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沈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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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沈平的影子
“他們這些人，怎麼一直盯著我瞧？”頭一回被萬眾注目，冷傲真的無法適應。
“不必理會這些人，你就按我說的做。凡事少說少做，走路要抬頭挺胸，臉上要面無表情，遇事要多看多想，不可多言。”桑柔一邊說，一邊做著樣子，那模樣還真有幾分公子哥的勁。
對於這些話，冷傲早已聽得不下上千遍，可是她好像永遠說不累，總是在提醒他該做什麼，該怎麼做。不過，也正因她這一遍遍的提醒，才讓冷傲蛻變的如此之快。但他知道，自己尚需磨鍊。
從外面看，滕王閣只有三層，但一進去，方才發覺其中的奧妙。原來在三個明層之中，另藏有三個暗層，若再加上屋頂一層的話，這滕王閣實則是有七層的。
“這會不會太誇張啊？這簡直就是……就是……太漂亮了。”桑柔站在滕王閣前，連連讚歎。她實在是找不到詞來形容滕王閣的美。
“滕王閣的瓦全是琉璃瓦，其做工之精緻，並不亞於皇宮。我雖未親自攀登過，但這南昌府的人，對此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冷傲自幼便在遊走於沈府與沈家藥鋪之間，就算外出收賬，他也從不玩樂，心心念唸的就只有沈慕君一人。
“沒想到這裡還有湖啊？你們看，湖上還有橋呢！”桑柔指著那座橋，興奮地叫喊道。她看著臺座之下的兩個瓢形湖，不由得心生驚奇。
“樓閣雲影，映在這池水之中，倒也盎然成趣。”凌無辰的心情也隨著這池湖水一樣，平靜而祥和，這種感覺讓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三人循著石級向上攀登，每到一處，便驚歎一番，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足以令人驚奇、震撼。也難怪王勃會寫出傳世之作《滕王閣序》，這滕王閣的美，真的很難用言語去形容。
遊覽完滕王閣之後，三人又去了南昌府最熱鬧的街市看了鋪面，又在南昌府最好的酒樓大吃了一頓，最後在夜幕降臨之前，更是給了一討飯婆十兩銀子。
這一天，
他們除了欣賞美景之外，更是讓所有南昌府的人都記住了他們。
夜半回到城西的住處，桑柔已經累得不行了。一開門就直奔二樓而去，她可要好好的睡一覺。誰知，她才抬腳沒走兩步，便被人喊住了。
“桑姑娘！”
回身一看，喊住她的人正是冷傲。
“什麼事啊？”桑柔的聲音懶懶的，回答的更是有氣無力。
“桑姑娘，我們什麼時候去沈府？”經過一個月的煎熬，冷傲只想立即見到沈慕君。
“不用去，明天我們就繼續找鋪面，吃喝玩樂。”桑柔一邊回著，一邊走上樓去。
“不去？那……”冷傲對桑柔的回答深感意外，正想問明原因，卻收到凌無辰警告的眼神。雖然不情願，卻也悻悻地閉了嘴。
直至桑柔的身影消失，凌無辰才向冷傲使了個眼色，將他帶到院中。
凌無辰負手而立站在前方，卻一直背對著冷傲，不出聲，就那樣看著滿天星斗發愣，讓人不知所謂。
“凌兄？”這稱呼是桑柔強行叫他改過來的。不然，此刻的冷傲仍會喚他們恩公。
“記得我曾對你說的話嗎？”凌無辰終於回神，卻仍舊沒有回身，仍舊看著夜空。
“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冷傲雖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但心底卻升起些許的不安。
“那麼，你可曾記得，我曾對你說過，要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凌無辰的聲音即嚴肅又冰冷。
現在的凌無辰與冷傲所認識的凌無辰完全是判若兩人，冷傲看著他，竟產生了一種惶恐的感覺。他不敢忽視凌無辰的話，認真思索之後，才鄭重地回答：“記得。”
“那你是否真的記得呢？”凌無辰的聲音更為冰冷，卻仍舊沒有看他一眼。
“這……”冷傲無法回答，只因他根本不知道凌無辰所指何意。
“你現在雖然換了名字，換了身份，但你的內心卻還是沈平。如果你無法
突破這一關，你永遠變不成冷傲。”
冷傲的頭垂得更低了，他無法反駁，因為凌無辰所說的，全都是事實。
“跟我走。”語畢，凌無辰拉起冷傲的衣領，幾個跳躍就飛出了老遠。
凌無辰帶著冷傲來到一處殘破的城隍廟外，他們站在離城隍廟外不遠處的樹林中，看著城隍廟的內外早已擠滿的人群。
星星點點的篝火，將每一個人的容貌都清晰的影射出來。他們都是衣衫襤褸、臉容枯黃、骨瘦如柴的人，甚至有些人根本就是在垂死掙扎。
“他們……”冷傲無法說清自己所受到的震撼，他出身貧賤，窮苦人也見不過少，但卻從未同時見過這麼多可憐的流民。
“他們就是被附近幾個州府所趕出來的流民，由於這城隍廟地處在這三不管的地界，這才讓他們有了一個暫時安定的角落。”凌無辰平板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對這些人的悲慘處境無動於衷。
“我們要幫他們。”冷傲無法做到置之不理，他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幫？能幫多少？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仁慈，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凌無辰看了冷傲一眼，卻是笑了，但這笑容裡卻是多了些嘲諷。
“就算是幫一個，也要幫，”冷傲態度堅決，臉上更是帶著幾分惱怒，出口的話也多了幾分質問與不滿，“他們如此可憐，你卻無動於衷……我沒想到你竟如此鐵石心腸！”
凌無辰並未因他的指責而生氣，只是對著他已經遠去的背景，輕嘆一句：“希望你不會後悔。”
這話雖輕，卻足以傳到冷傲的耳中。冷傲並未理會凌無辰的忠告，而是大著步子繼續向城隍廟走去。
凌無辰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背影在瞬間僵了一下。對此，凌無辰並無任何表示，只是看著冷傲的目光多了幾許惆悵。凌無辰深信經此一役冷傲絕對會脫胎換骨，但卻不知他將會變成何種模樣。而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凌無辰無法預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