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勸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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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勸導
晴空萬里，風和日烈。公園，綠茵高樹，擋住烈烈夏日，給樹下的露天茶座遮陰避暑，遠處湖邊花卉奼紫嫣紅，輕風拂過蕩起層層水波，馥郁芬芳的香氣隨風飄揚迷醉四方。
在這樣安靜舒暢的地方，中年愜意閉目，喝著茶水，享受著天地造物的靜雅。王辰逸畢竟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血氣方剛，受不了這樣的靜謐。從警局出來，就被拉上車，來到這裡。當下有些心急道：“師父，你帶我出來就是為了喝茶，與其這樣打發時間我還不如去多抓幾個人。”
中年老楊是王辰逸的師父，和王義挺，蔣局長當年是一起當過兵的戰友，退役後又同時被分配到局裡工作，感情深厚猶如親兄弟。不然以王辰逸如此執著自己信念，以下撞上，厚積如書的投訴報告，早就掉去做小警員抱抱檔案，甚至是被開除。怎麼可能現在還在刑警大隊老楊旗下。
老楊淡淡品嚐一口，放下茶杯，睜眼看著王辰逸笑道：“犢子呀，一晃眼你都長這麼大了，當年的小牛始終都是犢子的性格，還是無法改變。比你老頭子更加倔。”
王辰逸面現尷尬，他也知道自己是衝動了些，有時認定了的事情倔勁上來，明知道是錯的不能做，卻還是偏偏要去幹，就象今天在局長辦公室，明知道蔣局是說的有一定道理，但一說到父親，心中那股勁又上來了，硬和蔣局扛了一回。
“師父，我也不想，只是”王辰逸話還未說完，老楊笑著搶聲道：“只是態衝動了。”
王辰逸垂頭輕笑，老楊繼續道：“你和你老子簡直一個樣，衝動，執著。局裡誰敢不給老蔣面子，討好他都來不及，就你和你老子敢和他硬扛。他畢竟也是一個市公安局局長。”
在蔣局面前莊嚴肅穆的王辰逸，在師父面前卻很自然。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吃軟不吃硬，輕聲細語和他講，他能靜下心來笑著和你談，象蔣局那樣一來就是火冒三丈，王辰逸也根著火冒三丈，抬竹槓。
但也知道的確是自己的錯，王辰逸不好意思的垂頭不語，師父老楊眼光一閃，知道這小子上鉤了，是該說重點的時候了。
“犢子，人不能衝動，更不要意氣用事，不然會吃大虧。”試探的說著，老楊見王辰逸沒有異動繼續道：“你什麼都好，就是衝動，態倔。做什麼事都不要意氣用事，你蔣叔說你也是為你好。”
“抓人也好，做事也好，都要看清情況，永遠都記得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唉”老楊故意輕嘆口氣，王辰逸終於抬頭起，只是臉色有些闇然僵硬。“犢子呀，你在這樣下去很危險，有時我都在為你擔心，真怕哪天你也象老王那樣。”
老楊的話溫文儒雅，聽著很舒服。每說一句他都在觀察王辰逸的表情。只要說進了他的心裡，願意交流，那就成功了。
果然，王辰逸堅硬的雙眼有些紅了，一層水澤覆蓋了眼球。梗嚥了一聲“我～～～”，卻由於聲音有些嘶啞又止住了。
老楊的擔心不是不無道理的。王辰逸畢業後進局裡工作，到現在幾年時間。實習期間還可以說肯學，肯幹。可時間久了所有人都發現他的不對勁，有案子抓人自然不說了。可平時有事不事就跑去混混的地方，今天抓一個，明天抓一個，就王辰逸一人有意之中搗毀不少非法窩點，查收大量毒品。黑，道對他的大名銘記在心，更是恨之入骨。
老楊經歷的風雨比王辰逸吃的飯還多，什麼事情沒見過。王辰逸的心意他明白，王義挺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但現在混黑，道的誰沒後臺，而且一個比一個硬，黑，道哪裡就可以那麼容易被清除，有人的地方就存在正與邪，除非人類消失，不然這個世界永遠都有正邪之分，與壞人。真是把黑，道的人逼急了，後果是難以想象的，搞不好，王辰逸在不久的將來會步老王的後塵。這是老楊最擔心的，他們已經失去一位戰友，不想在看到戰友的兒子也去陪他。
王辰逸不是傻子，老楊的意思他明白。其實他也知道所有的後果，家中還有媽媽，自己如果真的出事，那媽媽以後由誰照顧。聽了這番隱晦的勸告，王辰逸心中多次堅定的信念又在次產生矛盾。
“犢子，你是聰明人，你還年輕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不要為了當初一時的憎恨傷痛毀了自己。”老楊抽出兩支菸遞給一支王辰逸為他點上，此時王辰逸楚痛到了極點，師父老楊的話簡直是字字珠璣，深深觸痛了他隱藏心中的擔憂。老楊乘熱打鐵“為了自己，更為了你媽，以後低調點，輕鬆點，別讓自己有太大壓力。實話告訴你吧，每次你出門，你媽都要打電話給我，叫我多看著你，就怕你出事。你媽也在為你擔心呀。”
“師父，我知道了。”王辰逸強忍悲鳴的情緒，一隻手撐住下額黯然沉思。王義挺的事始終令他耿耿於懷，五年過去，現在都還沒有抓到當年的殺手，把黑，道的人恨之入骨基本都是那件事使然，進入警局幾年，有些事看得多了，學得多了，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一個人能控制。猛然吸了幾口菸草厲色道：“師父，以後我不主動找那些渣滓，但無意被我碰到他們在做不法的事，我還是要照抓。”
老楊一聽，心裡立刻就樂了，欣慰道：“當然，那是一名合格公安刑警的基本條件，只要你不在以身犯險，什麼都好說。”王辰逸著實有些沉重，這完全違反了他一向的做事原則，但老楊得到他的答覆心裡卻高興不已。
“我賺錢了賺錢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花……”老楊的手機鈴聲響起最近比較紅火的彩鈴，一看是蔣局打來的立刻彈掉菸頭接通電話，“喂，老蔣，哦，嗯嗯。好，馬上回來。”
“有案子了？”王辰逸一聽是蔣局打來的，以為又有行動，立刻來了精神，其實他是非常喜歡這個職業的，由其喜歡破案。
老楊深味意長的看了王辰逸一眼，相貌堂堂的他此刻怎麼看怎麼邪意。剛剛勸導時溫和的聲音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得有些尖銳**意，湊近王辰逸茫然的臉小聲道：“小子，外地剛剛實習完了一批警員，現在有幾個年輕的妹妹被調到我們局裡，聽老蔣說，還挺漂亮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交往一個試試，生米煮成熟飯後，正好你年齡也應該合法了。怎麼樣，考慮考慮。”
王辰逸感到一陣惡寒，立馬戰了起來，扔掉菸頭絮絮道：“師父，你，我。”
“哈哈哈”老楊一陣大笑，率先離去“瞧你那慫樣。走了，回局裡”
每年局裡都會有實習生調來，由於工作需要有的直接就在局裡落地，有的則被調去其它地方。明白人知道能留在市公安總局裡的全部都是關係戶。可以說在總局工作的不是能力非常突出，就是有一定後臺。
局裡的人都在忙碌工作，每年都有剛剛畢業或實習的，新的警員調來，很多人都麻木了。除了搞文職一些忙不過來的人，就連一些悠閒的都沒有多大興趣鼠頭鼠腦去打聽今天來的將會是什麼新人，但多少還是會議論一翻。
跟著師父老楊回到警局，兩個電腦前面的“閒人”正在自顧自的交談。警甲：“希望這次來的不要象小牛那樣，不然三天兩頭一個投訴，搞得我們又不敢得罪他。還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看投訴結果。”
警乙：“可不是，有次一個投訴就搞得我整整忙活了兩天，還有一次被黑，道的渣滓當場瞪了一眼，那關我什麼事，有事找他呀。”
警丁輕咳了兩聲，又向兩人眨了眨眼睛，兩人立即止聲醒悟過來，回頭一看，臉都綠了。王辰逸就站在他們身後，整個人都沉了下去。
“媽的，原來以前我的事搞得這麼多人都不爽。”王辰逸暗恨，想不到自己在他們心目中是這種印象。
老楊走著走著感到身後的人不見了，回頭一看，王辰逸還站在很遠的地方，高聲喊道：“犢子，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