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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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何婉茹在金玉瑪酒店的高階套房半夜醒來，一時忘了身在何方，開燈看看周圍的環境才想起莫道天已經離開，卻給自己留下一道關係到她後半生的選擇題。可是，她還沒有答案。
她躺在**，默默地想著“繼承人”三個字，大腦越來越興奮，各種各樣的思緒和臆想鋪天蓋地，滾滾而來，幾乎要把她淹沒。繼承怎麼樣！不繼承又怎麼樣！顯然，“爸爸”已經把兩種選擇的利害關係，不，確切地說，是兩條人生道路，很清楚地擺到她面前了，至於拐向哪個岔口，全在她一念之間，而且，她只有一天的時間。想到這些，她睜大了眼睛，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清晨，當太陽照上金玉瑪覆滿綠色青藤的青灰色樓體時，有人按響了何婉茹臥房的門鈴。
“請進！”她大聲喊，長時間猶疑不定的思考和判斷讓她感到緊張而窒息。
進來的不是莫道天，是墨鏡男。
“何小姐，早上好，老闆讓我告訴您，可以去樓下餐廳吃早點！”
“他……莫總，在餐廳嗎？”何婉茹問。
“沒有，他一早就出去了！這是他的電話號碼，莫總說天黑之前，只要您想清楚了，不管最後的決定是什麼，都要給他打電話！”墨鏡男恭恭敬敬地遞過來一張名片，和三年前一樣：奶黃色直條水印布紋質地，簡單樸素的設計，古色古香的色調，莫道天三個字依然灑脫遒勁，右下角是一長串號碼。所不同的是，現在見到這張名片，她心裡竟湧起莫名的親切。
何婉茹問墨鏡男：“他去哪了，你知道嗎？”
墨鏡男笑著搖搖頭，第一次顯得很聰明地反問：“何小姐，您開玩笑了，老闆的行蹤，怎麼會向我們彙報呢！”
“那好，我知道了！”
“如果您不想去餐廳吃飯，我可以讓人給您送到客房！”
“不用！你去忙吧！”
“好！”墨鏡男躬身告退，輕輕把門帶上。下了電梯，他撥通莫道天的手機：
“莫總，何小姐沒去餐廳吃早點！看上去似乎很累，好像一宿沒睡。”
“好的，我知道了，不要去打擾她，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彙報！”
“是！”
中午，何婉茹依然沒有到餐廳吃飯，莫道天透過電話讓人給她送去了飯菜和咖啡。可是墨鏡男告訴他飯菜被原封不動地端了出來，她只留下了咖啡。莫道天心裡一動，不由拿起電話，按下幾個號碼，可是，還沒等電話接通，很快又被他結束通話了。
傍晚，他終於等來了何婉茹的電話，大概她從昨天晚上醒來就再也沒休息過，也沒有吃東西，所以聲音聽上去很疲憊，但是相當沉靜：
“爸……爸，我反覆思考後，決定繼承您的事業！”
莫道天臉上毫無笑容，聲音都是冷冰冰的：“你要考慮清楚，鉅額的財富往往同風險並存，人前受人尊重意味著人後百倍千倍地付出，流血流汗都不算什麼，甚至有性命之憂。現在，你還可以改變決定！”
何婉茹的聲音果斷而決絕：“不！”
莫道天臉上的陰雲頓時一掃而光，突然縱聲大笑：“好孩子，這才像我的女兒！我現在秦城，有事情要在這裡向你交代，你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讓大壯過去接你！”
冀省秦城，素有“京城後花園”之美譽。是中國首批十四個沿海開放城市之一，擁有長城、海濱、溫泉等良好的旅遊資源，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山海關、避暑勝地北戴河、南戴河旅遊度假區，昌黎黃金海岸等旅遊景區獨具魅力。這裡山清水秀，風光旖旎，空氣清新，在曲徑通幽的林蔭路上漫步，沒有一點灰塵，鮮花、綠樹、廣場、樓宇，都是乾乾淨淨的，令人心醉。
新世隆酒店座落在秦城的中心位置，是一家掛牌三星級酒店，交通便利，設施豪華。五年前，莫道天就透過中間商，祕密地購下了它。這時，他正站在五樓豪華套房的視窗，默默地望著遠處的廣場，嘴裡卻不停地吸著雪茄。從前天開始，這裡就駐進了幾個鋼絲黨的弟兄，負責保衛工作。
秦城對莫道天來說，是一座值得懷念的城市。二十多年前的秋天，剛剛步入而立之年的他，在這裡遇上何婉茹的生母，楊如初。當時的楊如初是一家農家客店店主的獨女兼服務員，莫道天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入住楊家的客人，很俗套的一見鍾情的愛情故事，卻因為牽涉到一樁血案和至親骨肉的下落不明而蒙上了一層悲劇的色彩。
楊如初漂亮，單純，熱情開朗，因為家裡開著客店，父親又是當地的民辦教師，使她不像一般的農家女那樣羞澀、閉塞。她曾經陪他遊遍了秦城的各個旅遊景點，他們在大海里游泳、嬉戲，在沙灘上漫步、談心，逛遍了每條大街小巷，吃遍了這裡著名的大菜小吃。
那時的莫道天已經步入黑道，也已經結婚生子。當然還不像現在這樣受全國各個城市所有警察的注意。他把妻子和兒子安頓在北京，自己獨自到秦城談一筆生意，生意談得很快很順利，並且賺了一大筆錢，他便留下來遊山玩水。剛過而立之年的他年輕體壯，風度翩翩，常年飄蕩不定的生活讓他看上去有一種飽經風霜的冷峻，在情竇初開的少女眼裡就多了平常男人沒有的魅力。
他給她講全國各地的風土人情，趣聞軼事，講不同城市人的性格特徵，樣貌形體，當地的特產名吃，歷史傳說，講得頭頭是道，妙趣橫生。聽的那個津津有味，對他欣賞之外多了幾分崇拜，他的談吐，舉止，相貌令她深陷情網。
但是，當他溫柔地將她擁向自己的臥榻時，這位農家女的態度是斷然拒絕。
“不行，這樣絕對不可以！”她義正詞嚴地對他說。
莫道天頓時無比懊喪，他以為他們已經水到渠成。
他壓抑著自己的不滿和挫折感，做出很大度很寬容的樣子，又和她一起玩了幾天。她拒絕了他饋贈的首飾、衣服、鮮花這些幾乎對所有年輕女孩兒都極具**性的東西，卻領受了他縱橫天下的血與火的故事。他已經真正向她攤牌自己做的行業，她卻一點都不在乎，甚至有幾分期待和嚮往。
在離開秦城的前夜，莫道天在當地最著名的酒店定了位子和她告別。他們都很傷感，喝得醉醺醺的。他沒有送她回家，而是在酒店開了房間，趁著酒意吻她，意欲索歡，她迅速地從醉酒狀態醒來，再次拒絕了他。
“不行，我心裡很亂，如果你是真心愛我，就要讓我冷靜地想想！”她說話時的口氣已經完全沒有了醉意。
莫道天真的生氣了。他如此有耐心地和她一起消磨這麼多天，原本只是想為這一段風流情史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罷了。他喜歡這位姑娘，卻時刻記得自己有老婆，有兒子，而他絕對不會拋棄他們。可是，現在，他花了這麼多時間拋灑巨金向她獻殷勤，得到的卻是拒絕，莫道天覺得自己作為男人的驕傲受到了挑戰。
看著她斜倚在**不勝嬌羞的樣子，還有那種義正詞嚴地抵抗態度，他恨不得立刻上前幾把撕下她的衣服，然後盡情施暴，讓她真正領略他作為雄性的力量。
在酒精的作用下，面對著幾乎就要倒在自己**的女人，莫道天慾火中燒，馬上就要失去理智。
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強忍著不適站起來，整整衣服，平靜地說：“你可以用你江湖漢子的作風，撕下我的衣服，滿足你的，我不會叫喊，也不會反抗，因為我喜歡你，但是，我會永遠看不起你！你得到的不過是一個女人的身體，並沒有得到我的心，你之所以這麼做，恰恰說明在你心裡並沒有把我當做真正的愛人！”
說完，她眼裡含著盈盈淚光，無比幽怨又無助地看著他，像一隻等待宰割卻又不失尊嚴的羔羊。莫道天頹然地坐了下去，某個部位再也硬不起來了。
“對不起！我錯了！”從小就個性孤傲的莫道天，從他那倔強的嘴裡，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說出賠禮道歉的話。
“我走了，你早點休息！”他向她道了晚安，彬彬有禮地退出去，帶上門。
次日一早，莫道天坐上了回京的列車，兩人分道揚鑣，從此，再無聯絡。
幾年後，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又到秦城，這次，是住在豪華飯店裡。辦完事情，他忍不住故地重遊，居然又見到了她。她已經結婚，卻還守著那家客店，和丈夫沒有孩子。他很快從她的穿著打扮和言談舉止中瞭解到她面臨窘境。他約見了她的丈夫，才明白他們結婚第一年他就身患絕症，鉅額的醫療費用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丈夫要求離婚，楊如初不肯。
“我是你岳父的學生，”他知道她父親當過民辦教師，“很想為你們做點什麼，你現在的病要完全治好需要多少錢？”
那個男人的眼睛忽地一閃，瞬間又黯淡下去：
“謝謝，你是個好人，可是，我的病是無底洞，需要一大筆錢！”
“多少！”莫道天問。
“完全治好要一百萬左右！”男人說。
“好，三天之後，我給你匯過來！”莫道天淡淡地說。
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頭鵝一般看著他，直到他再一次提醒他寫下開戶行和賬號時，才猛省過來，差點要跪下給他磕頭。
錢到賬後，男人住院治療，病情很快得到控制，女人的臉上終於又恢復了以前的開朗和美麗。
這個天上飛來的奇蹟令他們一家既興奮又惶恐，男人對女人說出實情，女人驚得目瞪口呆。
她父親早已去世，在丈夫的盤問下，只好順著莫道天的謊言說下去：“好像聽我父親提起過這個學生，不過，他用這麼大的一筆鉅款回饋師恩，這怎麼過意得去！”她和丈夫商量：“我先去看看他，然後讓他到我們家來做客，好嗎？”
男人忙不迭地點頭：“好的，好的！一定要好好謝謝這位大恩人！”
當她趕到幾年前他們當時告別的酒店時，（她知道他肯定在這裡）莫道天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怎麼，你要走？”她的驚訝中滿含不捨。
“是的，明天我就要離開秦城，返回北京，那邊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他招呼她到他下榻的客房，很誠懇地說：“謝謝你過來送我！”
“應該說謝謝的是我！”她的眼淚已經奔湧而出。“你出了這麼多錢為我老公治病，我都不知道要怎麼……你這是為的什麼呢！”她說不下去了。
莫道天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拍著她不停抖動的雙肩，微笑著安慰她：“並不是每件事都需要理由，這件事，如果硬要問我為什麼的話，為的就是讓你開心，不想讓你一輩子被錢壓得喘不過氣來。我在道上混，是個粗人，而且，我結婚了，幾年前沒資格要求你什麼，現在也同樣沒資格！”
女人已經無法表達自己的感情，她撲過去，用熱吻堵住他的嘴。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順利成章了，他抱著她走向那張寬大的床。
經過一年不幸婚姻的折磨，再加上沒有生產，女人的身體並沒有發胖，還像幾年前一樣消瘦、輕盈。他褪下她的衣服，朝思暮想了幾年的身體美得令人驚羨，她羞澀地用手矇住自己的眼睛，任憑他恣意橫行。
他閃電般地佔有了她，幾年的刻骨相思和離愁別緒讓他們有了揮灑不盡的熱情，當她還處在巔峰狀態的時候，他又開始了第二輪的衝刺，……
第二天，莫道天返回了北京。
一個星期以後，他又回來秦城，這次，一住就是半個月。
當他第三次來到秦城的時候，她告訴他：“我懷孕了，是你的……”
孩子生下來時，楊如初的丈夫痊癒出院，男人自生病伊始，和老婆就沒了夫妻生活，自然很快就發現了所謂“學生報恩”的真相.氣急敗壞的男人用一把菜刀殺死了楊如初，看著女人的屍體，他知道已犯下滔天大罪，那個能出一百萬讓他活命的男人當然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死，還不如趁早給自己個痛快，想通了這些，男人毫不猶豫地一刀了結了自己。當莫道天聞訊趕到的時候，兩人的屍體都涼了。孩子，不知去向。
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骨肉，多少年來，他一直不遺餘力地四處尋找，並且發誓一定要找到她，沒想到，這一找，就是二十五年！
這就是命運！莫道天在心裡輕輕地感嘆。不過，相較而言，他已經很幸運了，畢竟，他還是找到了女兒！
有人走過來向他通報：“莫總，何小姐來了!”
“是嗎，請她進來。”何婉茹的到來把他從對往事的回憶中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