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只為她墮入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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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只為她墮入魔道
一陣灰霧從灰衣人寬大的袖口中射出，朝地上的秦九籠罩而去。
剎那間，秦九的身影就被灰霧籠罩，被包裹成一隻巨大的繭子。
幻境裡，秦九站在屍山血海之中，手持一柄利劍，已經殺紅了眼睛。
他身上已經負傷無數，可是卻頑強站立著。
這裡是灰衣人的陣法之中，他清楚的知道，可是每一次廝殺都那麼的真實，他不能不全力以對，還要在廝殺中緊守著清明，不讓自己迷失在殺戮之中。
震天的戰鼓被擂響，秦九狠狠擦拭掉臉上的血跡，堅毅的眸子看向前方。
然而，這一次出現的人卻讓他眼眸驀地瞪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秦九，你真的要殺我嗎？”
軟軟和和的聲音，眼前的女子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一雙大大的杏眸像是含著千言萬語，清澈的看向他。
秦九手中的劍垂了下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不想殺你。”
他喃喃自語。
就算知道這是幻境，也許是灰衣人為了制服他而設定的陷阱，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對她動手。
第一次，秦九甘願的死在了對手的劍下，看著沈清墨將一柄利劍刺入他的胸膛，脣角還帶著柔和的笑意。
“咳咳……”陰冷的洞穴中響起一陣咳嗽聲。
秦九從陣法的折磨中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灰衣人得意的眼眸。
他怪笑幾聲，“看來只要抓住了你的弱點，你也無可奈何嘛。”
“同樣的把戲玩多了，你以為你還能輕易得逞嗎？”第一次他是措不及防，第二次，不見得他就會如了灰衣人的願！
“那如果不是把戲，是真的呢？”灰衣人將一個昏迷的人丟在秦九的面前，“你看看這是誰，沒想到吧，你心愛的女人雖然不愛你，可是卻還是會為救你而以身犯險。為了讓她能多苟延殘喘一會兒，你說，你是不是要為她在陣法中再多死幾次呢？”
地上的女子緊緊閉著眼睛。
她臉頰蒼白，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貝齒緊緊咬著下脣，將原本鮮嫩的脣瓣咬得失去血色，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眉頭也緊緊的蹙起，發出不舒服的低吟聲。
清墨，她怎麼會在這裡？
秦九霍的抬頭，厲聲問道，“你把她怎麼樣了？”
“也沒怎麼樣，就是給她服下了一隻蠱蟲而已，雖然沒有噬魂蟲那樣好的效果，可是卻也能給我增加一具傀儡，只是沒有那麼好用罷了。”
“你想將她煉製成傀儡？”彷彿聽到了極為刺激他的事情，秦九的雙眸瞬間變得血紅，像是一隻凶獸露出嗜血的獠牙，無邊的殺意從他的身體中瀰漫出來。
恍若實質的殺意讓灰衣人眼中的驚歎愈發濃厚。
天煞之體，果然是煉製傀儡最好的材料！
“誰叫你不肯乖乖就範呢，若是你老實一點，我又何必花那個功夫將她煉製成傀儡？”灰衣人的聲音陰冷得像是從幽冥之中傳來，“若是平常，就算她送上門來，我也不一定會看得上她的資質，哼！”
秦九目光復雜的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沈清墨，突地抬頭，“如果我不反抗，成為你的傀儡，你能不能保證會放過她？”
“哦？你真的願意配合我？”灰衣人一步竄到秦九的身前，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前提是，你要放過她。”
“那好說。”
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灰衣人拿出一個墨綠色的瓶子，口中唸唸有詞的唸了幾句晦澀的咒語，之間沈清墨的身上浮起一層
淺淡的綠光，最後在空中凝成一隻蠱蟲的模樣，朝瓶口射去。
體內的蠱蟲被取出，沈清墨的狀態明顯好多了。她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緩，緊蹙起來的眉頭也漸漸舒緩，似乎已經不再痛苦。
只要她沒事，那就好。
秦九的手指在沈清墨臉頰上滑過，帶著無限的眷戀。
可想著等下就要落入灰衣人的算計之中，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傀儡，秦九的心便如同墜入寒潭的石頭，涼得透徹。
但是他不後悔。
不捨的再次看了沈清墨一眼，目光從她遠山含黛一般的眉毛留戀到逐漸恢復血色的櫻脣上。
帶著一股不捨又撕心裂肺疼痛的心情，秦九閉上眼睛在她的額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他不是她愛的人，就算……就算在想，也不想輕易的褻瀆她。
能得到親近她的機會，這是他給自己的放縱。
從此以後，他也許會忘記所有身為人類的本能，忘記一切，包括她，可至少曾經他擁有過。
哪怕，少得可憐。
“記得你說過的話，放了她！”秦九強撐著從地上起來，盤膝坐在陣中。
“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就保證會放過她。”
“你發誓！”
“桀桀……我發誓，終我此生都不傷害眼前這個女人，若有違背則道行盡失，不入輪迴！”
見到灰衣人發出如此毒誓，秦九終於信了幾分。
在灰衣人期待的眼神中，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無數的綠芒從他身周的陣法中亮起，這一次秦九徹底放開了心神，任由陣法沖刷著他的身體，他的靈魂。
見到秦九果然沒有再頑抗，灰衣人陰鷙的眸子中充滿了興奮，期待又難熬的等在一旁。
目光一轉，他突地看到一旁昏倒在地上的沈清墨，灰衣人一聲冷嗤。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不如死。我冒著風險使用體內靈力將這女人幻變出來，居然也只敢在額頭上輕一口，沒種，真是沒種！真擔心以後就算練成了絕世傀儡，也戰鬥力不強啊，哎！”
嘲諷的說了幾句話，灰衣人撤開沈清墨身上的束縛，原本躺在地上的沈清墨頓時變成了一截枯爛的木頭。
原來之前不過是障眼法，沈清墨從來就沒有落入他的手中。
此刻，在深山之中，沈清墨一行三人正被困在陣法之中，寸步不能進。
這裡彷彿有一道透明的屏障，他們一進入陣法之中，這道透明螢幕就衍生了出來，就像是倒扣的一隻碗一般，將他們限制在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無法走到十米之外的地方。
“紀先生，既然這個陣法如此難解，不如我們以力破力，強衝過去吧。”沈清墨伸手碰觸著空中無形的屏障，建議道，“不然我怕時間耽擱得久了，會錯失救出秦九的良機。”
“不行，這處陣法極為玄奧和其他幾個陣法彼此有連線的，若是強硬突破，絕對會觸發連鎖反應，到時候捆住我們的就不只是一個陣法了，而是好幾個陣法，那樣會耽誤更多的時間。”
“這可如何是好？”沈清墨急得跺了跺腳。
一抹暗金之色從眼眸中閃過，她再一次開啟破妄之瞳向四周搜尋。
原以為這一次又是一無所獲，可當她看向某一處之時卻驚喜的喊出來，“紀先生，那裡，秦九在那裡！”
秦正澤也看向沈清墨指著的方向，只是他卻看不到什麼東西，入眼所見參天樹木，再也沒有其他。
“看到了什麼情形？”他開口問道。
聞言，沈清墨的臉色有些怪異，“他……似乎在親吻一塊木頭。他似乎坐在一個陣法之中，旁邊還站著一個灰衣人，看上去詭異得很。”
“灰衣人？能看清楚面目嗎？”紀禮淵問道。
“等等，我再看看。”
灰衣人的衣袍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似乎能隔絕一些窺探，就算她擁有破妄之瞳似乎也無法穿越那層寬大袍子的阻擋。
閉了閉眼睛，沈清墨將靈力融入眼眸之中，再一睜眼盡全力想要穿透灰色衣袍看向兜帽之下，看到灰衣人的面貌。
就在她努力的時候，突地灰衣人轉身過來，陰冷的視線和沈清墨剎那間對上，一股極大的衝力從灰衣人那邊傳來，直直向她衝擊而來。
那種猶如被毒蛇纏身的感覺，讓沈清墨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她頭暈目眩的閉上眼睛，後退兩步，幾乎站不穩身子。
“怎麼了？”秦正澤攬住她的纖腰，將她抱入懷中，急切的問道。
等到這陣劇烈的眩暈過來，沈清墨搖了搖頭，“我沒事。”
靜了片刻，她推測的說道，“我感覺那個灰衣人的實力並不是很強，我們和他遇到的話，應該有八九成的勝算。但是他雖然自身實力孱弱，卻似乎對陣法極為精通，這會增加許多變數。”
“那秦九呢？”紀禮淵問道。
“秦九似乎不是很好。”沈清墨說出看到的情景，“他被灰衣人給控制在一個陣法之中，那陣法給我一種陰冷的感覺，很不好。”
“我們可能遲了。”紀禮淵突地低聲說出口。
沈清墨錯愕，“為什麼？”
秦九還沒有遇害，那就說明還有機會啊，為什麼會遲了呢？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灰衣人應該就是給秦九下噬魂蟲的人，他來找秦九無非是為了當初那個目的。”
“什麼目的？”
“將秦九煉製成傀儡。”紀禮淵的聲音凝重，遙遙看向秦九所在的方便，目光變得極為複雜，“當初我給秦九測算過，算出他是命格極為凶煞的天煞孤星，今生註定會刀山血海中沉淪，命格極凶。而噬魂蟲還有一個極為隱祕的作用，就是在日久年深之中吞噬掉宿主的靈魂，令宿主永世不得入輪迴。被噬魂蟲控制的靈魂，每時每刻都會在無盡的煎熬之中，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中，會產生極為凶煞的戾氣，這時候再用祕法煉製的話，則會……”
“則會如何？”
“會變得極為強大的傀儡，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是可以掀起一場浩劫的存在。這樣的傀儡，被稱呼為修羅。”
“修羅？”沈清墨低低念出這兩個字。
“是。”紀禮淵凝重的點點頭，“修羅，永墮魔道，活在血與淚中的惡魔。”
山風清亮，可是沈清墨卻聽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著紀禮淵，顫聲問道，“那秦九之後會變得如何，傀儡……是沒有自己思想的吧？”
“他不會再記得我們，會忘記曾經的一切，會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工具，從殺戮中汲取快感，泯滅了人性。”紀禮淵聲音沉痛，“簡而言之，他已經不再是他了，和尋常的刀劍無異。若是……若是以後遇到的話，一定是作為敵人出現，那時候，你就別猶豫了。”
頓了頓，剩下的字被紀禮淵艱難的說出，“別猶豫，殺掉他吧。”
修羅，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只是披著人皮的惡魔，隨時隨地都能掀起腥風血雨，將所到之處變成墳場。
“該死！”秦正澤一拳狠狠擊在樹上，墨色的眼眸中滿是冷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