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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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喪心病狂
但方楚雁輕輕伸了個懶腰道：“這個待會再點。現在我要沐浴，那個味道可把我薰壞了。你幫我把浴帕子那些東西拿進來吧。”此刻她仍然能聞到那股濃郁香粉味，肯定是沾到身上的衣裳了，這讓方楚雁再等一刻都無法忍受。
她說著就朝內間走去，蘭兒早已把沐浴用的熱水提前備好了，這是方楚雁的習慣。
彩兒追上去道：“公主，據說花燈要在子時時正點，不然不吉利呢。”
“等我沐浴完再點也沒差別了。再說，這是他們北齊人的傳統，我們南月國沒這習俗，還不是一樣過中秋。”方楚雁對這一套根本不以為然。
彩兒便侍候她脫衣沐浴。
大木桶裡熱氣騰騰，方楚雁舒舒服服的泡在水裡，過一會兒竟然閉起了眼睛，似睡非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朦朦朧朧的時候，忽然被外間一陣喧譁驚醒了。她剛剛睜開眼睛，就見到尹哲浩健步如飛般急匆匆走進來。
見到方楚雁好好的呆在浴桶裡，尹哲浩長舒了一口氣，但隨即濃黑長眉又蹙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看到尹哲浩神色嚴肅，方楚雁不禁吃驚的問道。
尹哲浩伸手進大木桶裡試了試，“你的水也快涼了，先起來再說吧。”說著拿起一邊紫檀架子上的大浴帕子，包住了正從木桶裡出來的方楚雁，一邊給她擦水穿衣，一邊講著剛剛宮中的鉅變。
方楚雁這才知道，就在剛才子時正點花燈這會兒，宮中的妃嬪和宮女們，死的死，傷的傷，損失慘重。
事情是出在那些花燈上。據說妃嬪們是一把手裡的花燈點著，那些花燈幾乎無一例外，瞬間就爆裂飛炸開來，碎片四處亂射，火星噴濺。光是那些花燈爆炸帶來的殺傷力已是十分驚人，那些點燈的妃嬪們和站得近的宮女們都被碎片劃傷，有些不走運的直接被炸瞎了眼睛，被爆炸產生的熱氣灼傷了肌膚。
更莫名的是，這些妃嬪宮女們身上的衣裳都像是乾柴一般，被亂迸射的火星一挨著，居然馬上就燃燒起來，瞬時就演變成大火，包裹被害人的全身，讓旁邊的太監宮女連救都來不及救。
由於習俗是要踏正子時點燈，各殿裡動手點燈的時候幾乎都一致。所以，在子時正那一刻，北齊後宮中簡直是處處火光一片，滾動的火光裡聲聲慘叫，空氣中飄浮著烈火炙烤皮肉的焦臭味。即使是那些比較幸運沒被大火吞噬的人，也是滿頭滿臉滿身被炸傷的裂口，皮肉翻卷，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各殿裡站得遠沒被波及的人，乍一看到這種地獄一樣慘烈的情形，最初都被嚇傻，等反應過來再想去救人，才發現一些傷的重的已經即時死去，沒死的也幾乎都是奄奄一息了。
各殿裡叫喊救命聲不斷，亂作一團的情景，當然是馬上就驚動了宮中禁衛軍。他們除了動手救人之外，立時就飛馬報告了皇帝。
那時尹哲浩已經點好了花燈掛在了金鑾殿前面，正走在去凝露殿的路上。一聽到禁衛軍的報告，他提著一顆心，飛也似的就奔向凝露殿。
此時方楚雁已經穿戴整齊，和尹哲浩一起坐在了外間的大殿內。她聽著尹哲浩下令將所有的太醫召回宮中給受傷的人診治，同時清點各殿中傷亡情況，領命的禁衛軍急步離開之後，她皺緊了眉頭，問道：“陛下，你點的那個花燈，你可有看出來跟別的花燈有什麼不同嗎？”
尹哲浩看著她，搖了搖頭，“沒有，我哪裡會注意一個花燈是什麼樣的。”他明白方楚雁的意思：為什麼妃嬪們的燈都出事了，就皇帝的沒事呢？
除了說皇帝特別幸運，有上天眷顧之外，就只能解釋為有人特意安排的了。
方楚雁想把自己那個沒點的花燈拿來看看，尹哲浩卻只是讓李山拿到殿外去檢查，他生怕這東西突然爆炸或燒起來，會傷到方楚雁。
不
一會兒，李山進來了，拱手道：“皇上，娘娘，屬下把那花燈拆開，裡面除了一支蠟燭之外並無異物，但是在花燈內壁上，有一些細細的粉末沾在上面，屬下暫時還未能查明這是什麼東西。”
方楚雁美眸一亮，想起宴會上那味道奇怪的香粉。她細細想了想，問李山：“那粉末是不是黑色的？湊近了聞還有細微的臭味？”
李山一愣，“回娘娘，確實是這樣。”
方楚雁深深吸了一口氣，轉向皇帝道：“陛下，那粉末，我猜測，大概是火藥。”
尹哲浩長長的俊目裡冷光凝聚，“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把火藥研成極細的粉末，放進了花燈裡，這樣花燈一被點燃，馬上就會爆炸？”
方楚雁看著他的眼睛，“不僅如此。你還記得宴會上那些**飄出來的香粉嗎？當時我就聞到那香味之中夾著一股奇怪的臭味，現在想起來，那是火藥裡的硫磺味。”
尹哲浩本就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此刻也明白了，“所以為了掩蓋火藥本身的臭味，下黑手的人就把火藥粉末混進了香粉裡，用香粉濃郁的味道來遮住臭味，這樣才不會有人懷疑。”
“僅僅是花燈裡的火藥，其實已經能造成嚴重的死傷了。但是那個主謀的人，還怕這樣不夠，因此又利用**香粉混進火藥末。今晚參加宴會的妃嬪宮女，幾乎都沾上了這種香粉，只要有一點火星沾到身上，怕是就會即時全身著火。因此那些點燈的妃嬪們，先是被爆炸的花燈炸傷，然後爆炸產生的火星濺到身上，又引燃了大火……”
方楚雁頓了頓，沉默了一刻，盯著燃的正旺的大紅蠟燭又說到：“下手的主謀不知道是以誰為目的，傷了這麼一大堆的人。”
尹哲浩面色前所未有的冷肅，語調都變成冰稜一般，“不管那人以誰為目的，還是說這一大堆妃嬪都是那人想要害的物件。這個主謀，都是喪心病狂無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