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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屋子應該是主廳,高高的似城堡一樣的圓屋頂,藍色的夜空閃爍的繁星。巨大的落地窗,籠著一層薄薄的藍紗。天窗露出微風,鼓動著輕紗飛舞。地毯也不再是純白色,而像是一片盛開著花朵的草坪。依舊沒有傢俱,只有中間擺了個架子。

一眼望進去,架子上純白色的婚紗,美的讓人移不開眼。艾薇雖蹙起了眉,但還是忍不住吃驚。

“suzanne設計的夢公主?”這是多少女孩子的夢啊!全球限量兩套,一套是長擺,一套是齊地。婚紗本身非常簡單,但並不是平常的蕾--絲或者細紗,而是用高貴典雅的真絲面料搭配suzanne特製的水晶紗和珍珠紗。

一層一層,看上去雍容華貴,卻又不失清新典雅。很多設計師都稱它為設計界的藝術品,瑰寶!

“yes,就是夢公主。喜歡嗎?”

若不是穆堯的聲音響起,艾薇很可能會衝過去仔細看一看,摸一摸。可他的聲音霎間將艾薇的神智拉回了現實。她喜歡設計,這是她活了二十多年,終於發掘出的愛好。

可這並不能綁架她的感情,就算這婚紗再美,沒有情沒有愛依舊沒有價值。

眼神淡淡落在了架子後不遠處的旋轉樓梯上,面無表情,抿著的薄脣甚至已經顯示出不耐煩。

沒有表,沒有手機,她無法感覺出時間。快步的爬上樓梯,二層亦然如此,視線更為寬闊。每間屋子都像是陳設藝術品的收藏室。冷冰冰的,就像美不可方物仙人,雖然賞心悅目。卻又讓人感到了深深的距離感。

“穆堯!我沒空和你胡鬧下去,放不放你說句話!”艾小薇終於怒了,高冷氣質頓時被大風吹散。一屁--股坐在布藝沙發上,鼓著腮。

就聽那陰魂不散的聲音,不知又從哪裡鑽了出來。

“honey,怎麼這麼快就沒耐心了?你還有十五分鐘哦。”

“狗屁十五分鐘!我不找了,你不放是不是?”插著腰站起來,鬆垮垮的白色襯衣下,玲瓏有致的誘--人身材怕是得引無數英雄竟折腰。

可穆堯早就不是一般人了,在袁央面前,他可男可女可人可妖。

袁央心情不好時他就是閨蜜,任由她倒苦水,撒潑發瘋。袁央心情好時他就是衛生紙,用完就可以丟了。

她美的,醜的,愛哭的,愛笑的,溫柔的,粗暴的,撒嬌的,吐髒話的。哪一個他沒見識過?

就連大學多少次喝醉,都是他把她送去賓--館。柳下惠似得幫她換掉髒衣服,目不斜視護她到天明。

袁央就是他辛辛苦苦種下的公孫樹,翹首以盼的等待著她開花結果。可終於到時候了,她嫁人了。這也就罷了,還過的不好。

“honey,我勸你還是乖乖繼續遊戲吧。就算你逃出了房子,也逃不出這個小島。島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無線電訊號,也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絡。這一次,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穆堯的話音剛落,艾薇就抓起茶几上的瓷器,狠狠朝著落地玻璃砸去。

以卵擊石,防彈玻璃哪裡是那薄薄的瓷器能砸爛的?穆堯笑道:“honey,乖,我就在樓上,你來吧。”

艾薇不理他,徑直走到那堆落在地毯上的碎片旁。撿了塊大的,帶著鋒利稜角的瓷片。

她曾發過誓,再也不會傷害自己,要全心全意的愛自己,愛summer。可為了自由,有些犧牲是必須的。

“穆堯,無論我是誰,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我都不會愛上你。就算你是個神,在我心裡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位置。哪怕這世界上就只剩下你一個男--人我還是不會和你在一起。”

說著,鋒利的瓷片劃上手腕,一點一點往下壓,一寸一寸深入。紅色的血珠滾出來,落在白色的地毯上。她知道穆堯那嚴重的潔癖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的,果不其然。

“住手!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這麼沒有良心?”

“錯了,不愛你說愛你才是狠心,明明對你沒感覺卻享受著你的好才是沒良心。”

纖白的手腕上,鮮血已經開始汩汩往下流,觸目驚心,比一樓玫瑰園的花朵還要妖魅。

艾薇沒有停,咬緊牙關。穆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了,只要堅持下去她不信他能無動於衷。

就在這時,砰!木門被狠狠推開,穆堯縈著怒氣的臉出現在艾薇面前。

艾薇脣角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直到穆堯衝過來,艾薇一個旋身避開他,拿著瓷片的手徑直朝穆堯的頸動脈割去。

沾著血腥味的瓷片,抵在了穆堯的脖子上。雖然有身高差,但艾薇畢竟會跆拳道,還在美國接受過baron的特別訓練。不僅反應速度快,對人身體上的致命位置更是記得絲毫不差。

“遊戲結束,我贏了。”冷冷說著,不顧手腕上不停往外滲著的鮮血。

穆堯淺笑一聲,側過臉。脖子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心痛無比。這就是被愛的人有恃無恐嗎?

“殺了我吧,我不會讓你出去的。就算死我們也得死在一起。”

艾薇一聽,秀眉立即打了結。雖說贏得不光榮,但男--人就該說話算話!

氣不打一處來,半吼著問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沒個性還是愛哭?可不可以收起你那氾濫的父愛,我真的不需要!”

艾薇把話越說越狠,越說越絕,句句刺在穆堯的心裡。她回江城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會找來。只是沒想到這次這麼極端。

她的身份沒有想瞞著誰,改名換姓不過是想重新活一次。畢竟同樣的容貌,誰又不是瞎子能分辨不出?

不過,她的內心已經再也不會像從前那般脆弱。以後的人生,她只想為了自己,為了summer活。不管是喬澤也好,穆堯也好。她沒有時間去悲春傷秋,更沒有精力去回憶往昔,愛與被愛通通不需要。她的生命裡只有一個男--人,就是summer!

穆堯沒有回答,高大的身影微微發顫,眸子猩紅,鐵拳緊捏著。

艾薇見狀,繼續道:“如果你執意耍賴,就麻煩給我弄條狗來。最好是柯基或者秋田,薩摩、哈士奇也行。”

說罷放下手,極快的退開幾步。

穆堯僵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艾薇看也不看他,踩著步子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手腕上的傷依舊在滴血,但艾薇這劃痕巧的很,看似很嚴重其實不過是皮外傷,並沒有割破血管。

垂著的眼,看著純白地毯上的猩紅,心口疼的發燙。她怎麼能那麼狠心?她就那麼討厭他?哪怕是喬澤把她傷的遠走他鄉,也不能回頭看他一眼嗎?

順著血跡,機械的邁著腿。捏著的拳骨頭都要迸裂。

每走一步,就心痛一分。

“袁央,你不是想走嗎?就踩著我的屍體過去吧?”夾在領口上的微型擴音器,將他的聲音傳到房子裡的每一個角落。

走到掛著婚紗那間屋子時,頹然的坐在樓梯上,繼續說道:“我不會告訴你,永遠也不會告訴你我為什麼喜歡你。我要讓你永遠都改不了。等我死後,你總會記住我。只要想起我,你就會自責,就會痛苦。”

聽著他幾乎bt的聲音,艾薇停下了腳步,氣的咬牙切齒。

這個穆堯,腦子被門夾了吧!從小時候第一眼見到他,她就沒給過他好臉色。可他還是一路窮追不捨。真不知道做了什麼感天動地的事,才招來這麼一個痴情種子。

重重吐出一口氣,又往回走。

也不知道來這多久了,baron發現了嗎?還好乾爹那個人謹慎多疑,只要他們離開基地就會有追蹤監視。希望這一次別掉鏈子。

艾薇不知道,她向來都是衰神附體,這一次果真掉鏈子了!

此時,小島外的baron正在和喬大少爺吹鬍子瞪眼。兩人各不相讓,喬家客廳現在比過年還要熱鬧。

“喬先生,我知道我太太和你前妻有幾分相似。你要若因此綁架了她,我一定會讓你和你們喬家付出代價的!”

喬明遠本揹著手在澆花,他現在完全是個甩手掌櫃,根本不稀得管喬澤的事。但聽見baron狂妄的口氣,還是忍不住掃了一眼。

這年輕人,真是傲啊!他喬明遠的兒子不是個老虎也是個豹子,能那麼輕易接受威脅?

就聽喬澤道:“聽說baron先生是美籍華人,既然你懷疑我綁--架了你太太,你應該先去報--警,再去大--使館尋求庇護。到喬家來可是有被滅口的風險。”

冷冷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他進來第一眼喬澤就茅塞頓開。原來這五好先生就是倫敦街頭偶遇時帶走袁央的人。看來這一切,巧的很奇妙!

baron皺皺眉,語氣突然軟下來道:“我太太已經懷有身孕,現在受不起這個驚嚇。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孩子都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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