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忘記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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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忘記仇恨
楚月的聲音低了一些,輕飄飄的像是在耳邊拂過。——你知道真正毀了一個人並不困難。
毀掉一個人,不困難?!
我卻不動聲色地按照楚月的吩咐,啟動了手機的錄音系統。
付夢溪沒有注意到,她正微微低頭,一段白皙的脖頸就露在半空中,異常美好。然後她抬起頭,看著我說:“我總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更何況小軒那麼喜歡你,而你.....我看得出,你也很愛他。”
“怎麼看出來的?”我笑意不明。
——嘿。
楚月在腦子裡哼笑了一聲。——外來者,你可真有意思。
付夢溪也浮現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中多了一分揣摩與暗自猜透。“你如果不愛一個人,你就不會為了他坐在我面前。”
——付夢溪這人我雖然不喜歡,可她說的的確沒錯,外來者,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往呂美美這件事上扯
。
楚月冷冷地說完之後,突然笑意盈盈很有情趣地補充了一句。——真是個傻子也!
我沒有回覆楚月,我只是看著付夢溪,心中有著一種異樣的感情,這種異樣的感情,或許正是因為我正在給她下套,給這個在我眼中強大無比的巨人下套,我套得住她嗎?
我不知道。
我只是小心翼翼地靠近,一點一點的靠近,踮起腳尖的靠近,靠近付夢溪一點,我便決定我離遠離仇恨近點。
她,就像是一切黑洞的源頭,黑洞的中心,黑洞最可怕的力量之淵。
“你應該負責的,呂美美就是你弄到秉軒身邊的。她沒有自知之明,這點很讓人討厭。”
——不錯,外來者。
楚月破天荒地誇了我一下。——你不怕了。唉,我累了。
我不怕了嗎?我原來是害怕嗎?
或許吧,我在心中贊同了楚月的話,然後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付夢溪身上。
“女人一旦陷入愛情就是盲目的。這一點你該原諒呂美美的,因為我們兩個也正是這樣。當然,我會幫你除掉她的,並不是因為她陷入愛情,而是因為她愛上了小軒,想要嫁到付家。我想小軒的夫人至少也應該出自大家,正如你一樣,我一樣,你哥哥一樣,未來的伴侶都該有一定的聯絡性。”
付夢溪今天中午以來第一次露出一個完整的笑容,這個笑容可不是單純的勾勾脣角,它牽連著嘴角的肌肉微微上揚,然後盪漾在眼中明媚光燦燦的笑意,似乎是之前百花的種子這刻發芽。
楚相彥,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
“當然,我們都應該這麼以為。”我附和了一下付夢溪,我像是在和她對著而在腦海中我同時和楚月說。——付夢溪是真的喜歡楚相彥的。
楚月只是淡淡吐出一個字——呵。
“你要怎麼幫我除掉她?我並不希望讓秉軒捲到這些事情裡來
。”我接著對付夢溪說。
付夢溪瞭然的點點頭。“當然,這一點上我們都是一樣的,女人的事情,男人插手就不那麼好玩了。具體的你就不用煩心,我保證那個女人不會再出現在小軒和你的視野裡。”
“說說吧。”我看了眼付夢溪,語氣和緩,目光卻異常堅定,其實我很想學習一下楚月在面對楚相彥時展開的那個像是看透世界的微笑,純潔乾白地就像是初生的太陽,可我學不來,便只是微微一勾脣角。“我這人就是不怎麼放心。”
“ok。不知道小月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唯有完人才夠資格向罪人扔石頭,但是,這個世界上完人是沒有的。”
“聽說過,人無完人。”
“既然我們並非完人,我們又何苦為了毀掉一個人髒了自己的手?我們所要做的,只是把你想毀掉的那個人丟到自以為完人當中就好。”
“哪裡有自以為的完人?”
付夢溪微微一笑,“最底層最卑賤的人群裡,他們有很多的缺點,然後他們麻木了覺得自己十分完美。而貧瘠的生活條件又會讓人從身體上開始崩潰,崩潰之後,總是精神的輪番折磨,才是高氵朝中的高氵朝,而其中,沒有人是朋友,全部都是敵人,在這個環境裡,再堅強的人也無力反抗。”
“那個地方在哪裡?”
“就在我們身邊,也在很遠的地方。總是有一些人讓人厭惡到想要把她丟到世界最骯髒的角落的。有市場就會有買賣,有買賣就會有這個地方。”
“比監獄還恐怖?那法律在哪裡?”
付夢溪的目光中流露出微微的不可置信,似乎並不相信我會問出這個問題,不過她還是細聲細語地和我說:“監獄能摧殘的是時間與自由,而那裡連秩序與倫常也沒有。至於法律,如果沒有人追究一個人的去向,就不會有法律。”
“怎麼可能不會有人追究你的去向?每個人都有父母朋友。”我不以為然。
腦海中的楚月輕輕地哼笑一聲,聲音沒有之前的洪亮,顯得一些虛弱
。——我知道她準備做什麼了。
做什麼?
付夢溪笑著說:“如果呂美美卷鉅款潛逃,我相信不會有人會追究她的去向,所有關心她的人只會三緘其口。”
——果不愧是付夢溪,付夢溪呀!
楚月的口中有著一種我聽不懂的情緒,很沉重又低緩。
我和付夢溪分手時,她說可以用那紅色的跑車送我回去,我拒絕了,看著那輛熟悉的跑車在我的視線中越來越遠,我轉過身,慢慢地往回走。
一邊走著,我問楚月。——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毀掉一個人,只為了討好另一個人?
楚月像是一場大夢初醒,她懶洋洋地說——她要討好的是你,要毀掉的是你的仇人,你何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一個人不應該那麼輕易地毀掉另一個人。報仇也應該是有平等對等的。
——傻子,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對等的東西,也沒有平等,沒有公平。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這種人,你們是怎麼長大的?你們童年是不是有太多美好的東西?
楚月的口氣中不是嘲諷,是真正的疑惑。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們的世界是從光明衍生出來的,光明的力量強大著讓你們相信各種美好,也禁錮著你們投奔黑暗,甚至沾染黑暗。你明明也幹著不高尚的事情,可你總是有原則的讓我覺得那不是報仇,而是一種宗教聖潔的儀式。
楚月嘆了口氣。——或許你這種人最該的是放棄仇恨,而不是復仇。
我沉默不語,因為我在消化她的話。
走了很長一段路後,我和楚月說——我放棄不了,我不是生於光明的,因為我勸服不了自己放棄仇恨。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你應該見呂美美,讓她為你所用,她總會找到付夢溪的弱點所在,那是你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