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霸王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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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霸王餐
王喆拉著女孩兒，一口氣跑出好幾裡地，眼見著看不著一個便衣的影子了，才放開女孩兒的手，靠住一堵牆，躬下身子，手撐住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但願身上的錢沒跑掉，中午能有飯吃，不然一天又白乾了，他懊惱地想，卻沒有力氣去兜裡探個究竟。
“啊呀呀……我的錢，我的盤……都跑丟了，你，賠我！啊……”
女孩兒突然扯住王喆的衣服，放聲大哭。
王喆一口氣沒喘過來，翻了個白眼，差點噎住：
“世上居然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如果不是我，只怕你現在已經蹲在審訊室裡，被警察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哼，不識好歹！”
說完，氣呼呼地轉過頭去。
“反正就是怪你，不是你，我，我能把錢跑丟了？”
女孩兒沒理也不讓人。王喆連吵架的心情都沒了，擺擺手，準備和她分道揚鑣。
“你別走！你穿這麼新的衣服，是出來做生意還是找媳婦啊？”
女孩兒突然止住哭，思維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拉住王喆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他。王喆還在生氣，居然沒聽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你穿得起這麼新的衣服，今天你得請我吃飯，不然，我，我就賠大發啦！”
王喆弄明白了，這姑娘純粹是在找茬，而且把他當成冤大頭來蒙。
他轉過身看著她，學她剛才的樣子上下打量她一遍，嘴角一歪，用鼻子哼一聲，做了個無比惡毒的獰笑。女孩兒立刻謹慎起來，往後一躲，兩手護住胸，用防備的眼神看著他：
“你，你想幹什麼，我，我可什麼都沒有了啊！”
“錢嗎，我料你也沒有，模樣，哼哼，還湊合……”
王喆做出垂涎欲滴的樣子，冷笑著逼近女孩兒。女孩兒沒想到，剛出了虎口又落進狼窩，剛要大聲呼救，被王喆捂住嘴，倒拽著身子拖進一個小衚衕：
“別喊！我可是練家子，信不信我一下捏斷你喉嚨？”
女孩剛剛見識過他的伸手，很識時務地噤聲，眼睛霧濛濛的，充滿懊悔。
“哼！看你嚇得，哥現在還真沒這心思，不過，不是我請你吃飯，是，你，請，我，吃，飯！”
王喆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拇指和食指比劃成老虎鉗，放在女孩兒的脖子上，眼睛瞪得溜圓。女孩兒使勁縮著脖子，閉著眼，雞啄米似的點頭。
“這也算最不要臉的一頓飯了！”
王喆心下暗暗感嘆，鬆開女孩兒，緊緊拉著她的胳膊，扮成一對親密的情侶，朝一個火鍋店走去。
女孩兒人品有待考究，點菜倒是有一套。兩人到店裡坐定，她很熟稔地把夥計叫過來，連選單都不看，想也不想就要了鴛鴦鍋底，又點了羊肉、牛肉、豆腐、粉條、冬瓜、絲瓜、白菜、菠菜、金針菇、土豆、紅薯、菜心……一堆菜，順便要了幾瓶啤酒，不知道的以為她是說相聲的，在練習報菜名。王喆想阻止她，張了張嘴，又咽回去，心想，一會兒掏不出錢來把你壓這，看你跟誰哭！
兩個人的桌子擺得滿滿的，王喆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女孩兒大概餓了，也不講究吃相，幾乎和王喆平分秋色，食量一點也不遜。
兩人比賽似的，一會兒功夫把一桌子菜吃了個精光。王喆滿意地抹抹嘴，撫一下肚子，打個響嗝，衝女孩兒揚揚下巴，示意她買單。
女孩慢條斯理地拿過包，拉開，作勢往外掏錢，卻突然地大喊一聲：
“啊！我錢呢？好幾百塊！剛才還在包裡的！”
她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把包裡東西都倒出來，一樣一樣翻檢著，又把頭探到桌子底下：
“錢，我的錢！店裡有小偷，老闆，老闆，抓小偷！”
王喆看她緊忙活，不得不憋住笑，換上一副焦急的表情，配合一下：
“怎麼回事，不是剛給你的，五六百呢！你這就丟了？你這敗家娘們，早知道一分錢不給你！”
說完也趴到桌子底下**一氣，到桌子下正好碰到女孩兒的臉，兩人相視一笑，嘴裡卻不閒著：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好好的，錢都丟了！”
老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小個子，操一口四川口音，早聞聲趕過來，陪著一臉假笑：
“罵人做啥子啊！不要急嗎！好好找找，興許是放忘了哦。”
“就是在店裡丟的，沒錯！”
女孩兒從桌子底下轉出來，見風漲勢，一口咬定，周圍慢慢有客人圍過來看熱鬧，女孩兒更來勁兒。
“興許你們夥計就是小偷，沒錯，剛才他來了好幾趟！”
王喆拍了拍手上的土，心想，他可不得來好幾趟，看您點的那一桌菜！
老闆把胸脯一挺，頭搖得像撥Lang鼓：
“不可能！不可能！這幾個娃子都是我從老家帶來的，手腳乾淨得很吶！”
“喲，老闆，可不能這麼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敢打這個包票？反正進你這個店的時候錢還在我兜裡，現在一毛都沒了，你看著辦吧！”
女孩兒兩隻胳膊抱在一起，眼睛望著天，準備耍賴到底。
“這位客人，話不是這樣子說麼，如果來吃飯的人都像你這個樣子，那小店不是賠大發了？”
老闆見多識廣，知道遇到吃霸王餐的，也不示弱，把手一攤，隨時奉陪。後面的幾個夥計聽到動靜，一股腦圍攏過來。
“怎麼回事？丟錢了？是沒錢吧！沒錢還點那麼多菜！”
“幹什麼！幹什麼！想打人那？快來看啊，飯店養小偷，偷客人錢，還打人……”
女孩兒見勢不妙，扯開嗓子就喊。店裡的客人見事情越鬧越凶，吃完的沒吃完的都湊過來看。
老闆知道，這樣下去肯定影響生意，對著一個女孩子，又不能真動手，只好轉過來向王喆陪小心：
“大哥，您看，我們是小本生意，禁不住這麼折騰撒！這樣子吧，飯菜我給您打個八折，酒水免費，怎麼樣？”
王喆心裡說，你打一折她也拿不出錢來，卻做出和事老的樣子，對女孩說：
“人家這麼有誠意，我看咱就算了吧……”
正說著，突然眼前一亮，指著門外大喊：
“哎！那個人，我剛見他從這過了一下，還把你包碰掉了！是他，就是他！沒錯，他就是小偷！追！”
說完，把正在**的老闆扒拉開，一步竄了出去，女孩兒跟著就往外跑，嘴裡還虛張聲勢：
“別跑，我們看見你了，別跑，還我錢來……”
兩人又是一陣猛跑，不敢回頭，到了沒人的地方，王喆才發現，女孩兒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角。
“嗨！嗨！說你那，別把我新衣服拽壞嘍！”
他厭惡地把女孩兒的手扒開，撣撣衣服，女孩不怒反笑：
“哥，咱倆可以去唱雙簧了！”
又一摸兜：
“哥，我這還有錢呢，請你去喝下午茶。”
王喆鄙夷地看她一眼，鼻子差點氣歪了：
“我可沒力氣再跑一次單！”
“哈哈，這回是真的！”
女孩兒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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