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十七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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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十七章（五）

既是熙柔要出嫁，少不得要到端木旗下的輕舞雲裳綢莊選料子，端木家為此特特進了一批新的來，其中自然選了幾匹上好的，孝敬給慕容家，要給給老太太看看。這麼著，芷歆就被差來了，道說：“那些下人手腳粗笨，只怕也說不出這些新料子的好來，所以母親就囑咐我來拜見老太太。”

老太太很是喜歡那一匹竹青的料子，又留了吃點心，又握著手說了好多話，把芷歆誇了又誇，直說慕容家的幾個女兒都不如芷歆長得好又懂事，直把芷歆說得臉紅。還是雲氏說：“母親，你弄得人家小姑娘怪不好意思的。”沈氏哈哈一笑：“是了，小孩子害羞呢！罷了，找孩子們玩去吧！”映柔在一旁掩嘴笑道：“得了，方才還說芷歆已經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呢，這才一會子功夫，倒又變成小孩子了。”沈氏也覺著了，將帶了翠玉鐲子的右手一拍腦袋：“可不是，瞧我，老糊塗了！”

大家明知道是玩笑話，仍是勸解了一回，又笑了一回，芷歆這才退出來。她也知道慕容家的幾個都是喜歡玩的，於是真就順便繞到後面來見見慕容家的兄弟姐妹。其實啊，端木家的幾匹布料自然是勞駕不到堂堂端木家二小姐來親自押運的，所以事實上可以說，端木二小姐是來找個由頭和慕容家兄弟姐妹遊玩，順便跟著她家的布匹過來而已，方才那一段倒是插曲，接下來方是正題呢！

一進迴廊，正迎面遇著甫從大門路口進來的納蘭熙柔、納蘭熙瑤兩位小姐，於是一齊過來，一進門就見一屋子鶯鶯燕燕，圍著辰彥說笑，正是歡聲笑語。辰彥外套還沒有脫，帽子正拿在手上，臉上訕訕的表情一望而知方被女眷們取笑了的，熙瑤抿嘴一笑，同芷歆雙雙望了一望，彼此都不去揭穿他。倒是熙柔眼明嘴快，咯咯地笑起來：“二表哥又去逛花街啦？剛回來吧？”再看辰彥的表情，著實像一場表演，微微皺了眉，顯得頗為無奈的樣子，撇了撇嘴，攤了雙手苦著臉，強作了笑容：“怎麼連表妹你也打趣我？你表哥我只是……去喝喝花茶而已……”這句明顯底氣不足的話說完，馬上湊上前壓低了聲音加了一句：“別讓你大表姐知道！”饒是他這般遮掩，在座的哪一個不知道。偏又是熙柔不依不饒，睜了一雙清澈無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過去，拍著手笑道：“哈哈，我知道啦，二表哥怕大表姐！”這樣一來，更是引得一室笑聲。辰彥真是不希求有個地洞鑽進去也難，極力忍住了笑，正色道：“表妹，功課完成了否?”熙柔吐了吐舌頭，正要攜了熙瑤的手躲到慕容姐妹堆裡去，卻見辰彥終究忍將不住，背過身去，捂了嘴，肩一聳一聳的，禁不住“撲哧”笑了出來，一手扶了熙瑤，一手抬起來指了指辰彥，又垂下去捂了肚子，已經彎下去直不起腰來。滿室自然又是一陣鬨笑。

“老祖宗，您不喜歡納蘭家的小姐麼？”另一半沈氏的房裡，陳媽幫沈氏垂著腿，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氏眯縫著眼睛，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唔，納蘭家那個續絃的丫頭怎麼比得上端木家原配的嫡親小姐？再說了納蘭那個破書生，說是書香門第，其實早就中落了不知道多少代了，哪裡及得上端木家產業蒸蒸日上呢？別看我老糊塗了，心裡還是有一本帳——門清。”說著眼睛睜開來，有著精亮的光，彷彿為自己的盤算很是得意。然而忽然嘆氣道：“只怕我的乖孫子不明白我的心，仍舊一根筋。”

陳媽絲毫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揀著沈氏要聽的應承道：“要我說老祖宗也不用過分操心，畢竟那都是小時候的親近，如今也不過是小孩子時期一處慣了的遺風，久而久之也就淡了。那些小孩子心氣，能夠持續多久？不多日也就淡了的。再說了，他們還有表兄妹的名分，不至於怎樣。您看著吧，憑歆姑娘的巧勁，加上咱們二少爺的眼力，一來二去的，準知道誰是合適的人！”

沈氏心滿意足地吁了口氣，倒向後頭道：“嗯，那自然是。得了，就這麼歇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