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對父親的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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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對父親的疏遠
“你有神經病嗎？！”楊子墨這才發現她正像只發了瘋的豹子，噴著火的眼睛直盯著他的脖子，那個醒目的吻痕，那個他以為天黑了就會被黑暗掩蓋的痕跡。
他抓過被子，心虛的重新矇住頭，拒絕解釋，也無法解釋。
“楊子墨，我一直在忍受著，一直在努力的忍氣吞聲著，我以為我的寬容會換來你的回頭，我以為我的隱忍會得到你的愧疚，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中午不去我家，不陪我和女兒給我媽過生日，你傷害我可以，你還要傷害我的家人，原來你所謂的重要客戶，就是在你脖子上留下這個骯髒痕跡的人？你還是不是人啊？你怎麼能如此對我？太過分了！”她象瘋了一樣的捶胸頓足，她無法任自己放肆的哭出聲音，她怕吵醒熟睡的婆婆和女兒，她甚至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些解釋，哪怕他的謊言編得並不完整，她寧願選擇去相信。
但是他沒有，他仍然蒙著頭，不理會她的哭泣，彷彿她的傷心與自己無關。
“子墨，楊子墨，你給我起來！不要裝睡。你給我說清楚！”她跳上床，再次扯掉他的被子，那一個清晰的痕跡彷彿像是無數的巴掌摑在她的臉上，令她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想幹什麼？還讓不讓我睡了？”他低吼道。
“你告訴我，這兒是怎麼回事？”她披著散發的指著那個痕跡，淚如雨下的質問，“到底是誰？”
“不知道，走開。”本來他是心有愧疚的，可看到現在這個凌亂不堪的她，心有厭惡，猛的一扯被她坐在身下的被子，他的力氣太大，扯起了被子，她卻猛然頭向下滑了下去，只聽“砰”的一聲，她的頭重重的磕在了紅木的床頭櫃上。
“哎！你沒事兒吧？”楊子墨看著歪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她，趕緊下了床走近她身邊扶起她，只見她的額頭冒出小溪一樣的血流。
她搖著頭，嘴脣與全身一起顫抖，停也停不住。
楊子墨這才感覺到驚慌，趕緊去了客廳找藥箱，顫抖著開啟，找碘酒，藥棉，膠布，弄出一片稀里嘩啦的聲響。
臥室裡，她倚著床頭坐著，心像被一下子掏空了，子墨和那個不知姓名不知面孔的女人，硬生生的剖開了她的胸膛，取走了她的心臟，自己沒有了希望，沒有了明天，一切都將會失去。
她的心時滿滿的盡是背判的痛楚，揪心的疼。。。。勝過額頭上的傷痕千倍萬倍。
他光著腳慌張的跑進來，用藥棉輕輕擦去她額頭的血跡，疊了好多層厚厚的紗布，敷上她的額頭，用膠布固定，“我扶你上床，明天我們再去醫院換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到你會掉下床，真的，對不起！”
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在指什麼不是故意的？是害得她掉下了床摔破了頭？還是不小心上錯了床，留下了罪證？ 他的潛意識裡仍然
想著為自己開脫不是嗎？
“我還可以信你嗎？”她慘然一笑，蒼白的臉，凌亂的發，撥開他的手，掙扎著爬至**。
“江慧！”他有些無措的看著她，“我。。。我。。。。”
“爸爸！”楊子墨忘了關的房門外赫然站著睡眼惺忪的女兒甜甜，二人不由大驚失色。
“媽媽，你怎麼了？頭怎麼了嘛？”甜甜驚恐的高聲喊叫著，“奶奶！”
“甜甜！”江慧趕緊跳下**一把抱住女兒，關上房門捂住女兒的嘴，“甜甜不要吵醒奶奶，甜甜聽話，媽媽只是不小心從**摔下來了，磕到了額頭，爸爸已經幫媽媽處理好了，沒事的。你快去睡覺好嗎？”她努力展開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媽，那你為什麼會哭？滿臉的淚，是不是爸爸欺負你了？是不是？”甜甜的眼睛裡有狐疑，她看向爸爸的眼神甚至讓楊子墨覺得那是一種叫做怨恨的眼神。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爸爸已經睡著了，是媽媽吵醒了爸爸，真的，媽媽從來不騙人，你要相信媽媽，好嗎？明天還要上學，快去睡覺。”摟起女兒的肩膀，推她去房間。
可是甜甜執拗的站著不動，“媽媽，你疼嗎？傷得重不重？”
“媽媽真的沒事的，一點都不疼。那這樣吧！媽媽今天晚上陪你睡，好不好？”
“嗯！”甜甜點點頭，看一眼爸爸，跟媽媽一起走出去。
他無法再有睡意，女兒那種哀怨的眼神，顯然她明白媽媽的傷心從何而來，她年紀雖然小，卻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
最最令他擔心的是早上起床之後，母親看到她的傷口，又會有怎麼樣驚天的反應？天哪！真的是太不小心了！小夢啊小夢，你可把我害苦了。這一個晚上得罪了家裡的老少三個女人，自己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清晨，他洗漱完畢，提心吊膽的來到客廳。
她在廚房忙活，即便受了傷，她份內的事情她仍是要做的，額頭隱隱作痛，那尖尖的櫃角，幸好沒有磕到眼睛。
“江慧！哎喲！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嘛？到底是怎麼回事？磕什麼地方了啊？”婆婆果然不出所料，看到媳婦額頭莫名貼上了厚厚的膠布，大吃一驚，忙不迭的詢問。
甜甜看一眼爸爸，不作聲的坐下去，拿起一個花捲，大口的咬下去，帶著咬牙切齒般的憤怒。“奶奶，媽媽昨天晚上是跟我睡的。”
“啊？跟你睡的？為什麼？江慧，先告訴我怎麼受的傷？傷得重不重？”婆婆小心的撥開她的頭髮，膠布的周圍也是一大片的烏青，她生氣的摔了筷子，“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快點告訴我，要不然這早飯你們誰都別吃了。”
“媽，我只是不小心從**摔下來了，撞到了櫃子，沒事兒的，真的沒事。你看甜甜要上班，子墨要去公司，你
就別耽誤他們的時間了好嗎？”她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媽媽媽。。你快坐吧，你看我時間都快要來不及了，天天要開會，公司裡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江慧，她受了傷，還能想著替他解圍。“江慧，吃飯後你自己去醫院換一下藥，碰了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碰了一下？沒有大礙？難道要有大礙他才會開心嗎？她不僅是傷了外表，同時也傷了內心，到現在他都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給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端起碗，眼裡馬上蒙上了一層霧氣，心裡的酸楚氾濫的快要令她窒息，她只知道此刻，在婆婆和女兒面前，她得演下去，再難也要演下去。
“奶奶！今天我不想坐校車了，我想讓爸爸送我去學校。”甜甜吃著飯，眼皮都不抬的，突然說了一句。
“這？好啊！讓你媽一會兒打個電話跟校車老師說一聲。”子墨明顯感覺到女兒的異常，這個精明的丫頭不知道又想幹什麼，總之應了她就好，孩子終究是孩子，比大人好哄吧！
“媽，江慧，我們走了啊！”他拿起外套，穿好鞋子，帶著甜甜向外走去。
她沒有抬頭，淚便落到了碗裡，今天出門竟然也會跟她打招呼了，是出於感情上的愧疚？還是因為他害自己受了傷？
“爸爸！我不想知道你們大人的事情，但是我不允許你欺負我媽。”甜甜出了門，看都不看他，直接開啟副駕駛的門坐上去說。
“甜甜，爸爸真的不是有意的，媽媽也說了，是她自己不小心的嘛。”他發動了車子，向前駛去。
“爸爸，你現在也學會撒謊了嗎？”甜甜一雙大大而明亮的眼睛逼視著他，令他不由得不敢再看女兒純真的眼神。
“甜甜，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不懂，但是我就是不許你欺負我媽。”甜甜的大眼睛裡氾濫著眼淚，他心疼的替她擦去。
“爸爸！你們大人的事情我是不懂，可是你也不要再當我是個小孩子，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我媽是個好人，她很辛苦，可是她不快樂，她的不快樂是您帶給她的，難道您不知道嗎？”甜甜撥開爸爸的手，自己抽了紙巾擦拭著眼睛，“不要讓我討厭您，好嗎？對媽媽好點兒，你還是我的好爸爸，你要是再欺負我媽媽，我就再也不會喊你爸爸！”
車子正好到了甜甜學校門口，他聽了甜甜的話，心裡一緊，他相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女兒真的會那樣做，自己可能失去不僅僅是江慧一個人，還有他的女兒。
甜甜不再理會他，開啟車門跑下車去，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學校。
看著女兒小小的身影，想著女兒剛才說的話，女兒竟然真的長大了，有大人的邏輯和思維。
他楞了半天，直到後面有車子駛來，不停的按著喇叭，他才掛上擋位，發動車子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