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拾夢_你是誰？（二百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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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拾夢_你是誰？（二百九十五）
“我！”
艾塵一句“你是誰？”讓滿心歡喜的劉輝頓時全身被潑上滿滿一盆冰水般冷的徹底，這一句話問的讓那個愛她想她念她的男人真的呆了。
如果說剛才的劉輝是呆呆凝望，這一句“你是誰？”問的劉輝有如猛被一棍子撂倒後再也站立不穩、昏厥般倒地後留下的後遺症，痴呆了，真的痴呆了。
“艾塵？”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在心底呼喚了兩年的名字，叫了十幾年的名字此刻喊出口卻顯得異常艱難，費好大的勁兒終於將這兩個字喊出口，靜靜等著名字的主人回答。
“艾塵？”
這兩個字的主人竟然跟著用同樣疑問的語氣喊了同樣的兩個字。劉輝懵了，張大嘴巴瞪圓眼睛，目不轉睛看著艾塵，生怕有什麼不妥之處被自己遺漏，看了半天除了發現艾塵較之走丟的那天要漂亮、要充滿活力，只是這美麗與活力看著怎麼那麼的陌生?
“艾塵？”
劉輝又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廚房裡的塵爸塵媽早已聞聽動靜站到了門口，見艾塵竟然不認識一起長大的劉輝，眼淚嘩嘩的噴湧而出，塵媽的手不由自主抓著老伴兒的手，塵爸的手早已被她的指甲深深掐出紫斑，似乎放開手就會有血滲出。
“艾塵？”
這要命的艾塵又跟著喊了一聲，這一次劉輝再也忍不住了，哇一聲哭了起來。其實艾塵是想問你在喊我嗎？是在喊我嗎？但是多次的撞擊與傷害讓她的大腦懶得思考，懶得多說一個字，她以為這樣的表達別人都會明白，她以為她的腦子還跟從前一樣。
人的腦子混亂了，只認識自己的名字，只認識深愛的男人，還有記憶裡那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哥哥姐姐，卻不認識眼前站立的男人就是自己唸叨了一夜的輝哥，這又是多麼傷人多麼滑稽的事情？她的一聲反問劉輝與父母以為她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的第二聲反問被親人理解成腦子被撞壞、智商低下、已經只會鸚鵡學舌，結合剛才對父母的舉動，已經被親人認定是痴呆了。
如果說上一次住院是悲傷過度、是藥物使然，那麼此時此刻他們最親愛的孩子這一次是真的瘋了。
塵媽悲哀而失望、傷心而絕望，她養大疼大的孩子，終於不可避免的瘋了，為什麼？為什麼啊？放開緊抓住老伴兒的手，不管那手早已留下了深深的傷痕，一隻手捂住胸口、一隻手不住的捶打胸口，嘴巴張得大大的，眼淚決堤般流出，卻始終沒有發出哪怕一丁點悲傷的泣哭……
這是一副什麼樣的畫面？要將好好的一家團圓變成如此的傷心聚集？
“孩子的母親啊，您的淚水染溼了一屋子人的心，孩子的眼睛裡是太多的無辜，請原諒您的孩子這會兒沒有您的批准就私自忘卻了屬於彼此的歡快時光。”田武在心底淚漣漣的呼喚，為了艾塵也為了所有人。
“是時候說點什麼了。”唐宇抵抵正在自言自語的田武。
“是啊，該我們出場了，可憐的艾塵可憐的家人。”田武撥出一口氣，用以調節情緒，以便讓自己能更好的調解大家的情緒。
“艾塵啊。”
田武的話應該是艾塵此刻最喜愛聽見的聲音，在她的腦子裡也只剩下田氏兄弟還有那個已經過世的姐妹田雲了，對於楊晴對於劉輝早已只剩下一個名字一個代號而已。
“幹嘛？”艾塵笑嘻嘻的回頭很甜蜜的答應一聲，唐宇只感覺手腳發軟，替兄弟開心也替塵爸塵媽難過，這丫頭不認識所有人了似乎，偏偏記得田武跟自己，這難道不讓人頭暈嗎？
“你過來。”田武招招手，自己也往艾塵身邊走去，這陽臺到廚房幾十秒的路程田武感覺走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
“哦！”艾塵不明白的看看周圍，奇怪他們為什麼哭的那麼傷心？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那個喊自己的男人為什麼哭的那麼悲傷？
“艾塵啊，你不認識你身邊的這個人嗎？”田武不想打擊她，對於打擊所有人似乎都已經經受不起了。
“你認識嗎？”艾塵這個丫頭竟然來了個反問，今天反問上癮了看來。
“我認識啊，我以為你也認識呢。”這叫什麼話哦？田武的腦子而又抽風了吧。
“你認識的我為什麼也要認識啊？唐宇，你認識嗎？”這不是廢話嗎？這兩兄弟什麼時候分開過呢？
“我認識，難道你不認識？”這叫什麼話？這三人今天愛上踢皮球了？不然咋都神經兮兮的？一個人不認識與認識就那麼難懂？塵媽只感覺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了，死死抓住塵爸的手又開始掐，這一次塵爸就連疼痛的權利也早已被失憶的艾塵給剝奪了，面對這樣的孩子他還有好疼痛的？感覺不到了感覺不到了……
“我不認識哦，我剛才說過了，對了。”艾塵大眼珠子翻翻，好像又想起什麼來。
“什麼？”田武跟唐宇一起發問，他們瞄著劉輝的臉，好可憐的劉輝，那麼大的塊頭此刻哭的跟個淚人似得。
“叫你們打電話給我的輝哥，你們打了沒？我要不是沒有電話我就自己打了。”艾塵瞪大眼睛裡面裝著透徹的無知，真實的純白，純白的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傷心落淚了。
“艾塵————————”劉輝不等田武跟唐宇說任何話就哭著喊著大喊起來。
“艾塵？”艾塵又反問了一句，這一反問就連田武都呆了：“艾塵你怎麼了？”
“我很好啊！”艾塵很無辜的做出了委屈的樣子：“我什麼都沒有，我很好，你為什麼那麼大聲音凶我？”
這句話說完有一大顆淚珠兒毫不猶豫的流出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田武看的心都碎了：“艾塵！你叫我說什麼才好？我的心要放在什麼位置才能剛好在你的視線範圍？你別哭，好麼？我最見不得你的眼睛流淚，知道麼？你的大眼睛好漂亮，哭紅了哭腫了就不好看了，曉得嗎？”
田武用手輕輕拭去她遺留在眼角的淚痕：“乖，不哭了。好麼？”
“我……”艾塵感到異常委屈，滿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跟誰說，田武還問她怎麼了，難道她怎麼了他不知道嗎？艾塵的小腦袋裡想的好簡單好天真，她心裡想什麼人家怎麼能知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該那麼大聲音，好嗎？不哭不哭了，那個唐宇你跟大家好好聊聊，我陪艾塵上樓去，估計累了她。”田武小心將艾塵的手緊緊抓住，生怕一鬆手艾塵就會再一次消失在生命中，這一放手就是兩年，而且差點長眠不起，誰知道下次還會發生什麼？所以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放手，不能！
“好好。”
唐宇知道他是想支開艾塵然後讓大家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當然目前只有自己解釋最合適，艾塵也不可能放開田武的手，她下意識的舉動已經是深深愛上田武的感覺，一場夢醒後、一次失憶時、這個看似最簡單的舉動卻是代表了、這個善良漂亮的女孩最深的愛……
這世上真愛是否有人真的得到？這些忘記過去忘記一切只記得彼此的愛戀又有誰人能敵？失憶吧，忘了吧，只要相愛的彼此還能感覺愛意，忘了一切都不是問題，世界就在彼此的眼中延伸……
“田武？”
“小田……”
劉輝與塵媽望望田武喊了一聲欲言又止，最後放棄了發問的念頭，跟著唐宇一起進了老人的房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