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零六章 有求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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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百零六章 有求於人
很快地，十七樓便到了。電梯門緩緩開啟，簡夢剛跨出電梯，便看到立在面前的樊叔。兩年不見，樊叔頭上的白髮又多了一些，但他看起來依然精神奕奕。他見了簡夢，欠了欠身，溫和喊道：“簡小姐。”
他的動作、神情都與兩年前無疑，簡夢甚至一瞬間有了一種自己其實還停留在兩年前的錯覺。但很快地，她回到了現實中，露出了標準的微笑，對樊叔說道：“樊叔，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我現在可以見陸曜嗎？”簡夢問道。
樊叔的眼中掠過一絲為難，說道：“將你請上來，是我個人的意思。但我剛才和少爺提了你來這裡的事情，少爺說他現在準備去開會，有些忙，可能沒空見你。”
“沒關係，我可以等他。”簡夢點了點頭。
樊叔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後，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說道：“簡小姐，請跟我來。”
簡夢跟著樊叔走到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這是簡夢第一次到陸曜在華謙的辦公室。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陸曜在華謙的辦公室裝修極簡，幾乎看不到一件多餘的東西。她想起了自己從前去陸曜的攝影工作室時，他的房間裡總是擺了自己拍得的各種各樣的照片。現在的房間，乾淨到令人有一種莫名的壓抑。
樊叔並未讓她在陸曜的辦公室待太久，只是將她請到了隔壁的一間會客室裡，為她泡上了熱茶，“簡小姐，這是茉莉花茶，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每次來工作室，都喜歡喝這個。”
“樊叔，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些。”簡夢有些感激地接了過來。
“你的事情，我想不止我，少爺同樣忘不掉。”樊叔溫和地說道。
簡夢握緊了水杯，說道：“樊叔，你也認為，陸淮的死是我造成的嗎......”
樊叔說道：“簡小姐，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事物。”
樊叔的話讓簡夢內心有些難過。她握緊了水杯，垂下眼簾。但片刻後，樊叔接著說道：“我認識的簡小姐，是一個善良的人。”
簡夢幾乎是立刻抬起了頭，重新看向樊叔，“樊叔，你信任我嗎？”
“簡小姐，我信不信你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少爺的想法。”
樊叔的話切中了要害，簡夢默了片刻，問道：“他的工作室還在嗎？”
“工作室還在，不過目前主要是高勤在打理，少爺偶爾會去那裡一下，但現在老爺身體不好，華謙的事情都壓在了少爺的身上，現在的他需要全身心處理公司的事務，終歸是沒有從前那麼多時間來攝影了。”說到這個，樊叔也有些感嘆。
簡夢想起了陸淮曾經說過的想要守護陸曜的攝影夢想，一時間只覺得有些黯然。如果陸淮知道陸曜終究還是沒有保住自己熱愛的攝影事業，他會不會很難過......
就在這時，一名公司的人員走了過來，對樊叔說道：“樊先生，有幾個急件可能需要馬上處理一下。”
樊叔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了。”
“樊叔，你去忙吧，我就在這裡等陸曜就好了。”簡夢說道。
見簡夢這樣說，樊叔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座位，專注地開始幫陸曜處理檔案。
簡夢安靜地坐在一旁，等待著陸曜。
陸曜的會一開就是大半天。簡夢從包中拿出《大山》的劇本，又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期間樊叔過來，為她添了兩次水，還為她準備了一份可口的午飯。她看到那午飯，沒忍住問道：“陸曜他......吃午飯了嗎？”
“少爺在會議室和高管們一起吃過了。”
簡夢點了點頭，接過了樊叔遞給她的午飯。由於是樊叔親自做的料理，本來有些食慾不好的簡夢吃到了熟悉的味道，比平時還多吃了一些。樊叔見她這模樣，放心地點了點頭。
當時針指向下午五點時，陸曜的會議終於結束了。他揉著肩膀，走回了辦公室。當他的視線落在外間會客室的沙發上時，腳步微微一頓。
簡夢的頭靠在沙發上，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她的手上還撰著《大山》的劇本，夕陽透過百葉窗，一格一格灑在她的臉上。她的呼吸均勻，但眉心卻微蹙著，睡夢中也像是有煩心事在困擾著她。
“我就說過，你終究還是會主動來找我的。”陸曜冷哼了一聲。
樊叔拿了一條毛毯，正準備蓋在她的身上。
“蓋什麼蓋，她自己找來的，服務這麼周到幹什麼？”陸曜說道。
樊叔的手一頓，抬起頭，輕聲說道：“少爺，這樣簡小姐會著涼的。我今天看她臉色不是很好，她的身體最近應該也不太好。”
陸曜移開視線，推開門走了進去，“......隨便你。”
陸曜推門的聲音不輕，簡夢像是聽到了響動，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陸曜皺了皺眉，但動作卻在不知不覺間放輕。
“少爺，你現在開完會的話，要不要我將簡小姐叫醒。她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談談。”樊叔走到陸曜身邊，問道。
陸曜走進自己的辦公間，冷淡說道：“她來不就是為了喬波的事情麼。這件事沒什麼談的必要，我的想法也不打算改。等下我還要和子公司的銷售總監影片會議，沒空聽這些。”
“可是她已經等了你一天了。”樊叔提醒他。
陸曜的動作微微一頓，但他還是冷著臉坐回了辦公桌前，說道：“她愛等多久等多久，幫我把門關上。”
樊叔本打算再接著勸一勸，但見陸曜這態度，最終還是將話嚥了下去，幫他關上了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陸曜辦公室的原因，簡夢只覺得自己似乎好些天沒睡得這麼沉了。待到她揉著眼睛醒過來時，發現窗外夜幕已經降臨。她“啊”了一聲，瞬間清醒過來，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搭了一條毛毯。
“簡小姐，你醒了。”樊叔從辦公桌前抬起了頭，對她微微一笑。
“啊，抱歉，我沒想到我一下子睡著了，陸曜呢？他該不會走了吧？”簡夢嚇得站了起來。
“
簡小姐，你別緊張，少爺在辦公室裡，不過他剛和銷售總監開完影片會議，現在正在處理白天討論的那個專案，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簡小姐，你要不要換一天過來？”樊叔不忍簡夢再繼續等下去，問道。
聽到陸曜沒走，簡夢鬆了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說道：“沒關係，我再等等他。”
樊叔清楚地知道內間能夠聽到這裡的聲音，簡夢的話，陸曜應該也是能聽清的。見內間沒任何反應，他嘆了口氣，只能任由簡夢等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簡夢在第三遍翻完《大山》的劇本後，再度抬起了頭，這一次，她發現時針指向了十二點。
“樊叔，其實他的專案不需要處理那麼久，對不對？”簡夢垂下眼簾，問道。
樊叔沉默著，並未接話。在他看來，簡夢一直是個聰明人，到了這一步，她其實應該猜到了陸曜不想見他。
將劇本收回包中後，簡夢站了起來，捶了捶自己發酸的胳膊和雙腿，然後慢慢走向陸曜的辦公間。
“簡小姐......”樊叔上前一步，想要制止她。
“樊叔，你放心，我就在這裡和他說兩句。”簡夢輕聲說道。樊叔聽了，停下了腳步。
簡夢低下頭，看了看門縫裡傳來的燈光，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對著門說道：“陸總，我知道現在的你應該不太願意再看見我了，沒關係，我在這裡說。無論如何，還請你抽出半分鐘的時間聽我講一講。”
“我知道你不不喜歡喬導的風格，也不希望見到我，但是我也知道，不論你現在是不是陸總，但曾經的你，是那個會尊重不同藝術的攝影師。藝術無罪，《大山》真的是一部好片，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華謙願意投資《大山》的話，《大山》一定會帶來比投資本身高很多的回報，不管是票房，還是社會影響力，對華謙來說都百利而無一害。現在的我想作為一個演員，真誠地懇求你，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認真地考慮一下《大山》這部電影。”
簡夢一口氣說完這些後，辦公間裡依然沒有什麼聲音，簡夢只聽見一聲杯子擱在桌上發出的輕微碰撞聲。
其實從她今天等了一整天卻見不到他人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他並不會聽她的。她輕聲說道：“很晚了，早點休息吧，陸總。”
說完這句話後，她轉了身，向樊叔欠了欠身，道了謝後，慢慢離開。待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後，樊叔打開了辦公間的門，陸曜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桌上的咖啡已經變涼了，專案本攤在桌上，翻動的頁數和他上次進來時一樣，就連他也不知道，陸曜究竟在窗邊站了多久。
他轉身去換了一杯熱咖啡，擱在陸曜的桌上。當他走近陸曜身邊時，卻注意到陸曜的視線下移，只是看著樓下一個模糊的身影。
樊叔即使不看，也知道他望的是誰。
嘆了口氣，樊叔退出了辦公間，並幫他帶上了門。
明明兩個人能夠面對面好好解釋的，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