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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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夜色
黑暗中，若水吃力地承受著冷子燁沉重的身軀，有淡淡的月光從明亮的玻璃窗灑進光滑的地板上，房間裡那些只能看得清輪廓的豪華傢俱，驟然變得陰森恐怖起來，個個張牙舞爪著，這該死的黑暗，若水只感覺心裡的恐懼一陣高過一陣。
“看來這咖啡的效果似乎不錯，要不要我再為你泡一杯？”冷子燁並沒有放開若水，而是任由自己沉重的身軀將若水壓在冰冷的地板上，那些細碎的月光灑落在她只能看清輪廓的五官上，帶著一種朦朧的美，沒有了她平常完全示自己為陌路時的冷漠，冷子燁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咖啡，咖啡，那帶著一股濃重的苦澀，像網一樣將若水的難受緊緊捆綁住，高中時期被冷子燁拋棄的畫面再次浮現腦海，頭，又開始痛了，她不去回想，並不代表忘記了，就好像有些人，她從不提起，但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連呼吸裡也帶著他的名字，所以，才會在不受自己控制的夢裡叫出來……鼻子一酸，有溫熱的淚水滑落冰冷的臉頰。
幸好，黑暗不僅僅是帶給她恐懼，也給了她遮擋傷口的好處。
只是，若水忘了，黑暗也是遮擋罪惡的最佳幕布，就好像此時，完全沉浸在痛苦裡不可自拔的若水並沒有注意到停留在頰邊那一抺溫柔，在感覺到她臉上的溼潤時微微一愣。
“你又在想他了。”冷子燁鬼魅一樣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拉回若水飄渺的思緒。然後像瘋了般緊緊擎住若水身上的外套毗目怒問：“你到底有沒有心啊？”這句話，冷子燁是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一字一句，狠不得用牙將若水的身體撕開，看看她到底有沒有長心。
聽到這話時，若水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左邊那顆心泛起一陣刀絞般的痛，還有那被冷子燁緊緊壓住的膝蓋上已經開始滲出溫熱的血液傳出的頓痛，痛得她快不能呼吸了，腿不由自主地扭了扭，緊蹙的蛾眉下仍由淚如雨下，緘口無言。
“可惜，他不要你了”冷子燁再度嘲諷，“你這次去找他，沒有找到吧，他不要你了，呵呵，他不會要一個殘花敗柳的。”
若水還是沉默。黑暗中，膝蓋上的痛楚以排山倒海地方式向她襲來，總是這樣，自從與他重逢後，不是這裡痛就是那裡痛，到底是那裡出了問題？
然而，若水的沉默不語，在被怒火沖天的冷子燁眼中，這完全是另一種挑釁。“你到是說話啊？”他感覺自己就
像是一個小丑對著木人般，發著可笑的怒火，聲音急了。胡亂的抓住若水靠在地板上的腦袋，狠狠地搖晃：“你回答我啊，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你說啊。”她就像一塊硬硬的石頭，他拿她沒有任何辦法，既怕傷害到她，又怕她遠離了自己，這是報應吧，他曾經怎麼待她，她如今便以十倍百倍的方式奉還。
靜謐的夜晚，若水暈呼呼的腦袋被冷子燁狠狠搖晃著，一下一下撞擊著堅硬的地板上，發出讓人心驚肉跳地擊打聲。但此刻被怒火主宰理智的冷子燁完全聽不見，被頭上尖銳的暈痛腐儒的若水也沒有注意，受過重創的頭泛起的暈沉讓若水感覺自己的理智已經開始有些不聽使喚了。
明明，只要她開口說一句軟話，冷子燁就會放了她，為何，她卻甘願承受他的種種折磨，卻還是死死不肯開口？
“不說話是嗎？那我們換一種方式交流吧……”
若水這才開始有點慌了，往事歷歷在目，心裡的恐懼代替疼痛一陣高過一陣，伸出手狠狠推著冷子燁粘在脖子上的腦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粟起來。
“害怕了，那就求我啊！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就放過你，你求我啊。”冷子燁狠狠逼迫。
若水聽到冷子燁的話後，整個身體一下子就無力起來，徒勞地放下反抗的手，絕望像跳毒蛇般緊緊鉗制住她的咽喉，這只不過又是一場他無聊時的遊戲罷了，當她傻乎乎地哭著求他，以為終於讓他滿意時，他依舊會輕瞄淡寫地用最殘忍地事實告訴她，她又被耍了，傻瓜，當一次就夠了。
倔，有夠倔。
他冷子燁此生算是載到她若水的倔強裡了，很好，既然她的心裡沒有他，那就退而求其次，她的身體一定是屬於他的。
毫無憐惜，若水只感覺自己痛得快要暈死過去，他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將她逼到絕路，然後再狠狠往回一拉，惡意地讓她在生與死的介面，痛與恨的邊緣掙扎。
恨吧，如果這是她新湧起的恨，總比她每天將他示為空氣的恨要來得好。冷子燁快被逼瘋了，他有過很多床伴，歐陽凌兒算一個，鬱琳子不是，卻從沒有一個像她那樣讓他欲罷不能，只有她才能滿足他心裡最深處的渴望，只有她……
夜，還很長，罪，正洶湧，愛，悄無聲息地滋長。
若水第二天是從冷子燁那張柔軟的大**醒過來的，身體上像被狠狠抽打過一樣
痛著，連動一下也是奢望，只是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清澈的眸眸一如往昔般清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那麼突兀地，歐陽凌兒一臉是淚的模樣跳出腦海，一張張清純的小臉滿是痛苦。
她說：“求求你放過他吧。”
她還說：“我愛了他七年，從十五歲開始，十八歲就把自己獻給他了。”
她更說：“你這壞女人，壞女人……”
事情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她覺得自己會死掉的，可是，她還不能死，因為她的身後還一些更不能死的無辜人。想到這裡，若水下意識地轉過頭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冷子燁，其實，她很少這樣近距離觀察他的，他們在一起時，不是掙扎便是對峙，不是怒氣便是冷戰……
冷子燁睡得很安靜，五官少了平常的凌利，顯得有些柔和，表情放鬆了，沒了平常的冰冷，一副無害的樣子，竟然有點可愛。若水蛾眉緊蹙，可愛的冷子燁？怎麼那麼彆扭。清晨的陽光照在冷子燁那有些柔和的五官上，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看著平常那麼冷漠霸氣的他，那麼囂張跋扈的他，如今安靜的躺在那裡，若水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歲月靜好？
四個字，硬生生將若水心裡剛泛起對他一絲不同的看法硬生生遏制掉，那是她曾經與龍晟瀚在一起時一度會想起的字眼，怎麼會？
逃也似的下床，胡亂的撿起地上凌亂的衣服，手忙腳亂地往自己身上套著，然後一跳一跳地逃出了房間。
就在若水關上門的那一刻，原本一直安靜躺在**的冷子燁，緊閉的眼睫毛微微動了動，然後睜開，一對藍色的眸子直直鎖住緊閉的門，神情有些複雜，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柔柔撫摸上她躺過的位置，上面隱隱還有溫熱，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獨有的清香……
明明，在一起是暖和的，卻要狠心離開讓彼此難受？為什麼，想到這裡，冷子燁再次將眼睛輕輕閉上，遮住了那一眸的心傷。
半響，冷子燁驀然睜開眼，眼前是消失幾分鐘又突然出現的若水，她那一張俊悄的小臉有些蒼白，更顯得冰冷，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躺在**的冷子燁，長而卷的在睫毛輕輕顫抖著。
而她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把紅色的小剪刀，鋒利的銀灰色刀刃正死死抵在冷子燁**在外的脖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