的女子，我看不定是動了真情了的，如你對月月，不也是一樣。”
顏思揚聽聞提到自己，倒是有些無言，懶懶道：“罷罷，大哥的事，豈是你我管得的？”
顏思亦道：“我倒不是擔心錢財，只是看大哥雖然得了銷魂一夜，似乎反倒並不開心……”說著望向對面的一扇窗戶裡去，那禁閉的窗簾縫隙裡，彷彿還可以看到終日不散的煙霧繚繞。
顏思揚也是沉默，忽然聽得外頭一聲大呼小叫：“好哇，原來你竟然躲在三弟這裡！”轉頭一看，竟是湘君，扭頭看看顏思亦無奈的神色，笑著搖了搖頭道：“二嫂，您這風風火火的又是來向你親愛的興師問罪什麼的呀？”湘君氣鼓鼓地叉著腰道：“誰誰親愛的？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才不愛尋花問柳的人呢！”顏思揚見她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知道這事兒非說開了不可，趕忙道：“你家亦少昨天沒去風華絕代。”湘君明顯有些動容，然而仍嘴硬道：“你作證可不算！我可算知道了，你們都是一夥兒的。昨天這傢伙叫我監督他做公務，結果自己不知道去哪瀟灑了，真是不提也罷！可憐我還拖著病體連夜出去找，今晨起來幾乎感染了風寒……”說著，竟有了哭腔。顏思揚一個眼神遞過去，顏思亦趕忙過來擁著湘君道：“我昨夜可真沒亂跑，昨夜大哥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三弟要我到前頭幫忙來著。好好好，我沒跟你打招呼就跑了，是我不對，好不好？”顏思揚雖想：昨夜哪裡看到你前來幫忙，可是到底不能說穿，是以也陪笑道：“正是呢，二嫂，這我可要說句公道話。哎，要我說還是大哥那位寧老闆比較好，萬事不管。二哥，您這位可真管的有點嚴……”
“哎喲喲，三少爺這話可要謹慎，那是是我們的寧老闆，什麼時候成了你們家的寧老闆呦！”顏思揚話音未落，竟是又有一個軟綿綿酥糯糯的細柔聲音揚了進來，湘君止住了哭，三人一見，竟是風華絕代的二當家霓裳，執著一把孔雀羽的扇子，婀娜多姿地進來了，斜倚在門邊含著笑瞅著他們。
顏思揚也微微一笑道：“哎呀，二當家，稀客稀客！請坐請坐。只是您方才那話只怕也不妥吧？”霓裳媚眼一揚，款款福下身去：“敢請三少爺指教。”
“也沒什麼，”顏思揚鬆鬆垮垮坐下來道，“不過是你我都做不得主罷了，二當家，你說是不是？”霓裳不易覺察地一怔，仍舊是媚笑如花：“三少爺說的是，這中可得看我們當家的的意思了。”顏思揚道：“是了，我們倆說有什麼用。”霓裳笑道：“可不是麼。不過有一件事……”說著拖長腔媚眼如絲地瞥了一眼顏思揚，繼續笑道，“還得請三少爺給我個準信兒。”顏思揚微微皺眉道：“什麼事？”
霓裳端端站起來，羽毛扇“啪”地一亮，笑得鬼魅迷人：“若是你家當家的在，我和當家的說，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那是當事人麼。”
——“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