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孕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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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孕在身
隆慶五年,初冬。下了一夜的雪,天地間一片蒼茫。
積雪覆在竹葉上,白色的天地裡,那一點點綠格外醒目。
時光荏苒,林薇煙在紫荊峰上不覺已過一月。
林薇煙還會站在山崖邊,望著遠方的雪景。
“昨晚的雪還真大。”甄素調皮地說,“山上的竹子都被壓彎了,那種小茅屋的話也許就塌了。”
她的話裡有話,林薇煙怎麼會聽不出來。
姬長離已經在山腳下待了一個多月了,據說前兩天的一場大雪都把他的小屋埋了起來,幸運的是他平安無事。可是昨晚的雪比前兩天更大……
“他真的和我沒有一點兒關係。”林薇煙語氣很堅定。她和姬長離只不過見了幾面,說了幾句話而已,但林薇煙卻不知為何會對他念念不忘。有一段兒時間林薇煙以為自己是中了他的蠱,不過甄夫人說她一點事兒也沒有。
林薇煙說了很多遍,甄素就是不相信,總愛拿她和姬長離來開玩笑。
“給你講個故事吧。”甄素說,“有位惡少看上了一位千金小姐,然後讓他的手下去把她給抓回來。結果那名手下卻喜歡上了那位千金小姐,但他不能背叛他的主子,於是只能守護在那名千金小姐身邊,就這麼一直拖著耗著,每天知道她在哪兒就滿足了……”
林薇煙忍不住咳了兩聲,身子晃了一下。
“姐姐怎麼了?你臉色好難看……”甄素說著給林薇煙把脈,卻探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薇煙微笑道:“沒事兒。”
甄素緊張地說:“怎麼會沒事兒,你臉色好蒼白,還是讓娘給你看看吧。”
林薇煙道:“可能是太累了吧,休息一下就好了。”
這些日子以來,林薇煙就是個拼命三娘,白天煉藥晚上看書,這樣她在短時間內能學會很多東西。不過這幾天林薇煙開始感到不適,經常感到頭暈、乏力、噁心並且食慾不振,尤其是在早晨,這些情況會比較嚴重。
甄素還是不放心,強行帶她去見甄夫人。
甄夫人給她號了脈,一雙冷眸時不時端詳著林薇煙。
林薇煙迴避她的目光,神情有些窘迫。
“娘,姐姐是不是病了?”甄素問道。
甄夫人道:“受了點風寒,加上身子虛弱。你去煎一副藥來。”
甄素應了就走了出去。
支開甄素後,甄夫人看著林薇煙,問道:“你自己也知道了吧。”
林薇煙點了點頭。
“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不好好休息。難不成你不想要這孩子?”
林薇煙低下了頭,眼神迷茫。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君陌的孩子。
明明就知道自己懷了身孕,卻仍舊拼命地勞累自己。既然不想要,為何不直接把孩子打掉呢?林薇煙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所以她只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一往如常的過日子。也許她是想把這孩子的命運交給老天爺來決定,若她不慎流產了,只能怪這孩子命不好。
“該來的總要來,只會逃避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甄夫人嘆道,或許她也在不經意間回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我知道了,謝謝。”林薇煙由衷地說,雙手不覺的放在了肚子上。
甄素把煎好的藥端了過來,甄夫人卻讓她把藥倒了,換成安胎藥。甄素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甄夫人,再看了看林薇煙。
林薇煙對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在甄素的逼問之下,林薇煙終於告訴了她,自己和君陌已經成婚的事情。
甄素很生氣,氣林薇煙為什麼不告訴她,不請她去喝喜酒。當然,她也知道就算林薇煙請了,甄夫人也不會讓她去的,她只不過是在說氣話而已。
林薇煙保證給她補上一桌喜酒,甄素才笑顏逐開。然後轉入要給孩子起什麼名字的熱切中。
“是男孩子的話就叫君羽,女孩子就叫君雪,姐姐覺得怎麼樣?不過我覺得君歷和君貞也很不錯,到底要哪一個嘛……”甄素糾結得抓狂。
林薇煙不由得笑了,她不知道為什麼甄素比她更興奮。在答應了甄素以後孩子的名字一定會給她起了之後,甄素才安靜了下來。
她一靜下來,就呆呆地望著窗外,眼裡滿是憧憬。
“想什麼呢?”林薇煙問道。
“我也想要個孩子。”甄素說道。她說的很認
真,很爽快,很大方,一點兒也不忸怩。
這會兒輪到林薇煙打趣她了。林薇煙問她有沒有意中人,馨芝館裡的那兩個小子她喜歡誰。不過甄素卻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甄素說:“這會兒我相信姐姐了。”
什麼?林薇煙疑惑地看向她。
“沒什麼……”甄素欲言又止,目光卻炯炯有神。她望了一眼窗外的天邊,只見太陽西斜,黃昏將至,便藉口有事先去忙了。
甄素走了之後,林薇煙神眼又恢復了憂鬱,她看向自己的腹部,悄悄地嘆息。
甄素要忙的事,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她在學做菜。
而且希望太陽下山之前準備好一人份的飯菜。可是這對從未摸過鍋鏟的甄素來說,實在太難了。最後她不得不先放棄,讓小云幫她把飯菜做好。
小云疑惑地問她為什麼想要學習做菜了,她笑而不答,表情很神祕。
不一會兒小云就做好了飯菜,甄素把飯菜小心翼翼地裝到食盒裡。並告訴小云,若有人找她,先幫忙應付一下,然後就笑著離開了廚房,離開了馨芝館,往山下走去。
山下有風,風很冷。
樹蔭下的風更冷。
姬長離就在樹蔭下。
旁邊就是他的小屋,小屋已被積雪覆蓋,看起來就像是雪堆砌而成。
甄素以為小屋裡會很冷,但裡面確實比外面暖和很多。
甄素沒想到自己能進入姬長離的小屋,因為她在小屋旁看到了很多人。
很多和她一樣送飯的女人。
當姬長離請她進來的時候,那些女人的眼睛裡恨不得射出了箭來,想把她射成刺蝟。
屋子沒有床,沒有桌子,沒有被子,沒有毯子。就連起身都還得彎著腰。
剛覺得有些暖和的甄素不禁抱緊了雙臂。
“你不覺得冷嗎?”她問道。
姬長離說:“冷。”
甄素問:“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個暖和的地方住呢?”
這本是一個很正常不過的問題,可是問了出來之後,甄素竟然覺得可笑。
姬長離道:“因為我說了要在這裡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