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我和徐恩去了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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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話:我和徐恩去了紐約
玫瑰花枯萎了,黑黑的一簇。沒有人找上門來說“青青,你喜不喜歡我送你的花”?和我談論花的人,只有徐恩一個。他還是問:“那花是誰送你的?”連嚴維邦也不問我了。我一直沒有聯絡彭其。我想在成精以後,再出現在他面前。所以,我還是懷疑那花是彭其送我的。或者說,我希望是彭其送我的。
徐恩抱來的冰激凌的確不同凡響,我吃了幾天後,發現表層的下一層並不是和表層一個味道,雖然它們都是象牙一樣的顏色。我打電話問徐恩:“那裡面一共幾種味道?”徐恩說:“八種。”“好像是些花花草草的味道,淡淡的。”“確實是八種花。”我沒問是哪八種花。我對花並不瞭解,我接觸比較多的也就是菜花了,九十九美分一個,夠我吃兩頓。
徐恩說:“你終於主動找我了,這就不枉費我的千辛萬苦。”我說:“誰找你了?”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我爸又來芝加哥暫住。我什麼都能忍,就是忍不了他和我媽講電話。我爸對我媽很肉麻,我媽也很能忍我爸的肉麻。看著我爸我媽,我認為“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鬼話。我渴望婚姻,但是,彭其不給我。
徐恩說他週末會去紐約,問我要不要去。我說了倆字:“不去。”徐恩說了仨字:“沒義氣。”我笑了笑,說:“原來咱倆之間是義氣,那我考慮考慮。”
MSN上遇見彭其。他似乎正在忙,訊息回得慢慢騰騰。我有點寂寞,我不過是他的寵物而已,在他忙的時候,我應該團在他的腳邊,在他低落的時候,讓他擁抱。
我爸又在和我媽講電話。他說:“你怎麼這麼沒義氣?”我一愣。之後我決定和徐恩去紐約。我問我爸:“我媽怎麼不講義氣了?”我爸說:“你媽要開會了,所以要掛電話。”我心想:時時刻刻講義氣還真是一件很難的事。
我和徐恩坐週五下午的飛機。
週五中午,嚴維邦打來電話,說:“青青,你和徐恩去紐約?”我說:“是。”“青青啊,你別做傻事啊。”嚴維邦百分百是欺熟兒,越熟越貧。我說:“小佛你放心,我有刀,關鍵時刻抹不了他的脖子,我就抹自己脖子。”小佛說:“千萬別,寧可失身。”
在飛機上,我才問徐恩:“你去紐約幹什麼?”徐恩說:“那邊有個展銷會,我租了位置,去展銷我賣的玩意兒。”我這才發現,我並不瞭解徐恩。我甚至不知道他已經工作了。我說:“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個學生。”
徐恩只大我三個月。
徐恩說:“我確實也是學生,我在芝大念貿易。”芝大,那是我看上了人家,人家沒看上我的地方。我又問:“你賣什麼玩意兒?”“飛機模型。”我撇撇嘴,說:“小孩子的玩意兒。”徐恩笑了笑,沒反駁我。
但是他的臉忽然湊到我面前,說:“這次紐約之行,我會讓你感到難忘。”我一掌推開了他的臉。
我說起了徐悉。“我見過你哥哥了。”“什麼時候?”“半個月前左右,在韓國店。”徐恩又把臉湊了過來,問:“我們倆誰帥?”我又推開他,說:“都不帥,我都分不出來你們倆。”我說謊了,我當時一眼就看出來徐悉不是徐恩。徐恩說:“我哥和我不一樣,他很正經。”我咯咯地笑,說:“你也知道你很不正經?”徐恩得意洋洋地說:“我是該正經就正經,該不正經就不正經。”他說得像繞口令。似乎,孿生的小孩兒都有著迥異的性格,否則,為徐恩心跳的人恐怕也會為徐悉而心跳了。為徐恩心跳?不,我心跳是因為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