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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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退為進
這一整天她都在想著他，腦海裡千萬種可能，他可能真的生氣了，就此與自己做個了斷，從此再無來往。他可能真的迴歸家庭了，他的老婆再給他生個兒子，兒女雙全，倒也不失為是一種幸福，婚外情對他而言，如穿腸烈酒，只可淺嘗，不可暢飲。他是個睿智的男人，這個道理想必他分外清楚。
自己這樣乾等著算是什麼？等待被拋棄嗎？甜言蜜語仍在耳邊，遺忘便可以如此容易嗎？他們之間所謂的愛情，連用來裝飾的承諾都沒有，放手又如何能夠不容易？
其實即使楊子墨是個睿智的男人，也不代表他有多麼超然的灑脫，可以不去想念著小夢，他此刻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母親在廚房裡外穿梭，江慧在輔導女兒寫作業，他的腦海裡盡是小夢妖嬈的身影哀怨的眼神，真可謂身在曹營心在漢，不知道小夢現在情緒如何，打了幾次電話都不通，在生氣，還是在哭泣，這一夜過來有沒有好一些？
自己無法給她承諾，給不起她承諾，與其讓她抱著幻想的肥皂泡做無謂的期待，倒不如趁早讓她死心，家自己是如何都無法捨棄的，無論它多麼的無味無趣，自己都沒有勇氣丟掉它，它不只是江慧一個人，還有母親，女兒，及那個沒出世的孩子。
沒出世的孩子！想到這兒，他的心裡不由的一緊，這個孩子自己感覺毫無期待可言，或者自己根本不想江慧生下他，母親愚昧，江慧便跟著愚昧，而自己除了無可奈何，仍是無可奈何。
可是如果自己放棄了一切，真的就能和小夢一起比翼雙飛嗎？那樣的生活又是自己期待的嗎？
楊子墨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搖控器，仰頭倒向沙發，閉上眼睛，腦子一片混亂，選擇是一件兩難的事情，放不下家庭，舍不下小夢，卻又魚和熊掌不能兼得，自己更不能一分為二。
“子墨，叫江慧和甜甜吃飯。”母親從廚房裡伸出頭來，輕聲的叫著他，很明顯，母親希望自己討好江慧，哄她開心，母親對江慧肚子裡孩子的期待遠遠高於他的想象。
“哦！”不情願的站起身來，走向甜甜的房間。
江慧抬眼見他進來，“甜甜，爸爸進來了，把你這次的試卷給爸爸看一下。”
“呵呵。。好的。”甜甜得意而羨耀的從書包裡拿出試卷，在他眼前晃著，鮮紅的100分，“爸爸，好好看看，我的品學兼優不是吹的，事實勝於熊辯。”
“哈哈哈。。。爸爸真的是很自豪啊！虎父無犬子嘛！”他接過試卷，滿意的看著。
“爸爸，都是媽的功勞好不好，別有什麼榮譽就往身上攬，是媽整天輔導我功課，還要去補課，不停的學習得來的，你可沒怎麼管我，跟您的遺傳啊更沒有沒多大的關係。”甜甜的小嘴像是上了發條似的說個沒完。
甜甜的話倒也不無道理，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過問過太多甜甜的學習和生活，一直以來，自己除了賺錢，家裡的事情交給江慧自己從不過問。
“好了，看夠了吧？走，甜甜，洗手吃飯吧！”她拿下他手裡的試卷，幫甜甜一起收拾好。
“吃飯了！太好了！”甜甜像只鳥兒般飛跑著撲向餐桌。
他們跟在後面，一起走向餐桌，江慧去廚房幫婆婆拿碗筷之類的東西，婆婆說道，“你去坐那兒，什麼都不要你幫，以後啊做飯的事情我包了，你啊，就只管照顧好你肚子裡我的孫子就好了。”
“媽！我沒那麼嬌氣，再說了你腿腳又不好，萬一累壞了可怎麼辦？”她心疼的說。
“沒事沒事的，做個家務又不是莊稼活，累不死人，放心吧！走走走，吃飯。”婆婆爽朗的笑著推她坐到餐桌上。
“奶奶！什麼孫子啊？您現在怎麼對媽媽這麼好啊？”甜甜咬著筷子睜著一雙明亮而狡黠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著說道。
“哈哈。。。甜甜，大人的事啊你不懂，快吃飯吧，以後你就知
道了。”奶奶笑著回答甜甜。
“老說我什麼都不懂，其實我什麼都懂，我可不是小孩子了。”甜甜嘟著小嘴吃起了米飯。
一家四口圍在一起吃晚餐，，外表看起來，確是其樂融融，婆婆因媳婦肚子裡有了孫子而高興，甜甜因難得同爸爸媽媽一起吃晚餐而興奮，而他們夫妻兩個，各懷心事，東西吃在嘴裡，味同嚼蠟。
飯後，婆婆爭先恐後的去洗碗了，甜甜拉著媽媽坐到沙發上，“媽媽！奶奶說的孫子到底是什麼啊？說給我聽嘛！我可是這個家裡的一分子，我有對這個家的知情權，快點兒！”
“甜甜，真的沒什麼，大人的事別瞎問好嗎？”楊子墨有些不悅的看向女兒。
“爸爸，這是我和我媽之間的事兒，您別管成嗎？”甜甜倒是反將了爸爸一軍，他立刻啞口無言，看一眼江慧，示意她不要說出來。
看著他的眼神，她明白，他不讓自己告訴女兒，是因為他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接受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她心裡微微一酸，她摸摸女兒的頭，微笑道，“甜甜，如果媽再給你生個小弟弟，你覺得好不好？”
“江慧！”楊子墨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你太過分了啊！在孩子面前瞎說什麼啊？”
“爸爸！你幹什麼啊？為什麼對媽媽大吼大叫？”甜甜瞪著爸爸，不解的問。
“甜甜。”她仍然微笑，看著女兒，目光堅定，“回答媽媽剛才的問題，如果媽媽再給你生個小弟弟，你能接受嗎？”
“生個小弟弟？這個問題嘛！有點嚴肅，我得好好想一想，不過，現在我們同學裡面，好多媽媽都生了弟弟或是妹妹呢！有個弟弟陪我玩也不錯啊！媽媽！我批准了，你生吧！”甜甜大聲的回答。
他驚愕得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獨生子女慣了的甜甜會願意媽媽再給她生個弟弟，不是很多人都說現在的孩子，吃獨食吃慣了，都自私而任性，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分享自己的一切，自私在甜甜身上不是如此啊？真是莫名其妙，全中了邪了，簡直不可理喻。這個家裡現在沒有人能夠和自己有共同的語言了，一家四口，除了他，她們老中少三代，儼然組成了一支娘子軍的小隊伍，以後自己就只有等著挨批的份兒吧！
她看著他的表情，不願再多呆下去，“甜甜，今天媽媽跟你一起睡好嗎？”
“當然好啦！走吧！”甜甜跳下沙發，“爸爸晚安嘍！”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們進了房間，半響才跌坐到沙發上，母親站在廚房門口，無聲的用手指了指他，也回了臥室。
自己錯了嗎？難道她們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自己真的是當局者迷嗎？再生個兒子真的是件好事情嗎？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壓抑啊！沒有人可以傾訴，沒有人理解自己，小夢一直也不接自己的電話，母親看著自己不讓出門，真是受不了了，腦子都快要崩潰了。
眼睛一閉一睜，又是嶄新的一天，他洗漱完畢，快速的吃完早餐，開上車子去公司。
外面的空氣真好啊！陽光明媚，碧水藍天，為什麼家裡那麼令人感覺到不到心曠神怡？為什麼那麼的令人窒息？
他的車子不由自主的拐向小夢的家，當然也是他們的愛巢。
希望她還沒有出門，希望能夠看見她，希望她已經不再生氣。
輕輕旋轉了門鎖，進屋，窗簾緊閉，屋子裡昏暗如夜，他換掉鞋子走進臥室，小夢仍然在被窩裡。
他坐到她的**，撥開她瀑布一般的長髮，瘦瘦的身體，光滑的肌膚，精緻的面容，那一件吊帶的絲質睡衣，所有的一切細節，他都無比的喜歡，對她的迷戀就像迷戀火，離得遠，覺得寒冷，離得近，又怕灼傷。
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眼角有珍珠般的淚不斷湧出，原來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原來她仍然在難過。
“小
夢！小夢！”他伏下去，抱住了她，心酸酸的，無限的心疼。
“我們！”小夢輕輕睜開淚眼，幽幽說道，“不是分手了嗎？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不！我沒有！”他摟緊了她，他如何能捨得離開她，“我不能沒有你。”
“子墨！”小夢也伸出手抱緊了他的背，終於他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拋棄自己的，他真的沒有，自己苦守著他回來是對的，自己選擇對退為進是對的，“子墨，我想跟你在一起，真的，永遠在一起。”
“好！小夢！我們永遠在一起！”他在家裡的壓抑到了小夢這兒全部化為烏有，只餘下了絲絲的感傷。
“子墨。”小夢想，不如趁熱打鐵，於是說道，“子墨，我真的願意永遠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嫁人，不想做任何男人的女人，只想這樣一輩子陪著你就好，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你不離開我就好，可以嗎？”
“小夢！”他有些想要落淚的感覺，“我真的太對不起你了，除了心，什麼都不能給你。”
“我要你的這一顆心，足夠了！”小夢吻上他的脣，自是一番柔情萬種。
小別勝新婚，兩個人在**一賴就到了中午，子墨想起公司還有一大堆子事情要處理。
“小夢，我還要去公司，我們先一起去吃飯吧，你是在家裡休息還是去公司？”
“我聽你的。”小夢掀開被子，潔白如玉般的身體一躍而出，她曖昧的拿起自己的黑色蕾絲胸罩，跪在他面前，微笑著穿上它。
“小夢，別這樣，我會受不了的，你難道想讓我精盡人亡啊！”他捧住她的臉。
“子墨，我真的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早上一起出門，晚上一起回家，吃飯睡覺，**！呵呵。。。。”
“你這丫頭，越來越離譜了啊！”
“子墨，我說真的，我永遠都不許你離開我，聽到了嗎？”她圈住他的脖子。
“好。聽到了，可以走了吧？”子墨穿好衣服。
“子墨，我真想做你的老婆。”她從後面又抱住他。
“小夢，別再說這些讓我難受的話了好嗎？快走吧！”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才好。
“子墨，那你今天晚上可以過來陪我嗎？”她哀怨的聲音由不得他拒絕。
“好吧！”他腦子裡轉動著，不知道想什麼理由可以躲過母親的偵察。
“子墨，我。。。我。。”小夢突然哭泣了起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噼哩叭啦的掉下來，弄得他手足無措。
“小夢，小夢，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又怎麼了？”
“子墨！不要再騙我了，真的不要再騙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你老婆懷孕，那你們在起過**的時候，不正好是我墮胎的時候嗎？你怎麼忍心？怎麼能那麼忍心啊？”小夢捂住臉，情緒激動起來，“我不敢想這些事，不願想這些事，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腦子，不由自主的就要去想，我很痛苦你知道嗎？”
“對不起！對不起！小夢，那次真的是一個意外，真的，我向你發誓。”
“可是，子墨！我求你，我真的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讓她生下那個孩子，可不可以？那是我痛你明白嗎？我墮胎，她懷孕，是我的痛，你懂嗎？子墨，求求你，好不好？好不好？”小夢痛苦的搖著頭哭泣。
“小夢，我。。我。。。”他真的快要崩潰了，他真的做不到讓江慧打掉肚子裡的孩子，那是等於要了他母親的命啊！
小夢突然停住了哭泣，抱住他，“對不起子墨，都是我的錯，讓你為難了，我不說了，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小夢！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相信我！”他拍著她的背。
她對著他的臉，他的眼，帶著淚，用力的點點頭，適可而止，自己很清楚這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