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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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加重
驟然出現在三人身上的紅斑症，越宮景有意壓下來，當作過敏症，沒有引起軒然大波。
擦過藥之後，症狀似乎有所減輕，蒙書悅思考著是就此痊癒，還是做點什麼讓症狀惡化下去。
叫費雪的宮女和無夷一起在外間，太醫和大理寺都不讓她們出門，理由是怕見了風留下疤痕，實質目的誰不知道？蒙書悅也懶得出去搭理那些人，正好趁這個時間好好理一下心思。
叫了費雪過來聊天，問起了家常。
費雪知道自己不是個聰明人，從來不想借什麼風攀上高枝，只想隱忍到出宮年紀，能夠放出去。也從同伴們那裡得知這位蒙府五小姐風頭正勁，因此謹慎地回答：“回小姐的話，婢子是花州人士，父母早逝，七歲幸得入宮才能長成，如今已十二載了。”
花州在西北，與西郡相鄰，多山地，盛產藥材和花卉。花州人氣性傲，鮮少有為奴的，蒙書悅當即笑說：“姐姐看上去仍像豆蔻之年，原來竟與無夷同年。”
費雪嚅囁著，“婢的姐妹們說婢的這張臉誤人。”
這是拒絕了小姐的招攬？無夷看一眼蒙書悅，她臉上並無惱怒神情，她不知小姐想做什麼，但此時絕非好時機，擅自開口：“我是正月生的，妹妹的生辰肯定不及我。”
“婢是小雪之日降生，因此取名為雪。”
“我沒見過親生父母，名字也是隨意取的。”無夷低下頭，少許愴然。
費雪慌忙致歉：“婢該死，引起姑娘傷心。”
蒙書悅拍拍無夷的手，安撫地一笑，又問：“不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你剛才還在忙什麼？”
“中秋之日也是婢的一個姐妹生日，婢想做一雙鞋送給她。”往年皇帝要來行宮，早在六七月間就來了，八月就回京了。誰知這次竟然中秋節要過來，決定下得如此倉促，行宮的人接到命令之後，空前忙碌，鞋活也就落下了。
“是嗎？節慶當天有盛宴，我們都會很晚回來，你看一下，如果沒事就早點過去跟她慶生。”
費雪趕忙致謝。再聊了一會，蒙書悅便讓她下去了。
無夷擔憂地開口：“小姐，我們此時不應輕舉妄動。”
蒙書悅笑一下，“放心，我有分寸。我對你和同衣的過往一點都不知情，不瞭解你們曾有過什麼樣的痛苦和艱辛，但是相信我，只要我活著，我一定不再讓你們受委屈。”
無夷釋然笑說：“當初日子雖難熬，過去就好了。能吃多大苦，就能享多大福。”
兩人笑著說了一會話。
蒙書悅心裡始終不平，她從沒主動犯人，總有詭計找上門。每次都似完美作案，讓人完全無從得知幕後黑手。她做不到，但另一個人肯定做得到。
越宮璃派來問候的人和雪珂派來的人同時到達。
雪珂的侍女也是極有眼色的，送上藥膏，說完雪珂交代的話語就先走了。
蒙書悅讓那個叫信明的宮人給越宮璃帶了個口信。
午飯前一刻，越宮璃匆忙而來，開口第一句就是：“你不要亂來！”
蒙書悅嘲諷一笑，“臣女竟不知殿下還是位能忍氣吞聲的人。”
越宮璃摒退左右，隔著帳幔和她對望，“我看看你病情如何。”掀開維帳，確實把他駭了一跳，簡直可用面目全非醜陋不堪來形容。
看到他只看了一眼，就慌忙放下維帳退出去，蒙書悅輕笑一聲。
“你打算如何做？”
“不是臣女如何做，而且殿下想要什麼結果。”
越宮璃擰著眉頭沒說話，她說的當然是他想求的，只是……
“戶部尚書態度曖昧，殿下難道不想借此機收歸旗下嗎？”
越宮璃尚猶疑，突然一笑，“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我越來越不捨得放手。”
蒙書悅真是懷疑他吃錯了什麼藥，前世他從來沒有說她說過甜言蜜語，這一世她千方百計要躲開他，他偏偏要粘上來。
“殿下不是這樣兒女情長的人。”
“說吧，你想我做什麼。”
蒙書悅笑著說完自己的打算，“害我，終歸要付出代價的。救我的，我也會回報的。這一次就當是回報你上次援手，這一次之後就兩清了。”
越宮璃有時候真的很佩服女人的思維和復仇心理，聽到她的最後一句話，心裡很不爽：“我真的很奇怪，你為什麼這麼抗拒跟我在一起？成為我的人，有什麼不好？”
“以後總會讓殿下知道的。我希望這一次之後，殿下放過我可好？”
蒙書悅似乎篤定他一定會答應，看著她的笑臉，越宮璃的心情更顯煩躁，“這件事就此作罷。還有你要清楚，你的命運從來不由你作主！”
看著他拂袖而去，無夷走出來擔心地看著她。
“記著吃完飯，碗碟先留著。”
戶部尚書岑梅工也不過是牆頭草，前世皇帝病重之後，越宮景被陷害離京，他立馬就投靠了太子派，越辳的死，他也出了不少力。
前世她沒有見過岑家小姐，這一次在涼亭裡，唆使薛城出來的就是岑霞。此時已訂了親，對方就是越嵐的次兄越敬。
跟著同衣學了近一個月的藥理，每種藥草各個階段的氣味，同衣都要求她必須記住，太醫留下的藥膏裡，她分辨出了三樣，這就足夠了。
未及午末，蒙書悅三人均上吐下瀉，紅斑不減反而紅得更為發亮。無夷拼盡全力求得蒙府大小姐的憐惜，派人前去請太醫和劉大人。
三人所在的殿房散發著濃濃的腥臭味，蒙書雅強忍著不適進來看望，她發現自己這個懦弱無能的妹妹正慢慢變得可怕。
蒙書悅看到她進來，先打了招呼：“多謝姐姐援手。屋內骯髒，請姐姐還是出去吧，等妹妹康復，再前去道謝。”
蒙書雅環顧四周，窗戶扣得很緊，光線略暗，外間傳來嘔吐的聲音，她看向桌子上未收拾的殘羹，疑惑地走過去，飯菜只是略動了幾口，一盅湯羹倒是隻餘殘渣，跟她們吃的都一樣
。早上太醫就說了，不是食物的問題，她留著這些做什麼用？
“你怎樣？父親也聽說了，讓我來照顧你。”
蒙書悅虛弱地回答：“多謝姐姐。目前太醫尚無準確論斷，還望姐姐與我保持距離，若是姐姐也染了此症，就是我的不是了。告訴父親，我過兩天就會好起來的，讓他勿憂。”
蒙書雅確實有此擔心，剛才看到無夷的樣子，嚇得她都不敢認了。隔著維帳，裡面的情形看得很模糊，蒙書悅又躲在帳幔後面，完全看不到她的樣子，“我就在外殿，如果我出去了，我會讓竹安守在外殿，你有什麼要找我的，在門口叫我或竹安就行。”
蒙書悅再次道謝，她才狐疑地走出去。
劉飛和兩位太醫很快到來。
劉飛還是先檢查了食物，菜品基本上跟他中午吃的一樣，且她只是揀三道菜略吃了幾筷，用銀針試過，都無毒。抱來一隻幼狗和幼貓，分別餵了那幾樣食物，貓狗都好好的，沒有出現中毒症狀。
問過自他們離開後，來看望過她們的人，有四個與費雪要好的宮女前來探望過她，都只是在門外，隔著門交談幾句，沒有進門也沒有留下任何東西。然後就是太子和西漢公主派來的人，西漢公主送了一盒藥膏，聞太醫檢視過，確實是對花粉症有益的。
午飯前太子親自前來探望，進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太子離開後，膳食局便讓人送來了午膳，無夷和費雪兩人前往門口去接下的。無夷和費雪一起吃的，食物也檢驗過，並無異常。
兩位太醫分別看診後，聚在一起商議。三人都說擦過凝露之後，午飯前都覺得症狀有所減輕，沒想到吃了飯不過一刻鐘時間，就出現又吐又瀉腹痛難當的症狀。
劉飛三人頗為無奈，說是中毒症狀，又不知道毒從哪裡來。
許太醫圍著飯桌打轉，“聞太醫，萃草凝露是你的獨門祕方，不知有沒有什麼相沖的哦？”
聞太醫身子一震，看向那盅湯……這是有人想針對整個膳食局還是針對他？他中飯和女兒外孫一起用的，知道今日奉給三品以上官眷的湯品是月籠紗——海参搭配藥物一起做的一道養生湯品，而有幾味草藥跟萃草相沖！
許太醫舉著湯盅說：“聞太醫查查這個。”
聞太醫神色自若的接過來，湯里加了茜草汁，會讓有傷口的人加重傷情，可這個湯品只有三品以上的官眷才能喝到，之後說：“許太醫有何看法？若是湯品的問題，那兩個侍女可喝不到這個湯，為什麼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
“在下從湯盅裡聞到了茜草的味道，茜草極少用來做膳，為何會出現在五小姐的湯裡？請劉大人細查。”
劉飛也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請聞太醫借一步說話。”
而無夷看到從衣櫃裡緩緩爬出的一隻黑色長滿肉刺的小蟲，想到早晨自己寢衣染上的墨綠色，正想開口，又忍了下來，神色自若地走過去。
而這時，殿內又傳來了尖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