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虛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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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虛妄【3】

很早，韓井一就跟京美說，他很愛一個叫遲藍的女孩，可是他離開了她。現在才知道，離開自己愛的人，並不知悔改，自己真可憐。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韓井一提到遲藍的時候，京美都會悻悻的有點暗淡。

韓井一雙手捂著臉，塗抹了一番，接過京美點的煙，恩，就在剛才，我覺得她還沒離開我。她帶著相機走了，連片子都沒給我留下，我很怕，哪天我會忘了她原來的樣子，再也記不起她原來的感覺。

她會很好。不知滕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他拍了下京美，然後在京美旁邊的臺階上坐下，說，她離開了原來的生活，應該會很好。

京美猛抽了口，說，季墨很好，看著她你還是不能忘了遲藍嗎。你在寫歌，可是我們都知道，那歌是遲藍的，這個美麗的謊言一直騙著季墨，對她公平嗎。

你不要抽菸，說完，韓井一用手掐掉了京美的煙，指尖一片黑。

韓井一站起來，揉了揉京美的頭髮，轉身進了房間，指尖依舊溺愛。

是季墨準備的晚餐，誰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京美很擔心季墨聽到了那段對話，京美問韓井一，季墨聽見了怎麼辦，韓井一說，她應該知道。京美哼了聲，心裡根本沒有季墨。你都不會臉紅麼。韓井一雙手一下捧住京美的臉，說，你不覺得幸福麼。京美用力的拉開他的手，給了他一巴掌。

外面下著大雨，京美推門就走，韓井一拉住了他，遞了把傘給她，京美一下把傘拍打在了地上。衝了出去。

縱然知道韓井一不會追出來，京美還是在離房子很近的地方停下。

一根紅塔山遞到了京美面前，京美看著煙，彎了彎嘴角，拿過來塞到嘴邊。滕卓給她點上火，終於又跟你抽菸了。京美彈了下菸灰，雨停了，菸灰掉下去就沒了蹤影，連菸灰都嘲笑自己荒誕的期望。

滕卓站起來，一下把京美拉了起來，說，信不信我。京美擺擺手，別鬧了。滕卓低聲說，信我一次。我們過馬路。

京美看著對馬路的對面，車輛來回飛馳，車燈恍惚過去，一切讓她心驚膽戰。京美轉過頭，看著滕卓，第一次這個仔細看他的面容，眼窩深陷，眼眸明亮，大大的復古黑框也遮擋不住光芒。滕卓彎了彎嘴角，在車燈閃過的一剎那，笑容明媚，他伸出手，說，美，我牽著你。

京美腦子一下嗡了，怔怔的看著滕卓，沒說話，把雙手交給滕卓。

一片黑，偶爾有車燈的的影子，恍惚的在漆黑的閃現。滕卓緊緊的拉住京美，手心出了汗，握得京美的胳膊生疼。跟隨著滕卓的腳步走著，就算在這走錯一步就粉身碎骨的馬路，可是有滕卓緊緊拉著她，馬路都不在荒蕪無助。

上了個臺階，京美想睜開眼睛，卻被滕卓用手矇住了眼睛，說，娃娃，先閉著。很大唏哩嘩啦樹晃動的聲響，滕卓對著京美大聲喊，美，看。京美一睜眼，大片大片的樹葉伴著雨水飄落在京美身邊，打落在她身上，她看著飛旋的雨水夾雜暗黃的葉，一步步挪動紅鞋，慢慢的轉起白色的麻布大裙子，伴著葉打的水珠，一段華美的弗拉明戈。閃光燈再次閃爍。

京美，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妖精。藤卓翻看相機的照片說。

京美抽了口煙說，藤卓，你知道麼，就在剛才，我很幸福。自從離開江南，我就沒有感受過明朗。

京美轉過臉對藤卓說，你讓我感覺到了明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