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隨傳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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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隨傳隨到
三天後我偕方離去了他們安排的賭局。一進門,香港“妹夫”熱情似火的衝上來要親方離,我擋在他面前,說贏了我隨便你親,現在不行。那男人悻悻的退回去,隔著我看方離,眼神竟然有那麼一絲哀求。
方離被安置在一張單獨的椅子上,離我三米遠,身後一排黑衣壯漢。
我看了她一眼,由始至終,她面無表情淡然從容,比我都冷靜,真不知道她是想我贏還是輸。
香港佬喜歡玩梭哈,但和我賭的不是張家四兄弟,是馬來西亞三個頗有名氣的賭手。
三局兩勝。頭一把我輸了,說心裡話,方離在旁邊的確影響我,她從來沒見過我賭錢,而她一直最痛恨的就是我坐在賭桌上,儘管這次是為了她。
我轉頭看方離,她坐在椅子上瞥都不瞥我一眼。那年她25歲,正值女人最美年華,可我幹了什麼?我害她心如死灰,對生活萬念俱灰。我毀了她一生。
我猶豫了,如果和我在一起真的讓她痛不欲生,那麼,我是不是該放手,讓她遠離我,那樣她是不是會快樂些。
我開始思考,我要不要贏。牌已經發到第三張,牌面兩張A,我看了下底牌,也是A,在摸到一張A,這把我定勝。我猶豫了,想要一張A不難,可我要不要贏,要不要方離回到我身邊。
就在我猶豫不決時,方離忽然說了句話,她說,子涵,贏了他。
方離目光悠悠,慢慢轉首看著我,眸光明亮清澈,像含著一汪清泉。
我微微笑開,心如一團軟綿。毫無懸念,四張A,我贏了。接下來那把牌贏的更漂亮,一手同花順。掀開最後一張牌時,我走到方離面前,拉起她的手說,我們回家。
方離站起來,她個子很高,一米七的個,那天穿了雙五公分的高跟鞋,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長髮垂到腰際,不施粉黛,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般靚麗動人。如果不是我,她會永遠玉潔冰清,純潔如雪,沒有一絲瑕疵,至善至美。
我控制不住想要吻她的衝動,拉過她擁進懷裡,邊吻她邊輕聲說著,我們重新開始。以為她會推開我,大庭廣眾之下她做不來,但那天很奇怪,她不但沒拒絕反而和我吻的熱烈纏綿。
我的心有多狂喜沒人知道,我想她是不是放下了,是不是解開心魔了。然而我錯了,那以後,她依舊不肯讓我
再進一步,我們的關係依舊停留在親吻上。
回去的路上,我笑個不停,嘴角一直咧著,一手執方向盤一手拉著她的手。心如百花齊放,大地回春。
方離也笑微微,她說真帥!說沒想到你賭牌時的樣子那麼好看。
我說是嗎?有多好看?她想了想,說很穩重,從容自信,像是能掌握生殺大權的皇上,高高在上,睥睨眾生。
我笑,拉過她的手親了口,說,是不是被迷住了。
她也笑,抽回手,抿脣看著窗外,過了半響說,那也不希望你再賭博。
我回,放心吧,不會了。
回到家關上門我們開始親吻,用**澎湃形容一點不為過。方離很陶醉,迷迷濛濛的說了句我很想你。
我動容了,摟緊她不停地說我愛你。激動中我以為接下來我和她可以順理成章的尚床,結果她一把推開我衝進浴室。我像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
從哪以後,我們的關係可以用怪異來形容。因為我們可以親吻可以擁抱,可以做所有愛人之間做的事,唯獨不可以尚床。真的很痛苦。
這樣的關係持續了一年。
2007年8月23日,距離方離回家整一年,那天,方離選擇再次消失。這次,永別。
周子涵說,方離坐的那輛大巴翻車墜毀,全車人遇難,新聞裡播報時,大巴燒的就剩下一個空架子。然後他看見新聞裡現場警察手裡捏著的半張身份證,差點沒瘋了。
怎麼可能呢,只兩天的時間,天人永隔,多好笑的事情。
他說我不信,真的不信,儘管丁琳去了現場找到我送方離的那款限量版的包,可我沒看見她的屍體,我就是不信,所以她沒死,一定。
周子涵說,我拋下所有的事開始找她。一個城市一個城市、一個縣城挨著一個縣城的找,我發誓非得找到她,找到她我先給她倆大耳刮子,我就問問她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讓我以死謝罪,是的話趕緊告訴我,我馬上把命給她,也好過這麼被折磨。
許晚清斜著眼睛橫楞他,問,你捨得打她嗎?
周子涵回的那叫一迅速,眼睛瞪的像銅鈴,梗著脖子說,捨得!有什麼捨不得的!女人不聽話就得打!說完沒兩秒,頹了,垂頭喪氣,我發發牢騷吧,哪下得去手,你是沒見過方離
,美得歎為觀止,嘖嘖,男人見了她能邁動步兒少,哪捨得。
許晚清撇著嘴,戳他腦袋,行了哈,當我面誇別的女人你考慮考慮我的感受。
捉住她的手,周子涵抿嘴樂,說你也挺漂亮的,你倆美得不一樣。
白了他一眼,許晚清忍住心花怒放,試探著問,後來呢,你找了那麼久,沒想過放棄?
周子涵轉頭眺望窗外,聲音空靈的飄飄渺渺,說沒有,我活一天就找一天。
許晚清心忽悠一下,搖搖晃晃。說我說句話你別生氣,找了這麼久,沒準,真的、真的死了。
周子涵沒像上次一樣,狠叨叨讓她閉嘴,畢竟關係不一樣了。但態度也不算好,轉過頭時,臉拉的老長,少說屁話,我說找就找,說沒死就沒死,少他媽摻和。
許晚清也拉下臉,少他媽他媽的,注意你的素質,說完一腳把他踹地上,氣哼哼回了屋。
周子涵隨後跟了進去,一言不發,寬衣解帶。
橙黃的落日,傍晚的清風,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偶爾輕笑,偶爾私語,偶爾纏綿悱惻。
日子幸福的前進著。
後來,許晚清回憶最多的就是這一天。那樣美的傍晚,那樣美的夕陽西落,那樣眉眼溫柔的周子涵,那樣的脈脈含情。
周子涵的採訪早已結束,意味著許晚清該回去交差了,也意味著她們要倆地分離。異地戀,想想心裡沒底。
首都機場,許晚清笑,淚光閃閃“我走了”
周子涵抬手,捏了捏她的臉,笑“嗯,下了飛機給我電話”
淚花一朵朵飄落,許晚清吸鼻子,含含糊糊“什麼時候可以再見面”
伸手撈過人摟進懷裡,周子涵說“想我吱一聲,我馬上去”
許晚清拼命點頭“你說的啊,那你可得隨傳隨到”
揉著一頭秀髮,周子涵嗯了聲“走吧,到時間了”
許晚清一步三回頭,好像這一別,天涯海角,再見遙遙無期。
周子涵雙手插在褲袋裡,目送許晚清走過安檢走過轉角,看不見。
心裡空落落的。他不愛許晚清,卻喜歡有她在身邊,嘰喳吵鬧,填補空洞。寂寞是個可怕的東西,他的愛在歲月的長河漂流,是否有歸期沒人知道,而許晚清的出現,恰好溫暖了他孤寂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