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戈壁淺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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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便做了，抬起的手輕輕在空中浮動，對著星光想要更靠近一些。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尋你就知道了。許是感受到她的撫觸，那顆星星變得異常明亮，在只有她能看到感受到的氛圍內又變大了些，好讓她感受的更明確。溫柔的觸感如沐春風般撫在她手心，略帶冰涼的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細繭，每觸動一下便像爬在心間的纏繞的疼痛，想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那種感覺太過奇妙。鬢角的發輕輕撥動，似一隻鏗鏘有力的手撫上她臉頰，反覆摩挲著，愛憐而悲嘆。誰又為誰而悲，誰又為誰而嘆？鼻間拂過一縷白檀香，清淡到幾乎以為是錯覺，她的心猛然間一陣驟縮，仿似觸到了什麼不該觸的東西，驟然縮回手。微風拂落她肩頭的霜珠，如一聲清幽嘆息般滑入泥土，星星也黯然失色，隱沒雲層。再抬頭時，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葉之塵還是無聲無息跟在她身後，彷彿什麼都不曾察覺。

天與地有多遠，他們就相隔多遠，十萬年了，彈指間數十億紅塵，那雙慈悲的眼中始終深埋著一抹倩影，只是無人知曉，包括她……

揮動衣袖，妙慧義明鏡的巨大簾幕消失在廣褒天地間，古譚幽深的眸底無波無痕，拂袖掩映下的指尖尤透著暱柔的溫度，一如那早已遠去痴纏的笑顏……

那不過是般若婆娑夢中的一場無妄，卻成為了不可消除的心魔，到底誰是誰的夢魘？

雙鬢冰涼的水珠爬滿臉頰，為何會這麼難受？心臟鈍痛的感覺，就好像丟失了某些東西，再不可能找回來。

“怎麼了？”或許是看出她的沉默，葉之塵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將她拉回了現實中。

風乾了的淚痕再看不出一絲狼狽，轉身又是那個冷漠疏離的女子，連笑都變得不真實起來，“沒事，風沙迷眼。”

他點點頭，“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再走吧，我們必需要保持體力，前面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

在沒有吃喝的情況下兩人的體力確實已經消耗殆盡，腳像是灌了鉛再邁不動一步。越往下走竟是連毒物都少了，剩下光禿禿的枝頭，兩人也就準備在樹上棲息。用藤蔓結成簡易的藤床，讓孟晗先睡，他再準備編一個時身體猛然一陣抽搐疼痛，全身就像是被綁在電椅上通了萬伏電流，血液都像是在逆流。脣角溢位的黑血在暗夜中並不明顯，背對著身擦淨，佯裝鎮定，剋制著蜷縮的衝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嘔血了，自己已經儘量小心避免毒物，先後被碩鼠和蟻蜂抓咬過，身上也有其他不知明的傷痕，甚至都分不清原因的傷口呈現黑紫色。好在這樣的情況並不嚴重，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躍上樹枝的重心不穩，跌下了樹底。情況似乎在他預計以外的迅速發展著，神經有瞬間的麻痺，在她的聲音從枝頭傳來時又恢復過來。

“摔疼了嗎？如果你不習慣睡樹上，我們可以在底下找個地方。”雖然睡底下沒有樹上安全。可再想，他不可能連這些苦都沒吃過。他雖不是直承於FBI，卻是與他們合作無間的特殊組織，能成為這麼強大與赤焰抗衡，專為FBI掃蕩他們不方便插手卻又不想其存在的“黑暗”勢力，其實力是不容小覷的。而身為領導人的葉之塵，又怎會犯如此低階的錯誤？

思慮間，葉之塵彈落身上的灰塵，復又重新靠上枝幹，低笑道：“只要你在我身邊，摔多少次都不疼。更何況從以前到現在，凡是遇到你，我又能正常幾次？”指間揩去額角細密的汗，儘量不讓她聽出話語中的疲累，免教她擔心。

甜蜜的戲謔清淡如風，恍如戀人間的耳鬢廝磨，悄然擊打著她的心房。她不是他以往所認識的任何一個女人，在她面前他素手無策，能開啟她心房的鑰匙只有一把，那就是慢慢融化那顆深藏的心。或許過度的害怕受傷，或許早已千瘡百孔，他卻要那樣珍貴的一顆玲瓏心，只為他敞開——因為世間只此一顆，他不可再錯過。

孟晗的耳根緋紅，索性夜色朦朧，他看不清自己此刻的窘迫。不是不知道他會說情話，不是沒聽過他對別的女人說，那些過往太過長遠，她都不敢回首去看，彷彿每回憶一次都會深深的鈍痛。那樣卑微的自己，又怎可能毫無怯意的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仰望別人的目光。就像那時候他對她做的事一樣，狠狠將她推開，任他身邊的人將她欺凌，可他不明白的是，他們能傷害到她僅是因為她對他的喜歡。若不喜歡，又誰能可傷？

良久得不到她的迴應，本以為她已睡著，她卻是無話可說，過去不可重來，未來似乎早已註定，她能做的僅是守住自己的心。夜風浮動，遠處黃沙萬里，此刻靜謐寧和，月色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