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愛你一萬年
強行改嫁,總裁太霸道 總裁來襲 悠然農家女 最強王妃,暴王請臣服 豪門逃婚:冷酷首席太霸道 瀟雨驚龍 飛入皇家何處尋 隔壁有竹馬:錯吻大野狼 燃燒的海洋 傳奇經紀
第70章 愛你一萬年
華東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婦產科大夫宋瑾用不帶任何感**彩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她面前的一男一女,就開始例行公事的問診,填病例。
男孩兒不安地搓著手,兀自安慰著身邊的女孩兒,和所有認識到自己做了錯事的年輕人一樣,他看上去頹唐、惶恐、強作鎮定。女孩兒卻是一副篤定的神情,臉色安詳,回答問題不慌不忙,嘴角甚至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當推算出女孩兒腹中的胎兒已經將近二十週時,宋瑾還是皺了皺眉頭:
“五個月大的胎兒已經不能做人流了,只能引產,由此帶來的一系列後果,你們考慮過嗎?”
她鄭重其事地警告他們,做婦科大夫二十多年,有些話已經重複了上千遍,可職責所在,她還是要說。
“這個時候胎盤已經形成,胎兒較大,引產容易損傷**壁,後期護理不好會造成不孕不育,在手術中也可能出現併發症,比如大出血。你們是不是要再考慮考慮?”
不知怎麼回事,這次她想說得分外嚴重點,也許,是女孩兒不經意流露出的那一絲笑,讓她感到有些氣憤。
這些年輕人,自以為懂得什麼愛情、自由、開放,對什麼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氣。可到最後,不都得到她這裡,靠那些冰冷的器械來解決問題?尤其女孩子,一點不自重,傷害自己身體不說,最起碼對那個即將被拿掉的鮮活的小生命得有一點負罪感吧?
她搖搖頭,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更冷峻。
男孩兒緊張的看看她,喉結“咕嚕”動了一下,想說話,卻沒有說出來,眼睛下意識地溜向身邊的女孩兒。
女孩兒挺了挺身子,那種帶著快意的笑從嘴角上升到臉部,旋即又很快消失:
“現在胎兒已經成型了吧?他,我是說胎兒,能感覺到痛苦嗎?”
“……當然,他甚至已經會呼吸,有思想了。”
她還能想到胎兒的痛苦!可臉上那種表情分明是無所謂的。宋瑾發覺到了女孩兒的難以琢磨。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手術?”
女孩兒迫不及待地問。剛才出現的那種帶著快意的笑又出現,很快又被她輕巧地掩飾過去,明顯變得很歡快的腔調分明在說:
“還等什麼,我好期盼,我們快開始吧!”
醫生和男孩兒幾乎同時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她,都聽出了女孩兒語氣中隱含的欣喜……
田世普在手術室外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那扇門依然緊閉,磨砂玻璃盡職盡責地擋住外面人的視線,“手術中”三個鮮紅的大字讓心情本來就很煩躁的人愈發焦灼不安。他走來走去,無所適從,很想做點什麼,又知道什麼都做不了。
照理說不是什麼大手術,而且是正規省級醫院,醫生的年齡看上去也讓人覺得很安心。可他心裡還是不塌實,棲棲遑遑地,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他甚至已經嗅到了空氣中漂浮的略帶恐懼的氣息。
宋麗臨進手術室那種莫名其妙的神情,和那個不明所以曖昧不清的笑,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她不像去打胎,倒像一個幸福的母親,興奮而又驕傲地去產下自己的孩子。
到底她和攝影師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兩個人突然分手?而且偏偏選在這個時侯,在她最需要他在身邊的時候!不論從哪方面說,這個男人都太不負責任了,讓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懷孕五個月,卻對她不聞不問。
“現在胎兒已經成型了吧?他……能感覺到痛苦嗎?”
“……當然,他甚至已經會呼吸,有思想了。”
“……什麼時候開始手術?”
她臉上帶著快意的笑……
這些聲音和畫面一直在他腦子裡來來回回,越想越不明白。就算這是“別人的愛情”,就算和他田世普無關,也一定要問個究竟,要把那個始作俑者找出來……
正胡思亂想,手術室的門“哐”一聲被推開,穿藍色防護服的護士推著一輛急救車急匆匆地往病房跑,一個走在左邊的護士高高地舉著**和輸血袋。
田世普趕上去追問:
“怎麼樣?她怎麼樣?”
幾個人跑地越發快,沒人理他。
一個醫生隨後跟了出來,田世普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醫生,她怎麼樣?剛才打胎的那個女孩……”
醫生摘下口罩,用很平靜地職業口吻說:
“你是病人家屬嗎?胎兒已經娩出,孕婦有大出血現象,比較嚴重,需要輸血,你先去看看她有什麼需要,方便了去辦一下住院手續。”
“大出血?!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大出血”三個字讓田世普大吃一驚,心陡地提到嗓子眼。
“目前沒有大礙,不過要好好調養,還得再觀察觀察,不要做劇烈運動。”
田世普應承著,謝過醫生,跑向宋麗的病房。
宋麗躺在**,臉色蒼白,眉心微微蹙著,身上縱橫交錯地插著幾根管子,血壓計忽明忽滅,幾個綠色的數字計算著**這個女孩年輕的生命。
田世普一陣心悸,拉起她露在床單外面的一隻手,手心冰涼,有潮溼的汗漬,軟軟地,讓人心痛。
他伏在她耳邊輕輕問:
“你還好嗎?能聽到我說話就點點頭。”
女孩兒眼皮動了動,輕輕點點頭。
男孩兒的心終於放下,語調也平緩下來:
“我在這裡,不用擔心,我會守著你的。”
女孩兒又點點頭,慢慢睜開眼睛,嘴角一扯,露出感激的笑,男孩兒覺得眼前一眩,那笑甚至有些不合時宜的明媚。她張張嘴,要說什麼,似乎沒有力氣,終於沒能說出來。男孩兒很體貼地說:
“先別說話,休息一會兒,你太累了。我去打點熱水,幫你暖暖。”
女孩兒搖搖頭,示意他別走開。她閉一下眼,又睜開,喘口氣,好像終於蓄滿了了能量,嘴脣輕輕動著,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著什麼。男孩兒把耳朵貼過去,聽到的內容卻讓他心驚肉跳:
“我,看見,孩子了,他的孩子,死的!我把他的孩子,殺死了……,呵……,他肯定會很疼,很疼……這就是,我的……報復,他們,把他扔了,不知道扔在哪兒……他現在,肯定,不疼了吧?你知道嗎?……粉色的,很嫩很嫩,頭像個雞蛋,他全身都是毛,……長齊全了,頭髮,眉毛,指甲……眼睛像黃豆那麼大,黑黑的……”
一陣寒意倏地從腳跟直升到脊背,細細密密地恐懼讓田世普手腳冰涼,他下意識地想躲,宋麗卻死死拉住他的手:
“他,說過,永遠愛我,一萬年都不夠,要帶我……走遍天涯海角,每個城市和鄉村,都是我們的家……我們,要去,雲南,西藏,黃土高原……說好的,不生孩子,有了……積蓄,就到處收養被……遺棄的兒童,到處,都有,我們的孩子……我們,就這樣,一直,到老……做一對神仙眷侶……可是,他不要我了……,他讓我,走……”
“所有的,夢,都破滅了……我的夢,被他,殺死了……我,把他的孩子,殺死了……很好,這樣……很好……”
她又笑,神色又悽清又絕望,笑著笑著,眼裡蓄滿了淚水。她終於說完最後一句,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鼻子一抽,淚水像綿延的線,不停滾落下來。
田世普完全怔住,他終於明白,她依然深愛謝永新,即使痛到骨髓裡,即使因愛生恨,即使用最殘酷的手段報復,可她的愛,從來不曾改變。
他緊握她的手,不發一言,淚水慢慢風乾,一道清晰的痕跡掛在臉上,她終於止住淚水,沉沉睡去,睡態安詳而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