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三章 回家

第二十三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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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回家

汽車沿著蜿蜒的黃河大堤疾駛。

大約半個小時後,汽車下了大堤,向一個村莊前進。

太陽已經藏在山的背後,鄉村裡的夜晚來得比較早,整個村莊籠罩在了蒼茫的夜色中。

房屋、樹木已經變得朦朦朧朧。

蘇倩莫名其妙地看著汽車行進的方向,一臉的困惑:“書生,咱們這是去哪兒?” 我故作神祕,作了個鬼臉說道:“倩倩,我們這次出來,不是要進行國慶鄉村七日遊嗎?那我們就應該住在農村,真正體驗一下農村生活,品嚐一下農家飯,在農家小院裡讓你做一個真正的農家女子。

我保證,這是你從未有過的經歷。”

蘇倩仍然有些疑惑:“但是,但是人家能允許我們在那兒吃住嗎?我怎麼感覺到你對這兒這麼熟悉呢?” 我聳了聳肩,一本正經地說道:“天機不可洩露,山人自有妙計。”

她白了我一眼,不滿地說道:“臭書生,神祕兮兮,神經兮兮。”

汽車進了村莊,放慢了速度,在坎坷的街道上顛簸爬行。

我一邊給司機指引方向,一邊向兩旁巡視。

一切都是老樣子。

大街上到處是玉米秸稈,到處是玉米皮,到處是擺著玉米棒子。

一堆堆柴草擁擠在房後,偶爾有從田裡還沒有回來人家的門前,還有一頭黃牛栓在那兒。

遠處,不時有農用車的機器聲,夾雜著坐在車上的人的笑聲和說話聲。

人影晃動之處,有人在往家裡或者門口卸著秸稈和玉米。

這一切都是我熟悉的忙碌的秋收的景象。

汽車在我家門口停了下來。

我跳下車,注視著我家的大門。

大門是按照傳統樣式修建的,到現在已經有十多年了。

窄窄的門樓下面是兩扇生了鏽的鐵皮門,上面還留有春節對聯的紙痕。

門輕輕地掩著,裡面透出微弱的燈光。

我付給司機車費,打發他回縣城了。

我輕輕地推開門,心裡一陣溫暖和激動。

爸,媽,我回來了! 院子裡靜悄悄的,黑黑的,堆滿了玉米棒子和玉米皮。

正房裡亮著燈,不時有人影在晃動。

我拉了一下蘇倩的手,提著東西往房裡走去。

隔著玻璃,我清楚地看到,房間裡有一個人在忙碌。

一個苗條的、衣著簡樸的小女孩正在做飯。

是寧兒,我的小妹!我的眼裡浸滿了淚水。

蘇倩一會兒看看房裡,一會兒看看我,她被這一切弄傻了,尤其看到我眼裡閃動著的淚花,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屏息凝氣,深呼吸了一下,輕輕地推開門。

寧兒正在桌子上背對著切菜,聽到門響,以為位父母回來了,沒有回頭,一邊忙碌一邊回答:“爸,媽,你洗洗臉,坐下喝點水,我一會就好。”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懂事的妹妹,看著這個早熟的農家少女。

寧兒沒有聽到反應,感覺奇怪,拿著菜刀回頭向我看來。

突然,她放下菜刀,驚喜交加地喊了聲:“哥,是你嗎?你回來啦?!” 接著縱身入懷,抱著我的脖子,輕聲地抽泣。

寧兒的一聲“哥”和她的動作,把站在一邊的蘇倩真正弄傻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寧兒,眼睛不停地眨著,簡直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撫摸著妹妹的長髮,哽咽著叫了一聲:“小妹,是我,是哥哥。”

蘇倩喃喃地說道:“這是你的家嗎?原來這是你的家呀!” 小妹這才看到我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孩,連忙從我懷裡掙脫出來,眼睛盯著蘇倩不放。

我連忙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寧兒,對她說道:“小妹,這是哥哥的朋友,你喊她蘇姐姐吧。”

寧兒乖巧地喊了聲:“蘇姐姐。”

然後又接過了蘇倩手裡的手提袋。

我滿臉歉意地對蘇倩說:“倩倩,原諒我沒有告訴你實情。

我本來是要給你一個驚喜,同時也怕你買東西,所以……” 沒等我說完,蘇倩笑了,她一把拉住寧兒,上下打量著,嘴裡不住地稱讚:“書生,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妹妹漂亮,今天一看,簡直是一個真正的美女啊!比你可好看多了!”然後,她又看著我,痴痴地說道:“書生,原來你把我帶回你家了。

我,我真高興。”

妹妹和蘇倩在靠在**,不停地誇著對方的美麗。

寧兒還不時地看看我,我知道,小妹一定是把蘇倩當作了我的女朋友。

我沒有時間解釋,也不想解釋。

我問寧兒:“小妹,爸媽呢?” 寧兒像剛從夢中驚醒,連忙對蘇倩說:“蘇姐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得馬上做飯。”

又對著我說,“爸媽現在在場院裡堆玉米秸呢。

河灘裡的棒子還沒收完,玉米秸隨時要往家拉的。”

我對蘇倩說道:“倩倩,你在家休息一下,我去看看。”

蘇倩懂事地點了一下頭,說道:“你去吧,我和小妹在家做飯。”

我走出大門,向場院走去。

由於我們老家處於黃河沿岸,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所以我們這裡每年收種兩季,也可以說是兩年三季。

冬天播種小麥,明年六月份收割,然後播種玉米,秋季收割,然後再是小麥。

由於玉米和小麥產生的柴草比較多,所以在我們這的農村裡,幾乎家家都有場院,用來碾壓小麥和堆放麥秸和玉米秸的。

我家的場院在村西邊不遠的一塊空曠的鹽鹼地上,由於這裡不適合種莊家,所以村裡把這兒當作場院分給了村民。

我沿著熟悉的羊腸小路,快步走著。

天已經黑了,藉著朦朧的星光,我看到我家場院裡有兩個人影在晃動。

是爸媽,他們還在忙碌著。

我來到跟前,輕聲喊了一聲:“爸,媽。”

爸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直起腰來,從黑暗裡向我張望。

媽媽先聽出了我的聲音,急步走到我身邊,顫抖著說道:“是銘兒嗎?” 我拉住媽媽的手,哽咽著說:“媽,是我。

爸,我回來了。”

爸沒有說話,只是點了支菸吸著。

我從爸顫抖的手上知道,他也很激動。

爸深吸了一口煙,對媽說道:“走,回家,今天不幹了。”

我看了看橫七豎八躺在場院裡的玉米秸,對爸媽說道:“爸,媽,你們先回家,這些活我一會就忙完。”

媽媽說道:“銘兒,天晚了,咱不幹了,明天再幹。”

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堆起了那些玉米秸。

爸媽也沒有回去,只是站在那兒,在黑夜裡看我幹活。

這些活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二十分鐘後,我已經把它們堆得整整齊齊。

我們三人慢慢往回走著。

我拿出一支菸,遞給爸爸。

爸接過去,點著後吸了一口,半天才對我說道:“銘兒,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我也點著一支菸,對爸爸說道:“爸,我出去已經大半年了,很不放心你和媽,也不放心寧兒的學習。

這幾天正好是國慶節,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回來了。

爸,媽,你們,好嗎?” 媽在一邊說道:“我和你爸都挺好的。

寧兒也很爭氣,學習成績在年級一直是前三名。

你都不用牽掛。”

爸也說道:“今年咱家莊家長得很好,收成也不錯。

等過兩天,把玉米全部糶了,除了還一點飢荒,還能給寧兒準備點學費。

開學都一個多月了,她的學費還沒有繳。

苦了寧兒啦,連件新衣服都沒有。”

我眼睛澀澀的,對爸媽說道:“爸,媽,這些你們不用擔心了。

我在外面掙了些錢,過兩天就把咱家的饑荒還上。”

爸嘆了口氣,說道:“銘兒,家裡的事你不用惦記了,你的錢留著,也應該結婚了。

小蝶國慶節放假嗎?” 我心一沉,支吾道:“我不知道呢。

對了媽,我這次是和一個朋友回來的。”

“朋友?”媽有些責怪,“你這孩子,也不早說。

早說了我回去準備一下啊。

就寧兒一個人在家,她也不知道怎麼準備啊!” 我連忙說道:“媽,你不用準備的。

我這個朋友,是個…是個女的。”

爸媽一聽,同時說道:“女的?” 我只好對爸媽說:“爸,媽,有時間我再給你們詳細地說。”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家門口。

聽到我們說話的聲音,寧兒和蘇倩拉開了院子裡的燈,從房裡接了出來。

爸媽一看到蘇倩,就喜歡上了這個大城市裡的女孩。

蘇倩天真活潑,心直口快,再加上嘴甜,一口一個叔叔阿姨,把爸媽逗得合不攏嘴,尤其是媽媽,拉著蘇倩的手看個不停,那疼愛的眼神跟對寧兒一模一樣。

其實我能明白,蘇倩從十二歲起失去了父母,失去了長輩的慈愛。

雖然蘇青寵愛妹妹,但是父母之愛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

她從我爸媽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憐惜和疼愛,感受到了一個大家庭的天倫之愛。

飯早就準備好了,是寧兒和蘇倩的合作,應該說,是寧兒的手藝,加上蘇倩的幫襯。

飯是地道的農家飯,稀粥、紅燒茄子,炒豆角,鹹菜和饅頭。

媽媽不住地給蘇倩夾菜,嘴裡疼愛地說道:“閨女,你們倆回來得太突然,家裡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將就著吃點吧。

真難為你了,一個大城市裡的孩子,跟銘兒來到咱們這窮地方。”

蘇倩眼淚淌了下來,這種體貼和關愛是她從未經歷過的,起碼是十多年來沒有過的。

她大口大口吃飯,嘴裡說道:“阿姨,能跟吳銘來到家裡,我真的很高興。

你和叔叔的疼愛,讓我感到這才是真正的幸福。

這種飯是我從來沒有吃過的,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我趕忙圓場,說道:“爸媽,倩倩在十二歲那年,爸爸媽媽因車禍去世了,是哥哥把她從小帶大的。

今天這種氣氛,倩倩好多年沒有體驗過了。”

爸媽更是同情和關心,一口一個好孩子地叫著,惹得寧兒在一邊嘻笑,插言說道:“爸,媽,好像倩倩姐成了您的女兒了,我成了外人了。”

大家哈哈大笑。

在飯桌上,爸爸沒有多說話,只是拿出一瓶老白乾。

我接過來,給爸爸斟上一杯,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我們父子倆一飲而盡。

七個月,七個月沒有陪父親一起喝酒了;七個月沒有給父親斟酒了。

今天晚上的酒,甘冽香醇。

這是團圓的酒,這是歡樂的酒啊! 蘇倩拿過酒瓶,給父親和我滿上,又找了一個杯子,給母親稍微倒上了一點。

她端起我的杯子,恭恭敬敬地說道:“叔叔,阿姨,後天就是老人節了,倩倩和吳銘敬二老一杯酒,祝兩位老人身體健康,壽比南山。”

說著,一飲而盡,濃烈辛辣的老白乾嗆得她直咳嗽。

這個蘇倩,平時從來沒有喝過白酒的,今天的氣氛讓她陶醉了。

爸媽很是激動,也滿引了此杯。

我奪過蘇倩手中的酒杯,責怪她:“你不能喝酒,就別喝了。

這樣可不好。”

蘇倩撒嬌地說道:“今天見了叔叔阿姨,我很開心,就喝一點點。”

我不忍拂她的心情和心意,我都激動了,何況她呢? 晚飯過後,寧兒拉著蘇倩去了她的房間說話去了,趁此機會,我把自己和蘇倩的關係從頭至尾地告訴了爸媽,並把小蝶的事情也告訴了他們。

爸媽一陣唏噓,為小蝶的離去嘆息,為公孫燕的無情幽怨,為蘇倩的失沽痛惜,更為我的遭遇難過。

我勸慰二老說:“爸,媽,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我的路還長著呢。

我先在外面闖蕩幾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爸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對我說:“銘兒,你說你在外面寫文章賺了點錢,爸想不明白,有這麼容易嗎?孩子,咱吳家祖祖輩輩都是行得正的人,可不能走歪路啊!” 我明白老人家的意思,笑著說道:“爸,你還不瞭解我嗎?從小您就教育我們,人的一輩子窮富不要緊,但一定要清白。

您放心,我不會給咱們老吳家丟臉的。”

媽媽說道:“銘兒,既然那個什麼燕找了別人,你就別再想她了。

我看這個倩倩很好,看得出來,她對你也挺好的。

你們是不是…” 我從桌上拿起兩支香菸,給爸爸點上一支,自己吸了一支,沉默了一會才說:“媽,這件事你和爸就不用管了。

我會處理好的。”

媽看了看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咱村裡比你小好幾歲的都有孩子了。

你什麼時候能讓我和你爸抱上孫子啊?” 我故意笑著說:“媽,這你不用擔心,三年之內,我一定讓你抱上孫子!” 爸媽同時抬起頭,驚喜地說:“真的嗎?” 我點了點頭,其實我心裡根本沒有底。

晚上,蘇倩和寧兒擠在寧兒的小**,竊竊私語,直到後半夜;我獨自躺在我的房間裡,想了好久。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三日,按照我的意見,我們五個人坐著牛車,去地裡收玉米。

路上,不斷地有人和我們打招呼:“吳銘回來了?”“呵,吳銘領回了一個漂亮的媳婦。

這小子可真有本事!”“吳叔,你家銘兒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一邊有禮貌地回答著家鄉父老的問話,一邊偷偷看著坐在車廂裡的蘇倩。

我知道,在街坊鄰居的心目中,蘇倩應該是我的媳婦了,同時我也是他們所說的“有本事”的人。

因為在我們這個地方,只有有本事的青年才能在外面領會媳婦的。

蘇倩穿著寧兒的衣服,既不合身,又不協調,有些不倫不類。

對別人的話她一點都不在乎,甚至還有一些驕傲和興奮。

一路上東張西望,一切感到是那麼新鮮,那麼好奇,嘴裡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那情景,和當年劉姥姥初次進大觀園應該沒什麼兩樣。

我家的玉米還有為數不多的一點。

我們五個人一齊動手,效率很快。

媽媽、寧兒和蘇倩掰玉米棒子,對成一堆一堆的。

我和父親用鐮刀將玉米秸稈割倒,均勻地擺放在地裡。

秸稈要在地裡晾晒幾天後才運回家裡,一方面可以減輕重量,另一方面,可以保護土地不會很快被太陽晒乾。

我一邊幹活,一邊打量著在前面掰玉米棒子的蘇倩。

這丫頭,興趣盎然,全然不知勞累,模仿著媽媽的方法,不一會就掌握了技巧。

嘴裡一邊和寧兒、媽媽說話,一邊飛快的勞作。

最後,兩個丫頭竟然開展了競賽活動,看誰掰得快。

媽媽看著兩個全然沒有了淑女風範的女孩子,臉上佈滿了笑容。

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是幸福的。

到了地頭,我們坐下來休息。

我關心地問蘇倩:“倩倩,感覺怎麼樣?累不累?” 蘇倩一邊從媽媽手裡接過毛巾擦著臉上的汗珠,一邊說道:“不累,一點都不累。

太好玩了!太刺激了!書生,明年你再帶我來好不好?” 這丫頭,真以為這是一種好玩的事了。

我含糊地答應:“行,只要條件允許,我還帶你來。”

寧兒看著蘇倩,不解地問道:“倩倩姐,你怎麼喊哥哥書生呢?” 蘇倩嘻嘻一笑,攬著寧兒的肩頭,調頻地看著我,說道:“小妹,你還不知道吧?我和你哥哥是網友,是在網上認識的。

他的網名就是流浪書生。

並且,他寫文章用的筆名也是流浪書生。

所以,我一直喊他臭書生。”

妹妹恍然大悟,一臉的誇張,逗著蘇倩:“倩倩姐,既然你們是網友,以前不認識,你怎麼就敢去見網友啊?不怕我哥哥欺負你啊?報紙上報道,被網友欺騙和欺負的人可多呢,尤其是女孩子上當受騙的最多了。”

蘇倩不屑一顧地看著我,說道:“就你哥哥這膽量,還欺騙網友,哼哼,真正送到家門口的他也沒有膽量。

整個一塊木頭!” 話裡有話,我看著忽閃著大眼睛看著我的寧兒和蘇倩,大窘。

不到中午,我們地裡的玉米棒子就掰完了,秸稈也割倒了。

爸爸套上牛車,我們開始裝車。

爸爸趕著牛車走了,媽媽在地裡尋找著被忽視的玉米棒子。

我們三個人穿過別人的莊稼地,直接登上了黃河大堤。

站在大堤上四處眺望,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忙碌的景象。

由於昨天晚上夜色已深,我們沒有機會仔細觀看。

現在,蘇倩仔細地欣賞著這鄉村的美景,一個勁地後悔沒有帶相機,錯過了留影的大好機會。

在陽光下,我們整個村莊座落在黃河大堤下面,楊柳成行,一排排蔬菜大棚映著陽光。

遠處村小學裡的國旗迎風招展。

田野裡,場院裡,馬路上,到處是正在忙碌的農民。

我們不免又感嘆讚美了一番,抄近路從村西的小衚衕裡回了家。

回到家,父親已經把玉米棒子全卸完了。

家裡的那頭老黃牛正在一邊悠閒地臥著,嘴裡不住地反芻。

蘇倩甚是好奇,站在黃牛身邊睜大眼睛觀看。

我不解地問她:“倩倩,難道你沒有見過牛嗎?” 蘇倩白了我一眼,說道:“我當然知道這是牛。

不過,這東西在吃什麼呢?沒見它吃東西啊,怎麼嘴一個勁地動呢?不會是在和我說話吧?” 我哈哈大笑,寧兒也捂著肚子彎下了腰。

蘇倩知道自己又丟醜了,紅著臉嗔怪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第一次來農村,什麼都不知道,至於這麼笑我嗎?” 我強忍著肚子裡的笑,說道:“倩倩,我們不是笑你。

你在小學的時候應該學過,牛、羊、鹿等動物都是反芻動物,它們在採食過程中,沒有經充分咀嚼,就匆匆將食物吞嚥下,經過一段時間的浸泡和軟化,再透過逆嘔返回口腔,重新咀嚼並混入唾液,重新嚥下,這一過程叫反芻。”

蘇倩自嘲地說:“這麼多年,人家早就忘記了。

哦,原來這就是反芻啊?!” 下午,我們都圍在院子裡,剝玉米包皮,然後攤在院子裡和房頂上晾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