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_第121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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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_第121章 物是人非
雲老夫人的回府讓相府上下眾人都多了個心眼，相府中的幾位夫人和小姐都紛紛討好雲老夫人，傾歡或許是這其中唯一的另類，她沒有過分靠近雲老夫人，就連自己的弟弟雲天佑都不怎麼親近。
雲瑾瑜回府的時候傾歡正要出府，兩人打了個照面，傾歡停下腳步，客客氣氣的叫了聲：“大哥。”
雲瑾瑜看到傾歡也下意識的駐足，他沒開口，只是一個勁的盯著傾歡看，傾歡見雲瑾瑜不搭理她，也不想自討沒趣，繞過雲瑾瑜就要往外面走，雲瑾瑜卻突然開口說道：“二弟回來，六妹妹似乎並不怎麼開心。”
傾歡腳步一頓，轉身，看著雲瑾瑜說道：“大哥怎會如此說，祖母和弟弟回來，我自然開心。”
“可六妹妹神色間並無喜意。”雲瑾瑜接了句。
“我不懂大哥的話，難道我一定要整日的笑著才表明我對於祖母和弟弟的回府是開心的嗎？那大哥呢？”傾歡反問雲瑾瑜。
雲瑾瑜倒是不知道傾歡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他記得傾歡該是懦弱的，不敢如此字字珠璣，雲瑾瑜看著傾歡飛揚的眉眼，這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雲傾歡好像變了，變得不像是雲傾歡了。
她眉眼間折射出來的不再是膽怯和懦弱，而是一種篤定的自信，這種自信顯得她非常的有魅力，是可以吸引男人的那種魅力。
為什麼她會如此的自信？難道就是因為她被封為了定安郡主？
雲瑾瑜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我沒有這個意思。”雲瑾瑜轉開話題，問傾歡：“六妹妹這是要去哪裡？”
“長公主和唐家小姐約我出府去玩。”傾歡知道雲瑾瑜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也不說破，順著雲瑾瑜的話回答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傾歡提到了唐扶唸的關係，雲瑾瑜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傾歡瞥了雲瑾瑜一眼，只當完全沒看到。
“六妹妹似乎和長公主關係很好，可又是何時和唐家小姐走到一起去了？”雲瑾瑜果然追問了一句。
傾歡回道：“我和長公主年齡相仿，之間的話題自是很多，而唐小姐和長公主私交甚好，我是透過長公主才有幸認識唐小姐。”
傾歡這話不算說謊，雲瑾瑜眼中似乎閃過了一抹羨慕之色，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傾歡看了個分明。
“大哥可是要一起？”傾歡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開口邀請了雲瑾瑜。
雲瑾瑜愣了一下，沒想到傾歡會開口邀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抹掙扎之色，最終還是說道：“既是你們三位千金小姐去玩，我便不去了。”
雲瑾瑜雖是如此說著，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顯然口不對心，非常想去的樣子。
不過人家既然說不去了，傾歡也不能逼著人家硬要人家去不是？
再說了，她本來就沒想真的邀請雲瑾瑜去，她只不過試探雲瑾瑜一下，看雲瑾瑜會不會應約罷了，現在看來那日沈璇璣所言的確不假，雲瑾瑜對唐扶念，的確是動了那方面心思的。
傾歡沒再和雲瑾瑜糾纏，出了府去赴君無憂的約。
君無憂和傾歡約在了聽風茶樓，傾歡不是第一次來，還算是比較熟悉，一路上了二樓，找到了君無憂和唐扶念，二人已經先她一步到來。
“阿淺，你好慢啊。”君無憂看到傾歡才來，有些不滿的抱怨了一句。
“出府前遇到了大哥，和大哥說了些話，不料耽誤了時間。”傾歡說著，看向了唐扶念，只見唐扶念正拿起面前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小口，對傾歡提到雲瑾瑜完全無動於衷，那模樣就好像她連雲瑾瑜這個人是誰都根本不知道。
傾歡和唐扶念可是至交好友，她卻從未在唐扶念口中聽說過雲瑾瑜這個名字，就能想到她對雲瑾瑜大概也是無意的，不過說起來雲瑾瑜和唐扶唸的年紀和家世倒也般配，如果雲瑾瑜不是安玉顏的兒子，傾歡還真蠻看好這兩人的。
這樣說起來傾歡似乎還從未在唐扶念口中聽到過男人的名字，除了她那兩位兄長之外。
不對，傾歡記得唐扶念還想隱約有一次提到過沈璇璣。
提到過還是沒提到過？傾歡也不能太確定了。
“阿淺，你盯著唐姐姐看什麼？”許是傾歡的視線停留在唐扶念身上太久，君無憂都看不過去了，出言問道。
唐扶念聽到君無憂這話，視線朝著傾歡看了過來，她眼神輕輕淺淺，倒是看不出什麼意思。
“扶念今日打扮甚是好看，不由得就多看了兩眼。”傾歡語氣很是熟稔，這是她一貫和唐扶念說話時用的語氣，唐扶念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
“你這話說的，若你不是女人，我定要懷疑你是對唐姐姐別有居心。”君無憂瞪了傾歡一眼。
傾歡笑笑，不再介面。
“雲六小姐的誇獎，愧不敢當。”唐扶念語氣中是恰到好處的疏離，這是唐扶唸對人一貫的態度，她不喜歡的，不想要去親近的，都是這般的公式化。
也正是因此，唐扶念才會被冠上個孤僻的名聲，這些千金小姐也有自己的圈子，都知道唐扶念是一眾千金裡面最不好相處的那個，其實她只是不想對著自己明明不喜歡的人還笑容滿面，她不是不精於算計，而是不想費那個時間和心力。
唐扶念，是這普天之下，少有的聰慧女子。
傾歡鮮少會敬佩些什麼人，但她的確是打心眼裡敬佩著唐扶念。
“扶念太見外，什麼雲六小姐，喚我阿淺便好。”傾歡笑著看著唐扶念。
“許是不太習慣。”唐扶念微微笑道：“雖然無憂一口一個阿淺掛在嘴邊。”
君無憂聽唐扶念提到自己，吐了吐舌頭，辯解道：“我才沒有一口一個阿淺掛在嘴邊上呢，只是想到就提一下而已。”
“你將我送你的東西送人，單憑這一點，這個阿淺在你心裡的地位，怕是都不遜於我吧。”唐扶念說這話時嘴角上揚，看上去似乎只是在單純的開一個小玩笑而已。
君無憂張了張口，下意識的想要說在她心裡傾歡當然比不上唐扶念，她跟唐扶念認
識多久，跟傾歡才認識多久，可這話她又不能說，畢竟傾歡還在場，說出來難免會覺得尷尬。
“許是無憂覺得唐小姐送她一對的意義就是讓她可以送給貼心的朋友，如此說來倒是我的榮幸。”傾歡開口替君無憂解了圍。
“你該叫我皇姐。”君無憂對傾歡的稱呼不滿。
“若非無憂提醒，我倒是忘了，阿淺如今已經是定安郡主。”唐扶念說著，站起身來，竟是緩緩向傾歡施了一禮。
“唐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傾歡沒來來得及有什麼動作，君無憂卻是不滿意了，一把上前拉住了唐扶念。
“扶念這可是見外了，你和無憂都沒有行過禮，偏偏卻對我行禮，無憂是長公主，我那個郡主也就說著好聽一點而已。”傾歡坐到一旁，君無憂也拉著唐扶念重新坐了下來。
“不過，今日為何要來此處？”三人均坐下後，傾歡開口問了句。
“聽說這家茶樓泡的桃花茶特別好喝。”君無憂說到這裡，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突然間暗了一瞬。
君無憂不說，傾歡也隱約能夠猜到。
傾歡喜歡桃花，更是喜歡所有和桃花有關的東西，桃花茶、桃花酥，那都是她的最愛。
若問起緣由，不過就是因為她與心愛的男人初次相遇，便是在那桃花樹嚇，所以她養成了某種習慣，對桃花有著近乎偏執的喜歡。
重回一世，傾歡依舊很喜歡桃花，但卻跟那個人再無關係。
她只是覺得那絢爛至極的桃花，用近乎張揚的方式宣佈著自己的美麗，那種感覺讓傾歡莫名的神往，還有就是，她總覺得桃花這種花，有些寂寞。
所以大抵喜歡桃花的人，其實骨子裡都是寂寞的。
“好久沒喝過了。”唐扶念幽幽說道：“物是人非。”
傾歡心底一動。
物是人非，好一個物是人非。
明明她就坐在這裡，卻不能告訴曾經的好友，她沒有死，她還活著，她是她，卻也不是她。
她該如何開口說明呢？
“唐姐姐，別說這麼感傷的話啊。”君無憂似是被觸動，拿起手邊的茶杯，大口喝了一口茶杯中的茶。
很好喝，但卻不是她記憶中最熟悉的那個味道，她記得曾經有一個女子，她泡的桃花茶最是好喝，她最喜歡用桃花瓣泡茶，桃花有些苦澀，但那茶卻一點都不苦。
君無憂的視線從二樓窗邊落到窗外的某一點，突然間有些難過。
聽風茶樓二樓的這個位置最好，視野開闊，能夠看到下面人來人往的街市，也能無比清楚的看到那個地方。
那是，左相嫡女容家大小姐容傾歡，被施以火刑的地方。
那個名滿京都的女子，就是在這裡結束了一生。
“感傷嗎？”唐扶念笑得雲淡風輕，“塵歸塵，土歸土，或許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歸宿。”
傾歡心底一震，硬是掩下了內心的情緒，狠狠的喝了一口茶。
為什麼會覺得無比苦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