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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祕密,總裁別過分

袁央淺笑,這個世上除了李莎涵真沒什麼人能讓她感到窩心了。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她想要李莎涵真決定只要孩子,那和她一起帶著孩子長大,也未必不是樂事一件。

不過曲程陽會輕易放過李莎涵嗎?想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我想你幫我打聽一下,杭城療養院有沒有一個叫顏菁華的人。”

“ok,有結果了告訴你。”李莎涵話音還沒落,一個磁性的男音順著電話那段飄進了袁央的耳朵,‘涵涵,給我拿下浴巾’。

“呦,都過上小日子啦?”學著李莎涵的語氣酸過去。

李莎涵乾咳兩聲,用從未有的的嬌嗔語氣道:“哪有,我不過是為了孩子先和他爹培養個感情。”

“好嘛,那就好好培養,祝你成功哈。”掛掉電話,彎著的脣角鬆開。

還好她沒有去找李莎涵,要知道那小妞把她看的比親媽還重要。她若去了,曲程陽肯定靠邊站了。

聽說阻礙別人幸福,就等於謀殺生命。可不是嗎,沒她興許下次再見李莎涵時,就該叫她一聲李媽媽了。

一--夜--無眠,在chuang上輾轉,這旅館的隔音真的很差。不僅能聽見隔壁的呼嚕,還能聽見樓下看愛情動作片的聲音。

原本是那些回憶讓人抓狂,但夜不能寐,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等待天亮更是讓人糟心。

第二天一早,天才矇矇亮,袁央就爬了起來。準備離開溪州。

很巧,在門外又遇見了黃頭髮正太,他竟然蹲在地上在玩螞蟻。

一隻手搭在膝蓋上,一隻手捏著一根火柴,將那些螞蟻趕來趕去,強行擺成一排。看著讓人又無語,又有種心酸的感覺。

“怎麼那麼早?不會一宿沒睡吧?”

袁央忘了自己還掛著熊貓眼,此時看著小正太的眼神帶著母性的光環。

小正太抬起臉,看了她一眼。瞬間眸子溜得圓圓的,半含水汽,噘起嘴。

“我餓,睡不著。”說著眨巴眨眼,看上去就像一隻流浪狗。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一點不假。袁央一聽鼻子微微發酸,立即掏出錢包準備拿錢。

這時小正太站了起來,“姐姐,我不要錢。不如讓我陪你一起去吃早飯吧?”

平時聽到這樣的要求,讓人很反感。但此時,袁央立即點點頭。兩人一起往不遠處的包子鋪走去。

“慢點沒人和你搶。”小正太狼吞虎嚥,就像幾百年沒有吃過飯似得。

吃完一屜,又上了一屜。一頓早飯足足吃掉了五籠包子,袁央錯愕的望著他,突然發現生活其實很美好。

還有什麼比吃飽穿暖更重要?

“姐姐,你要走了嗎?”小正太打了個飽嗝,大眼睛盯著袁央,滿是不捨。

袁央從未感到自己被人這樣依賴過,不知是不是母愛作祟。下意識抬手幫小正太擦掉嘴邊的辣椒油,點點頭。

小正太一愣,看那樣子好像要撲上來抱著袁央似得。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走?”

袁央為難,雖說她也無處可去。但溪州這個地方還是有點讓她接受不了。

“姐姐得去找工作掙錢,要不以後也得餓肚子了。”

“我可以幫姐姐介紹工作,姐姐想要個什麼工作?”

小正太說的一本正經,袁央自然沒放在心上。畢竟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看起來自己都顧不了。

“隨便什麼工作,最好能足不出戶就能賺錢的。”

袁央有意逗他,沒想到小正太竟點頭道:“行,包在我身上,姐姐等我半天行嗎?”

“我……”話還沒說出口,小正太拖著她的行李箱一溜煙跑了,袁央趕緊追上去。又在旅館待了半天,半天后。

當小正太開著一輛快報廢的吉普車,將她推向副駕時,袁央眼睛都直了。

“你有駕照嗎?”說實話,這輛車坐在上面,能感覺到各種零件在唱歌。就像大黃蜂當時被薩姆買回去時一樣。

小正太自豪的掏出一個本本遞給袁央,袁央一看驚得差點合不攏嘴。

“你24?!”蒼天,相差一歲為毛差距這麼大。儼然一個十多歲的少年。

“嗯哼,姐姐比我大不了多少吧?”袁央真想捂臉,是不是最近憂心過度,都顯老了。

“咳咳,看路。”這搖搖晃晃的老爺車,就像個久病不愈的老頭子。開一步晃幾下,真怕一會連輪胎都沒了。

走了約莫半小時,袁央感覺都出了溪州,車子停在了一幢小樓前。

“談睿,我這個年齡賣不上好價錢的。”談睿是小正太的名字。

袁央下了車,看著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拔地出現的小樓,忽然感覺這五籠包子的交情沒那麼硬。

談睿神祕一笑,推著她就往小樓裡走。穿過走廊,進了客廳,就是一般普通人家的裝修風格,並沒什麼不同。

“這不會是你家吧?”

“你以後就在這裡上班了。”

袁央立即抱著胸,警惕的望著他。他噗嗤笑道:“姐,你放心。你就那胸無二兩肉的身材,我隨便抓個女朋友都比你有料。我朋友弄了個專門錄廣播劇的工作室,我覺得你的聲音很還不錯。就是工資不太高。”

談睿忽然變得成熟,和剛才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完全形成鮮明對比,讓袁央心裡更多了一份懷疑。

轉身就要走,談睿趕緊攔住她。這可是二哥交代的任務啊!

“姐,我看你也沒什麼地方去,不如就試試啊。我用人格保證,我給你介紹的絕對是正經事!”

話音剛落,從客廳樓梯角走出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看上去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這就是你給我找的人?”

“周哥,我姐可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你工資可得開高點。”

面色蒼白的周哥,就像長久腎虛似得。看起來孱弱的很,讓袁央感覺更加不靠譜。

可他去睨著眼睛打量了袁央一眼,好像瞧不上她似得,冷冷說了句。

“我看的是能力不是面子,先試幾天。”說罷拽的二五八萬似得進了一個黑洞洞的房間。

袁央心裡一陣緊張,但她好歹是學過跆拳道的。警惕著跟了進去,剛邁進一步,便立即驚了!

這間房子裡的裝置很專業,比電臺不差。還有專門的錄音棚,除了沒有攝像機。那一個個看上去就很高階的話筒瞬間瓦解了袁央的疑慮。

這些年上班她沒攢下錢,總不能坐吃山空。去高大上的寫字樓裡應聘,她已經沒有了那種心力。

沒和周雲升多講價,就把工作定了下來,她更看重的是這裡包吃包住,與世隔絕。

錄廣播劇其實是件很枯燥的事,一遍一遍讀著別人的故事,卻無法感受到別人的悲傷。袁央儘可能的將自己的情緒陷入其中,每次讀到很悲傷的部分,她總要想起喬澤,才能瞬間讓聲音裡帶著哭腔。

很快,很快就過了兩天,李莎涵的電話也終於打了過來。

“央央,你在哪?”

“在家啊。”袁央心下一緊,生怕李莎涵知道了什麼。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強。

李莎涵憤怒的聲音立即從電話那端傳來過來,“喬澤和沈墨凝婚禮的事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不用再回憶什麼,便能清晰的感到痛。像一根刺,直直的就戳進了心裡。

“我和喬澤已經離婚了,他要和誰結婚那是他的自由。”

“放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還沒去換證吧?他喬澤要敢結,我就去告他重婚!”

袁央苦笑,以喬家的地位,換本這種事需要她親自出面嗎?就像是領證,連體檢和家庭狀況表都沒填。直接就拿到了本本。

“親愛的,實話告訴你,我已經離開喬家了,我現在過得很好。等遇見合適的,我不會比喬澤結的晚。”

“什麼?”袁央聽見電話裡‘嗵!’一聲,好似李莎涵把什麼撞倒了。緊接著李莎涵又叫道:“把你地址發給我,趕緊的!”

啪!電話掛了,袁央立即關了機。李莎涵這個小女子,手段可不要太多。追蹤到她的電話也不是沒可能。

剛轉過身,談睿就鬼頭鬼腦探過頭,一臉八卦的問道:“姐,你結過婚啊?”

袁央這會沒心情,淡淡掃了他一眼就要回房間。談睿立即像個牛皮糖一樣黏了過去。

“你前夫要結婚了?”

心裡已經酸的,疼的無力說話。可談睿這話簍子偏偏火上澆油。

袁央立即將他踹了出去,重重關上門。她需要自己靜一靜,需要療傷。

可談睿卻依舊不依不饒,繼續道:“他們婚禮邀請你了嗎?”

“談睿!你能安靜一點嗎?”袁央靠著門坐了下來,大喝一聲後語氣沉了下來,她的腦子很亂。

將頭埋在膝蓋裡,抱著自己的肩膀。感覺就像一口氣堵住了心口。

連通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經,都隱隱作痛。

雖然知道喬澤和沈墨凝結婚是遲早的事,可聽了依然感覺很難過。那是她愛了八年的男—人,就要娶別人了。

她哭都哭不出,這都是命裡註定的東西。他們之間有緣無分,她清楚的很,可是悲傷的情緒就是抑制不住。

“姐,你別難過,是那個男—人有眼無珠。”談睿似乎也坐了下來,這幾天他見天的往這裡跑。

讓袁央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多了一個弟弟一樣,可她又清楚的感覺出,談睿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會是喬明遠派來的人嗎?還是喬澤,呵,喬澤根本沒空關心她的死活吧!

正想著,砰!門劇烈的震了一下,就聽周雲升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現在是上班時間,趕緊出來錄音!”

袁央靠著門的後背都被震麻,一時間悲傷的情緒被煩躁取代。

她就是想哀悼一下她的愛情,難道連這點自主權都沒有嗎?

“周總,我要請假。”

“不批!這個帶子明天就要交了,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完成錄音,你除了吃飯上廁所,其餘時間都給我待在錄音室!”

砰!周雲升又是一腳,木門被他踹的直顫。袁央僅存的那點情緒都被他掐死腹中。

氣狠狠開啟門,“我不幹了!”

周雲升那張腎虛的臉頓時沉了下去,眸裡散出冷光,脣邊懸起一抹笑。

“幹不幹由不得你!”說罷拖起袁央的手腕朝錄音室走去。

袁央掙扎了半天,拳打腳踢,可身上就像是被點了穴一樣,軟軟的根本使不出勁。

看來這周雲升根本不虛,還是個不好惹的主。

強行把她摁在椅子上,將厚厚一本詞稿丟在了她面前。

“你現在這個狀態念這個正合適,省的像臺機器一樣一點感情都沒有。”

袁央一看,這是前天剛來時試過的那個本子,因為情緒不到位念不出傷心的感覺被延期了。

“周雲升!你有沒有同情心?”她的前夫要娶別人了,他竟然這麼無恥的給她一個生離死別的悲劇念。袁央感覺她還不如裡面的女主角,人雖然死了至少得到了心。

她呢?人活著卻什麼都沒了。

“同情心那種東西能當飯吃嗎?趕緊幹活!幹完你求我我都不留你。”

袁央咬牙,擺明了過河拆橋,當她傻啊。不幹!

氣狠狠摔了本子,還沒站起身周雲升那枯瘦的手就按在了她的肩上,很涼,徹骨,就像是從冰箱裡拿出來似得。

透過衣服,滲到面板裡。讓她不由打了個寒戰。

“我念!”

這個故事真的很悽美,讓袁央從心底裡排斥。一個女—人就算沒有了愛情,也不該去尋死覓活。

可念著念著,眼淚就流了下來。並不是那個意境讓她流淚,而是這一刻的心情。

從沒有一刻像這樣的清晰,記憶的海潮,就如錢塘江的巨浪。

記得他們去虎跳峽時,她望著金沙江滾滾的水,做了一個飛翔姿勢。喬澤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裡,他說她是他手裡的風箏,一輩子都不能飛出他的掌心。

她笑,他的情話那麼霸道,卻讓她無比受用。

她說,我們殉情吧?

喬澤抱緊她,直直墜了下去。綁在腳上的彈力帶讓他們在滾滾的江水和風中飛舞。

強烈的失重感和刺激感,都抵不上他懷中的溫度。那一刻,他的心在為她跳動。

一字一句,當男主角摩挲著女主角的墓碑,緩緩流下一行淚的瞬間。袁央再也剋制不住,捂住嘴衝了出去。

這個錄音做了六個小時,這六個小時念著別人的故事,悲傷氾濫。

像是打開了一個宣洩口,她哭倒在臥室。

三天後,他將是別人的新郎,從此與她再不想幹。他們之間那些微薄的記憶,一點一點消亡。就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而她用一天愛上一個人,七年去等待,卻要花一輩子去忘掉。

很早以前李莎涵就給她破過冷水,叫她不要傻等。像喬澤那樣的人,根本不是她能駕馭。

可她偏偏用沒有什麼膽量的心臟,去跳火坑。誰阻攔也沒有用,越阻攔越是視死如歸。

這所房子最大的好處就是陽光不充足,朝陽的那一面有高大的樹影,向陰的這一面全部掛著不薄薄厚的布簾。

讓她分不清時間,醒了就哭,哭累了就睡。

談睿給她送過幾次吃的,從熱的放涼第二天倒掉,週而復始。

她記得她被綁架後,孩子沒了就是這樣。渾渾噩噩,不知白天黑夜。沉靜在無端的世界裡,沒有色彩。

她開始錯亂,覺得自己似乎只是在做夢,一個沉長的夢。一夢就是兩天。當她清醒過來,那些傷口情緒就像從來沒有到過一樣。

在她那冷清的臉上一絲也不剩,卻讓談睿感到莫名的緊張。

“二哥,我覺得姐好像不對勁啊。”

悄悄在門邊打著電話,幾天相處他已經把袁央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

許奕蕭掛了電話,有些急。不知自己該不該現身,該不該給袁央疏導一下她壓抑的心情。

這時,袁央的電話就神奇的追了進來……

翌日一早。

談睿看著袁央若無其事的走出房間,手上還拿著包,趕緊問道。

“姐,你這是要幹嘛去?”仔細看看,她好像已經恢復了常色,整個人已經沒什麼大礙。

“出去走走,你要去嗎?”談睿眨眨眼,看著邋里邋遢的她,實在不忍心戳穿。

這副尊容出去也太丟人了吧?“你要不要洗個臉,化化妝,換個衣服什麼的?”

袁央想了想進了衛生間,猛地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這個頭髮如枯草,眼神黯淡,面板粗糙的女—人是隻有26歲的她嗎?

失戀而已,從今天起她要瀟瀟灑灑,當一個有人疼有人愛的軟妹子。

“睿睿,能不能送我去市裡?”

袁央掛上一個笑,談睿一抖,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姐,你正常點行嗎?”

拉著袁央到了江城,那輛拉風的吉普車在行人鄙夷和不屑的目光下穩穩停在了世紀金花的門口。

剛進門,袁央就接到了導購們不善的眼光,就如進來了一團pm2.5。

“小姐,我們白色的裙子是不能試的。”

“小姐,這個是我們的限量版包包,要高階會員才能買。”

“小姐,這套內衣是新款不打折。”

“小姐……”

“這些全部包起來,我們全要了。”忽然響起的男音,讓導購們神色一震,看著袁央的眼神瞬間變得柔軟。

“慢著!”袁央站起來,拿過服務員手中的衣服。看向一身藏藍色休閒西裝的許奕蕭。

“我要穿上。”許奕蕭笑笑,示意她去換。

一旁的談睿,看的直抽冷氣。袁央剛進了試衣間,他就趕緊湊到許奕蕭身邊。

“二哥,你怎麼來了?”

許奕蕭睨了他一眼,推開他的臉,“笨死了,她都已經知道了。”

“啊?我偽裝的挺好啊。”

許奕蕭無視他,看著從試衣間出來的袁央一臉驚豔。昨晚收到她的電話時,簡直喜出望外。聽見她帶著幾分生硬的撒嬌,有點受寵若驚。

她約他見面,說是想要去看一看一個朋友的婚禮。許奕蕭自然知道是喬澤,一口答應了。

“好看嗎?”袁央旋了個圈,眸色瀲灩。

許奕蕭和談睿頭如蒜搗,買完衣服又去做了spa,剪了頭髮。優雅從容的像個女王,讓談睿一頭霧水。不得不佩服自家二哥的淡定。

“二哥,這女—人翻臉真比變天還快。你不知道昨天還像是丟了魂,快沒命了一樣。怎麼一下子轉變那麼大?”

許奕蕭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他今天也是精心收拾過的,筆挺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亂,出門前特意颳了鬍鬚。還專門用了記憶中和袁央沐浴液同款的鬚後水。既然要見喬澤,總該棋手相當。

距離婚禮還有一個小時,三人一起到了距教堂不遠的咖啡廳。

袁央一手支在桌上,身子向前傾,側臉望著窗外。顯得很淡然,但許奕蕭知道她緊張。

“怎麼發現的?”

“談睿給你打電話時我聽見了。”談睿囧,他覺得自己明明隱藏的很好,竟然那麼低劣的暴露了。

許奕蕭兩手都放在桌上,突然靠近看著袁央。

“你不會想搶婚吧?”

“你想讓我搶嗎?”袁央避開他的目光,反問道。

許奕蕭盯著她,目光一瞬不瞬,“你今天來的根本沒有意義,因為你根本沒有忘記。”

“忘記,忘記雖然是一件好事,但受過的痛苦不會少。我幹嘛要忘記?”

許奕蕭鬆了勁,靠在沙發上笑了起來,“是啊,如果能選擇自己的記憶,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沒有悲傷了。”

兩人的對話莫名其妙,聽得談睿腦筋都打了結。頓時覺得智商不夠用。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一聲禮炮響起。緊接著是香榭麗教堂渾厚的鐘聲。

袁央下意識收緊拳,許奕蕭站起身將她拉了起來,“來了,就去看看。”

他已經察覺出了袁央的刻意偽裝,其實內心深處根本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平靜。

“好。”袁央突然要來喬澤和沈墨凝的婚禮,並不是她想通了什麼。而是她單純的想在傷口上澆一把鹽,痛定思痛她覺得才能死心更快。

面上淡淡的,冷冷的。只有牽著她的許奕蕭知道,她的手有多涼,出了多少汗。

“你怎麼會想到找我?”

“因為咱倆是同謀,一起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做了不該做的事。不過我發現你很有好閨蜜的潛質。”

袁央一邊說一邊緊緊掐著許奕蕭的手,她當然要找他!

謀殺她的愛情的儈子手,許奕蕭也是其中之一。若他們沒有發生關係,或許她和喬澤還會有一個月的甜蜜回憶。

雖然知道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但是袁央覺得喬澤有句話說的很對。有沒有和一個人發生關係是有感覺的,尤其是當她想起自己和喬澤的第一次。便更加的篤定。

如果她沒有和許奕蕭在一起,他為什麼要讓童鳳雪這樣誤會?

還警告她離開喬家,顯然動機不純!

不過思考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袁央不喜歡思考。她總覺得是福是禍,不是她能掌握,更不是想躲就能躲過的。

所以許奕蕭想要接近她,那她不如主動出擊。也省的去猜測什麼。

隔著一塊草坪,就是舉行婚禮的地方。袁央止步不前,看著沈墨凝情意綿綿的眼神,心揪了一下。

並沒有幾個人到場,只有童鳳雪和喬馨然還有喬澤那些袁央不認得的哥們。

童鳳雪一定是恨極了她,否則也不會淡定的來參加沈墨凝的婚禮。這算是一種報復嗎?

感覺到她鬆開的手,許奕蕭重新捉回掌心。

“你怕?”

“怎麼不怕。”其實她最怕的是李莎涵來鬧場,她知道李莎涵心裡咽不下這口氣。一定會來!

可不是嘛,李莎涵同學此時正吼著曲程陽,讓他加速。

而且後備箱裡裝了滿滿兩桶油漆,她怎麼能放過她口中的狗男女。

曲程陽的車子剛走到教堂的路上,袁央就衝了過去,攔著了車前。

她就知道,所以這也是她今天不得不來的原因之一。

“央央,讓開!”

“莎涵,是我先背叛了喬澤。在離開喬家之前我就已經和那個男—人上了chuang!”

指著許奕蕭,死死攔在車前。許奕蕭這才明白,原來自己被袁央當槍使了。

李莎涵睨向許奕蕭,她認得,這是那個醫學奇才。曾經在醫—院也幫過袁央。

推開門下了車,恨不得掐死袁央。她怎麼能那麼狠心,發生了那麼多事竟敢瞞著她。

“真的?”

“真的,就是因為這件事我才主動離開喬家的。”袁央心裡還是有愧的。

李莎涵立即拉上她的手,臉上憤怒的表情鬆了鬆,“上chuang怎麼了,喬澤那樣的男人,十個八個綠帽子都便宜他了!”

“帥哥,買保險了嗎?”李莎涵突然問向許奕蕭,莫名其妙的一句,袁央愣是沒聽懂。

許奕蕭笑的狹促,“沒買,我喜歡危險駕駛。”

說罷,砰!又是一聲禮炮,袁央立即撇開臉,剎那間淚雨紛飛。

這是她能做的最後的成全,讓他們有一個安安穩穩的婚禮。從此永遠不見!

婚禮後,袁央重新回到了周雲升的工作室。還是配音,播廣播劇。但好像比之前多出了幾倍的熱愛。

就算周雲升不給她安排工作的時候,她也喜歡自己找一些故事來配。總是一個人待在錄音室,不厭其煩的念那些臺詞。

每當談睿感覺她不對勁時,仔細黏著她,又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好像笑上的笑意還多了,時不時還會下個廚,改善一下週雲升和他吃泡麵的命運。

這天,周雲升又拿來了新的本子。袁央興奮極了,看了幾頁就開始配。

可念著念著,就像是融入了情景裡。透過玻璃看著她淚眼模糊的雙眼,讓站在外面的周雲升和談睿都感覺到了悲傷。

這是一個關於女主角愛上一個男--人發瘋的故事。

其中一段是描寫女主角站在陽臺上,對著空蕩蕩的大海說話的情景。

就聽袁央沉靜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你看,他又下樓了,他要去墓園嗎?去那幹什麼,和鬼說話?他寧願和鬼說話也不肯和我說話。為什麼呢?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把我埋進地下,我在裡面,他在外面。那個時候他是不是就肯理我了,和我說說心裡話。可是那樣恐怕還是奢望,因為我還是看不透他的心,只能在墓地輾轉難眠,我無法安息,死一百回也不能安息!”

這沉重的聲音極具有穿透力,連周雲升也被感動的不淺,當下他就定了版。正要拿帶子,許奕蕭突然衝了進來。

緊緊捏著袁央的肩膀道:“以後不許做這些了!”

說著拉起袁央就要走,可袁央狠狠掙開他,噙著淚的眸子散著冷光。

當李莎涵都覺得袁央走了出來,都覺得袁央胖了些,精神好了很多時,只有許奕蕭清楚。袁央整個人都陷入虛幻的情緒中,有時和她說著說著話,她就莫名的就開始念臺詞。

悲傷的調子,每一個都像是混進了自己的故事裡。

她根本沒有那麼堅強,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在乎。

“放開!你有什麼權利剝奪我的工作?你有什麼權利管我的事?”

袁央自己都不清楚,她面上如常,其實她的心已經走火入魔。從喬澤婚禮後,她就像分裂出了兩個人格,一個悲傷一個開朗。

許奕蕭重重睨過她,這些日子為她,他擱置了手上多少事。在這裡守著,看著生怕她出事。

他心裡有愧,若不是他逼的那樣很,讓她無顏留在喬家。或許她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是他錯了,他低估了喬澤在袁央心裡的位置,更低估了喬家在她生命裡的意義。

袁央這是因為極度的壓制情緒,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困境裡。

在那個世界裡,她想把痛苦的自己關進去。可她不知道,每當她講別人的故事時,那個悲傷的人便會出來。

看著許奕蕭失望的臉,袁央心裡更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和許奕蕭說話,可她控制不住。

她不想回到現實中,因為記憶實在可怕。每次想到喬澤就會心如刀割。所以她不停的逃,不停的逃。

許奕蕭若封了她的後路,她會瘋的!

撞開他跑出了小樓,跳上談睿破舊的吉普車。她急需一個出口,一個讓她可以喘息的地方。

當她越開越亂,闖進燈紅酒綠的城市時,她才發覺恍若隔世。

這裡是江城,她為什麼要來江城?不,她該回去。開著開著,老爺車終於罷了工。當她已經完全弄不清哪條街道,頭昏腦漲,渾身無力。下了車坐在路邊,感覺要停止了呼吸般天旋地轉。

正要給李莎涵打電話,突然一個滿臉紅光的矮胖男人站到了她身邊。

看了她幾眼,莫名其妙道:“小姐,一個人嗎?”

袁央冷冷掃過他,想要回到車裡。可男—人卻接著說道:“開個價啦,這大晚上你也不容易嘛。”

袁央吃驚的瞪大眼睛,這才知道男—人把她當成了站街女。

男—人伸出一隻鹹豬手,抓在袁央的手腕上,笑道:“今天我心情好,你說多少就是多少啦。”

袁央抬手就狠狠甩給男—人一巴掌,男—人立即跳了起來。指著袁央破口大罵道:“裝什麼清高,大晚上穿那麼少,自己騷還在老子面前拽。”

袁央氣急了,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衝回車上抓起談睿的車載香水瓶。朝著男—人就飛了過去。

有稜有角的香水瓶,重重撞在男—人的頭上。就聽他“哎呦”一聲捂住了頭。

散步圍觀的人群頓時多了起來,看著男—人議論紛紛。路燈下,看著從男—人頭頂沽沽冒出的血,袁央傻了。

立刻有人報了警,不知警--察是不是也喜歡八卦,從未有過的迅速趕了過來。

衝過來便拽住了袁央的胳膊,男—人一個勁哀嚎。嘴裡嚷著要袁央賠錢。

“放開她!”

突然一聲喝,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淺色西裝的男人鶴立雞群站在人群中,怒目而視。

他的聲音,醇厚如鍾,一下子把嚎叫的男—人鎮住了。

袁央一僵,是他,是喬澤!老天啊,她夢中反反覆覆出現的聲音,讓她魂牽夢縈的聲音。還有他的氣息,讓世間萬物都一下子失去了顏色。

可袁央卻沒有勇氣看他,像是被釘住了一樣無法動彈。心痛的無以復加,心中的血剎那間噴湧而出。疼的她兩眼發黑,幾乎崩潰。

她想起來了,這是她的小窩,是他們一起有過一晚回憶的小窩。

“她是我太太,有什麼事你們和我說吧……”恍然間袁央聽喬澤說著。

袁央感覺天和地都旋轉了起來,心被扯成了一片片,墜落,不停的墜落。其實她確實墜落了,整個人朝後栽去。陷入了無邊的黑暗裡。

喬澤,那是她的光,刻在她生命裡的男--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