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共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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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共赴
艾哈邁迪的一翻話石破天驚，一語驚醒夢中人。王辰逸驚愕回思，不自然的放下槍。現在又是悲痛，又是憤恨。到底是什麼人指使殺手做的。他們和父親又有什麼深仇大恨。
此刻，王辰逸完全忘記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心思被艾哈邁迪的話語帶動，竟然跟著他的思路在走。
當下問道：“你一定知道是誰做的，對不對，告訴我。”
“很可惜，我查了五年，也沒有查到。”艾哈邁迪竟顯惋惜。語氣都有些哀嘆。“那個勢力很強，根本連一點線索都不留下。有知道情況的人結果全都已經消失。但是有一個方向你以後可以去追尋。”
“是什麼。”王辰逸一聽還有線索，悲憤急切問道。
“凡是一個組織，國家機器真想動他，在大在強的組織也是死路一條。還有一點你最清楚，別說外面的線索，連警局裡好不容易找到的訊息都被消去，那是誰幹的？有誰能夠把這些訊息都封鎖掩埋。你認為誰還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堵住世人的口，封住媒體的訊息。”
“你是說。”王辰逸驚口啞言，頓了頓不情願的講道：“政府在幫那個組織。”
艾哈邁迪突然仰天大笑，此時他又變成了那瘋狂變態的樣子，藐視道：“這就是你的國家，和平自主，宣稱人人平等的國家？”
王辰逸想到此處咬牙憤慨，眼神暴戾血紅，一層水霧堵在眼眶，隨時都有可能奪眶而出。
“在他們眼裡，自己的利益才最為重要，你父親就算在當地被譽為英雄，那也只侷限當地。擁有更高地位的人，他們的看法和你們這群低層的螻蟻完全不同，他們眼裡只存在利益，黑，道給予他們所需的利益，所以大勢力保護大黑，道天經地義。螻蟻的命只不過是換取利益的一個籌碼，可拋可貨。”
“別說了，在說老子一槍崩了你。”王辰逸倏然憤怒大吼，舉起槍瞄向艾哈邁迪。此時，他心中的信念，執著，堅持都被眼前第一次見面的恐怖份子一翻話說得風雨招搖。他不願相信，但又不得不信。艾哈邁迪的話簡直是一針見血，準確無遺。深深悸動了王辰逸心中多年的正義。
如果是從前，王辰逸會憤然朝他開槍，因為他心中的信念堅定無疑。但是從警五年，見過的實在太多，楊隊蔣局也常常教導他，要想在社會上立足，頭腦一定要開竅。多年負面的影響，逐漸蠶食著他從前的堅持，夢想。
艾哈邁迪微笑以對，毫無畏懼的直視著他。這時朱曉嗚咽出聲，促眉掙扎。王辰逸也在這時猛然回神，此次來的真正目的。
“舉起手來。”王辰逸憤恨大吼，一步一步朝艾哈邁迪走去。他不打算在與之交談下去，欲將他擒拿。
艾哈邁迪突然把左手舉向朱曉，微笑沉穩道：“別動，我的朋友，如果你在動一下我就按動這個按扭。我敢保證，你的手肯定沒有我快。”
朱曉平靜看向王辰逸，不在掙扎。那眼神表達了深深信任。王辰逸看在眼中，頓感壓力劇增，他這才看清，朱曉身上鎖綁著一顆炸彈，上面還有一排全部為零的計時器。
頃刻間，氣氛變得謹促。
艾哈邁迪深意平靜的笑容在王辰逸看來可恨到極點，他低沉繼續講訴：“英雄就應該走英雄的路。前提是必須要有足夠強的實力，剷平身前的所有絆腳石，那樣才能實現你的理想。不然總有一天你會走你父親的老路。記住這句話。”王辰逸仔細聆聽，但是艾哈邁迪還是按下搖控按鈕。
“叮”的一聲輕響，計時器從零迅速長到一分鐘，然後定格，開始倒計時。
“混蛋。”還是慢了一步。王辰逸狀若瘋狂直接朝艾哈邁迪掃射。他微笑以對，身中數槍，瞬間倒地。
王辰逸緊拉他的衣領，怒目以對吼道：“快說，怎麼解除。”艾哈邁迪頭破血流，眼瞼半眯，神志已經渙散。輕咳兩聲，仍然微笑柔彌道：“無法解除。”憤狠丟下他，轉身跑到朱曉身前，撕開她嘴上的膠條。
終於能開口說話，朱曉頓時急躁勸道：“小牛，別管我了，你快跑。”第一句話不是要求快救她，反而叫王辰逸別管她。
小牛，好親切的稱呼。柔軟的銀鈴音律竟然有那麼一分關懷，捨身。但是怎麼可能拋下從前最好的朋友。
王辰逸精神一滯，五年了，在次聽到她這樣稱呼自己。有高興，有酸意。竟然還記得從前的友誼，為何又五年不相見，聯絡都從此消失。但是救人要緊，他沒有多語堅定正色道：“要走一起走。”
此刻倏然一瞬，朱曉眼神充滿了複雜。但仍然急切喊道：“來不及了，別管我，你快跑。”
王辰逸不理朱曉的勸說，快速檢視。朱曉整個人被繩子捆綁在柱子上，還有一條粗大的鐵鏈纏繞了他三圈，炸彈就鎖在鐵鏈鏈環上。
時間飛一般流失，還有三十多秒。王辰逸看準了結構，朝柱子旁邊的鐵鏈一陣狂掃，頓時火花四射，鐵鏈終於段了一根邊環。只是事不由人，卡殼的聲響，子彈已經打完。時間還剩下三十秒。
“辰逸快走，別管我了。”朱曉已經從急燥的勸慰變成了肯求。
王辰逸依然不死心，扔掉微衝，急切的向四周觀察，艾哈邁迪身上有沒有槍。但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時間一秒一秒過去，連輕微的秒針聲都聽而可聞。
“快走別管我了，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為了我送命值得嗎？”朱曉此刻一反文靜的常態，悲嘶怒吼。眼眸已經水霧蒸騰。
直到此時，王辰逸才終於放棄，最後十幾秒時間，什麼也做不了了。平靜看著朱曉，輕輕撥開她已經被汗漬打溼，有些凌亂的髮梢，竟然開起玩笑，“在亂說小心我打你。我們是什麼關係，當然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他立刻又露出失落的神情。
很簡短的一句話，卻包含了無盡的感情。朱曉在也沒有勸他離開，她很瞭解王辰逸的性格，正直，義氣，善良，還有倔強。展言微笑，兩行清鴻順頰而過。生死就是眼前，她的氣質消散無蹤，就象個無助的小女孩遇到最親最愛的人，撒嬌道：“辰逸，抱抱我。”
最後五秒時間，一切都來不及了。王辰逸什麼話都沒有說，雙手環過朱曉貼在柱子上腰間的縫隙，與她緊緊相擁在一起。
時間在這一秒，似乎停止了。兩人都希望永遠沉浸在這一秒。朱曉柔軟溫暖的身子，瞬間傳給王辰逸冰涼的全身。有生以來，他是第一次抱著異性，這種感覺，好舒服。他不想放手。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擇陪朱曉一起死，但是，他選擇了，那就以感覺做下去，抱著她，一起死了吧。
什麼仇恨恩怨，所有理想抱負，都隨著最後的一秒過去吧。能和最要好的她共赴黃泉路，也不寂寞了。
計時器倒停在最後一秒，零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