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殺人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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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殺人的藝術

從S市飛到北京後，楊嚮明停留了半天，特意坐大巴到了距離鋼絲黨大本營不遠的市郊，他找了一個名字非常特別的酒店——印第安人部落。

印第安人部落！楊嚮明喜歡這個別具一格的名字。酒店裝修的帶有濃郁的印第安原始部落的風味，大廳的水泥柱子做成爬滿青苔的常青樹，牆上爬滿了茂密逼真的古藤，迴圈水系統將一道寬十米的人造瀑布從大廳的後部三樓處直瀉地下室，地下室露出的豁口，呈現出成片的石柱，猶如一座古榕洞。房間也點綴得頗有原始風味。

楊嚮明選的套房頂部，傾斜著圓錐形的草棚，牆上掛著弩、標槍和熊皮。服務員也都是印第安少女的打扮，盤著頭髮或垂著辮子，頭上裝飾著銀飾，無領無袖的短上衣，配著亞麻色的短裙，脖子上掛著漂亮的銀幣項鍊，帶著傳統的印第安手鐲。腳上是亞麻軟鞋，幾乎都不穿襪子，**古銅色的健美的雙腿。楊嚮明斷定，這裡邊有相當一部分人真的有印第安血統。

“真他媽的棒！”這是楊嚮明住進印第安人部落的第一句發自肺腑的話。

如果不是來幹那筆價值二百五十萬人民幣的人頭買賣，可以說這是一次極富異國風情的有趣旅行。

楊嚮明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她母親是東北當地一位紅極一時的舞女。母親懷孕後，在鄉下的外婆處生下他，又把他寄養在那裡，直到念小學，才把他接回S市。他從小以為母親是一位有錢的闊太太，回到S市後，才知道母親雖然過著燈紅酒綠的奢侈生活，卻是個沒有任何地位受人欺凌的舞女。十二歲那年，一天深夜，母親帶回一個男人，那男人睡了母親後，卻不想付錢，母親和他發生爭執，那個男人掐死了她，又把年幼的楊嚮明打昏，然後趁著夜色逃之夭夭了。

就在昏迷前的瞬間，他把那個男人的相貌死死地記在心裡。被救醒後，他成了孤兒，在孤兒院唸完了高中，就參了軍，幾年後，又被選拔到情報局任職。他外表溫文爾雅，卻反應敏捷，處事果斷，在情報局服役期間頗有建樹。後來，也許是老天有眼，他無意中認識了多年前掐死母親的那個男人，男人已發了財，成了一家專做進出口生意的老闆，楊嚮明沒有向警察告發他，他認為那樣不算給母親報仇，而且警察極有可能被那個男人收買，然後又一次從他的視線裡消失，那他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在一次休年假時，他找了一天深夜，潛入那男人的別墅，先綁住那男人，然後當著男人的面，**了他的老婆，又殺死了他們。做完這一切他並沒有驚慌，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不慌不忙地把所有可能提供作案線索的痕跡收拾乾淨，洗劫了男人的家，獲得了一筆鉅款。

那宗案子，猶如他母親被殺的案子一樣，成了一宗無頭懸案。

幾年後，他退役了，並且拒絕了組織上安排的工作，購置了三套房產，過著寓公的生活。也許是受母親的影響，他喜歡享樂，喜歡奢侈，喜歡名貴精緻的東西，名貴的手錶、名貴的鑽戒、名貴的西服、名貴的跑車、名貴的公寓和漂亮女人，這些都是他的最愛。沒幾年，那筆不義之財就被他揮霍一空了。

就像那些從巔峰跌入谷底的明星一樣，楊嚮明無法忍受沒錢的窮日子。他沒有其他賺錢的本事，也沒有別的專長，唯一的本領就是在情報局任職時學的那些玩意。

他自認有著紳士般優雅的面孔和彬彬有禮的風度，卻被現實磨鍊出一副蛇蠍般的鐵石心腸。

所以，職業殺手成了他經濟拮据時的最佳選擇。

他試著接了一宗買賣，很成功。

他又精心設計了另一筆大生意，東北地區的犯罪記錄上又增添了一筆懸案。

後來，為了一宗案子，他跑到日本暫避風聲，可是，在那裡，他又幹了近十宗買賣，成了日本最大的要犯。為了躲避通緝，他飛到韓國整了容，然後回到老家S市，現在，就是他的老同學、老戰友都認不出他了。

如果說最初作案是因為錢，那現在他已經有了足夠的錢供自己揮霍，即使每天都過奢侈的生活，賺的錢也足夠他下半生用了。可是，他卻仍然不時會接筆“生意”做做。

他已經上了癮。

就像喜歡音樂的人不願落下任何一場音樂會，就像喜歡泡妞的男人沒有女人寧可去死。

他認為，殺人是門藝術，而整個殺人活動就是一宗精心策劃的藝術構思的現場演繹，再加上作案前後和警方的鬥智鬥勇，為這門高深的藝術又添上了無數的感官和心靈刺激。

尤其這次的任務，是去殺一位身份顯赫的漂亮女人，他認為尤其過癮，尤其刺激。

當那女人成天都被保鏢護衛著，卻被出其不意地送去上帝那裡，簡直就是對一個人智商和綜合能力的最高考驗。

如果能透過這個考驗，他無疑能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殺手之一。這個無冕之冠光是想想都讓人激動不已。

楊嚮明關嚴門，開啟旅行箱，仔細地檢查了手槍。這是一支TVS90型手槍，可以連發二十發子彈。子彈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一鑽進身體就會爆炸。他帶了五個彈夾，一共一百發子彈，應該足夠了。這種手槍的最大好處就是輕巧，方便，還帶著消音器和紅外線瞄準器，射程遠，準頭高。他舉起槍對著牆上飛鏢的靶心瞄準幾下，又把它放回去，鎖上旅行箱，塞入衣櫥。

他坐在沙發上，點燃香菸，按響了召喚鈴。

一位印第安人打扮的服務小姐應聲而入：“先生，您有什麼需要？”

他問：“可以在房間裡用餐嗎？”

服務小姐說：“當然可以！”她走到桌前，抽出菜譜恭恭敬敬地遞給他，“先生，您請點菜！”

他點了幾道最名貴的菜：“半小時後，送到我房間來！對了，如果方便的話，找個漂亮的小姐陪我喝酒，一個人出差太悶了！”

服務員見怪不怪：“好的，您稍等，我按您的吩咐安排！”

二十分鐘後，當沐浴後穿戴整齊的楊嚮明從浴室出來時，客廳的方桌上已經擺好了他點的飯菜，服務員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印第安混血女孩兒。

見自己的主顧出來，女孩兒笑盈盈地站起來，斟滿酒：“先生，認識您很高興，我叫盧卡，很願意為您服務！”

楊嚮明上下打量她一番，覺得很合自己胃口，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啊，盧卡，你先陪我喝酒，然後我們出去逛逛，聊聊！”

兩個人碰了碰杯，美美地吃喝起來。

到目前為止，楊嚮明覺得一切都很順利，盡在掌握之中，媽的，在這個世界上，虧天虧地虧上帝，就是不能虧了自己，生命短暫，及時行樂！

楊嚮明在盧卡的陪伴下，在酒店附近閒逛。這裡根本不像市郊，簡直就是一個獨立的城市，商店鱗次櫛比，商品琳琅滿目，酒吧和夜總會在夜色中顯得光怪陸離，各種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和衣冠楚楚的男人滿街都是。他們說著京味兒的普通話和當地的方言，大街上車流滾滾，人行道上的男男女女摩肩接踵，夜風褪盡了白日的暑熱，顯得悠閒涼爽。

楊嚮明問：“盧卡，這裡最著名的地方在哪兒？”

盧卡說：“雅馨苑別墅和狄雲山別墅，那裡都是有錢有勢的人住的地方。”她給楊嚮明指了指去往雅馨苑別墅的大道。

楊嚮明問：“我們這樣的遊客能隨便去那裡玩兒嗎？”

盧卡：“不是業主的話好像很難進去，據說那裡戒備森嚴，因為都是高官、要人，甚至黑道老大的別院！”

楊嚮明很西化地聳聳肩，似乎為不能去遊覽一番感到遺憾。

鋼絲黨社團的主要成員的居住地，對在這裡長期生活甚至工作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祕密。透過閒聊，楊嚮明很快就弄清了何婉茹居住的別墅地點。

臨近午夜時，楊嚮明在盧卡的陪伴下回到了印第安部落的套房。剛才逛商場時，楊嚮明很慷慨地買了一套名牌時裝送給盧卡，使這個長相漂亮身份低微的女人受寵若驚。

回到房間後，她伺候楊嚮明脫下外衣，又給他斟上茶，替他點燃香菸，討好地說道：“先生，讓我陪您過夜吧，我會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楊嚮明問：“多少錢？”

盧卡：“不貴，八百塊！”

楊嚮明：“是不貴，尤其是盧卡小姐這麼漂亮的女人，不過，我太累了，實在沒興趣！”

盧卡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楊嚮明從皮夾裡數出八百塊塞給盧卡：“我想早點休息，你也去睡覺吧！”

盧卡臉上又泛起媚笑，她侷促地說：“先生，您不讓我為您服務，我怎麼好意思收您的錢！”

楊嚮明：“為我服務並不意味著陪我睡覺，我已經很滿意了，你可以走了！”

“謝謝您，先生！”盧卡滿臉羞澀地吻了吻他，“你真大方，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我時刻恭候！”說完，她退出房間，輕手輕腳地帶上門。

楊嚮明雖然覺得同這位印第安混血過夜會別有一番情趣，但他是個極其講究原則的人，在幹買賣前夕，他決不允許自己在女人身上消耗精力。

上床美美地睡了一覺。凌晨起床時，他已經重新變得精力充沛，似乎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氣。昨晚臨睡前，他租好了酒店的一輛轎車。

駕車離開了印第安人部落。黎明中的市郊一片寧靜，除了經營早餐的店鋪，大多數商店都沒開門。他將車停在一個停車場，就開始向雅馨苑別墅步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