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得即高歌失即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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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得即高歌失即休
第二百五十四章 得即高歌失即休
入夜,繁星璀璨,寒風穿過樹林,發出好聽的“沙沙”聲,如同頂級的樂師奏響美妙的曲子。
“呼!”鳳盈抹了把額際的汗,將挖出的最後一根銀杏樹樹根朝山下丟去,還未來得及轉身便被裹住。
“你……”
“噓!”以指抵住她的脣,慕容南宇將腦袋枕在她的肩上,慵懶道:“這山的背後滿滿的一片松林,你聽!”
聞言,鳳盈閉目,果然聽見那被掩去的松濤奏曲。
“沙沙”聲如波濤,一浪浪襲來,寒梅暗香湧動,鳳盈舒展著身子,感受著難得的愜意。
松濤奏響的曼妙曲樂是她所喜愛的,只是這般澎湃規整的聲音,她已多年不曾聽見。
心漸漸安靜下來,低吟著不成調的小曲,感受窩在他懷中的溫暖,鳳盈眉梢眼角滿滿的都是喜悅。
“你唱的是什麼?”這是慕容南宇第一次聽見她唱曲,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曾露出過這般模樣,像是全然放下防備,將自己沉浸在這濤聲澎湃的山中。
她的聲音清冷,落在山中盤旋迴蕩,竟別有一番風韻。
“北疆的民謠,據說是用作祈福的!”舒展身子,軟軟地枕著他的胸膛,鳳盈極目遠眺那山腳下的點點火光,只希望時間能在此刻定格,走得慢些,再慢些。
“你很高興?”拭去她額際未乾的汗,慕容南宇只覺自己也受到她情緒感染,漸漸放鬆下來。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鳳盈低吟著詩句,一派豁達之態。
慕容南宇拿眼看向眉目含笑的女子,星輝之下,她清冷不復,反帶著一抹陽,像是暖暖春陽,驅散這一山的陰霾。
“本小姐好看嗎?”鳳盈笑得揶揄,歪著腦袋看向他,頗為惋惜道:“只可惜了,月下花前,無酒共飲。”
“誰說沒酒的!”慕容南宇抵著她的腦袋,眼中是璀璨星光。
他眼中笑意漸濃,聲音低醇,像是窖藏百年的佳釀,不待品,已叫人微醺。
鳳盈就這麼任他牽著,暈乎乎地跟在他身後,一步步踏向山頂的光亮處。
深山寒梅開得正豔,目之所及一片紅,華而不妖,香而不濃,就這麼兀自綻放,像是美而不自知的俏人兒。
他喜歡梅,“玉立寒煙寂寞濱,仙姿瀟灑淨無塵。”這大抵是他心底形容梅花最貼切的詩句,垂眼看著好奇四望的女子,不由心中微動。
這女子便是一株梅,那詩句用來形容她再貼切不過——“仙姿瀟灑淨無塵。”
他目光灼灼,饒是鳳盈這種自小混在男兒堆裡的女子也不免被看得羞怯,面上騰昇起一抹粉暈。
離山頂近了,可見一間在風中搖搖欲墜的草屋,草屋的周圍是三五株梅樹,樹上掛著燈籠,那燈籠便是光亮的來源。
“都說狡兔三窟,六王爺您這可不止三窟了吧!”抬手撥弄著燈籠上的細絲,鳳盈回眸淺笑。
“莫急,還沒到呢!”慕容南宇言罷先行一步,朝草屋後走去。
在心頭好奇的驅使下,鳳盈快步跟了上去。
若說那三五株梅樹是驚喜,那麼眼前的一片望不到頭的紅則叫人心花怒放。
每一株梅樹下都放有一盞花燈,根根花蕊精細,像是樹上的紅梅在跌墜後變大,吞噬了螢蟲流火。
在花燈的照映下,樹上紅梅無比清晰,那傲然的小花光是看著便叫人歡喜。
“六王爺,你該不會是盤算好的吧?”看著那滿目的紅,還有那寒風中搖曳的火光,鳳盈脣角止不住地上揚。
小步奔到樹下,拿起一盞花燈細細打量,只是一眼鳳盈便愣住了。
這花燈做工精細,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然而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上面的細小印記與她那日流水旁拾到的蓮花花燈完全一致,可以斷定那花燈是他放逐,並且那上面的情詩也是寫給她的。
雖然心中早已有答案,但得到了百分百的確定,她心中更加雀躍。
“盤算好什麼?”心知她指的是這一地花燈,慕容南宇卻裝起愣來。
他不知她今日會上山自己挖樹根,但既然上來了,自是不能錯過這良辰美景,雖然此時的兩人身上滿是塵土,手上更是留有斑駁泥印。
“六王爺,你當真是閒得慌!”把玩著精緻的花燈,鳳盈撇撇嘴,狀似無意道:“這花燈好生精緻,就跟真的一樣!”
“這花燈乃是由能工巧匠鍛造,上面的花瓣是用的梅花花瓣壓制而成。”將手洗淨,解下狐裘往竹椅上一放,慕容南宇拿起牆角放置的酒罈,徐徐道:“你可以聞聞,上面還有梅香。”
“哦?”摸摸花燈上的花瓣,果然柔軟細膩,再置於鼻端細聞,果真有暗香湧動。
“真不錯,等回洛陽後六王爺一定要送本小姐幾個!”將花燈放回原地,鳳盈循著酒香蹦了回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罈,仰頭豪飲。
醇香入口,無窮回味瀰漫脣齒,有清液順著脣角溢位,緩緩而下沒入衣領。
慕容南宇眸光暗了暗,拿起另一罈子酒揭開,一舉一動貴氣逼人。
“百末旨酒!”鳳盈飲酒雖豪邁,卻也細品了一番,當下舔了舔脣角,忍不住稱讚。
她動作那般自然,卻叫慕容南宇神色幾番變化。
“盈兒,過來!”慕容南宇示意她坐到身旁,不料對方反退後幾步,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恩?”他挑挑眉,顯然費解她的舉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況且六王爺已將‘奸’字寫在臉上!”雖然並未去刻意留意,但鳳盈還是發現了一個規律,那就是每當他聲音變得低啞,就是動了情慾,她現下送上去除非她腦子被這百末旨酒給衝暈了。
“哦?何以見得?”心知她有了防備,慕容南宇慵懶地半倚著椅背,整暇以待地看著她。
“六王爺捫心自問,便會有答案!”鳳盈才不入他的圈套,抱著美酒走到樹下,輕輕一躍便上了枝頭。
“可本王心中並無答案!”看著她手中那一小罈子酒,慕容南宇揚了揚眉角。
他好酒,喜品美酒,她亦好酒,對這醇香美酒並無抵抗力,她現下可在樹上悠然坐著,但過一會兒還是會自個送上門。
果不其然,鳳盈搖晃著小腳悠然地飲著,不一會兒便見了底。
悠然之色凝在臉上,鳳盈偷偷拿眼看著整暇以待注視著她的男子,二人四目相對,她沒將目光移開,而是一派自然地晃晃手中空了的酒罈:“六王爺,沒酒了!”
她示意他將酒罈丟過來,然而對方卻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拿起酒罈,細細品著,極其自然地將對視的目光避開,不去瞧她那炙熱的眼神。
“六王爺!”從梅樹上一躍而下,鳳盈站定在他面前,雙手撐著臂託,就這麼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本小姐要那蘭生酒,六王爺給不給?”
對比於她方才所飲的百末旨酒,慕容南宇手中的蘭生酒顯然更對她的胃口。
慕容南宇眸光閃了閃,沒有忍住,大笑出聲。
她雙手撐在他所坐竹椅的臂託上,行為像極了一個調戲女子的地痞流氓,偏生她自己是個女子,且這番行為也無調戲之意。
“怎麼了?”鳳盈不覺自己行為有何不妥,而是趁著他大笑之際奪下他手中的酒罈,一面飲一面嘟囔道:“有酒無樂總覺缺了些什麼,六王爺可會撫琴?”
“你要求當真多!”她要求提得那般自然,沒有半分客氣,卻叫他心生歡喜。
他喜歡她隨性的模樣,不拘泥於繁文縟節,也顯得二人更為親近。
“本小姐這般多的要求,六王爺能做到嗎?”她原本只是隨口說說,但細細一想,她當真沒見識過慕容南宇的琴藝,不由心生好奇。
世人皆道六王爺慕容南宇文武雙全,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棋、書她見識過,都是一等一的好,只是這首尾的琴和畫她便不曾見識了。
“當然!”慕容南宇應罷,腳往某處一踩,竹椅一旁的石塊緩緩移開,露出一把古樸的七絃琴。
眸光在他身上轉了幾轉,鳳盈退後半步,表情很是期待。
長指按上琴絃,嫋嫋水聲自指尖溢位,應和著松濤的激昂變化,似高山流水,又似波濤奔湧。
指尖在酒罈上輕輕拍打,鳳盈享受地半眯起眼,看著男子的眸光產生變化。
此時漫天星光,鋪一地暖黃,他在夜中發著光,像吸引飛蛾的燈火。
他無疑是適合黑暗的,明明不著玄衣,明明淡然如仙,明明琴聲昂揚,可她卻覺得他活在黑暗中。
都說琴聲是人言,她聽著他的琴聲,感受著他高超的琴藝,卻聽不見其中情緒波動。
他在演,偽裝一個淡然如水的男子,他在演,自然而然地披著假面,像霧裡的花,她站在層層薄霧外,想看透,卻看不透他。
緩步上前,微微躬身,探出素手撥撩琴絃,亂了他的音,亂了他心中的序,亂了他的所有步調方寸。
慕容南宇抬眼看她,她眼中帶著幾分笑,洋洋自得。
她終是亂了他的方寸,從每一處,打亂了他有規律的一切。
“南宇,與我在一處,你又何必壓抑自己?”按住他撫琴的手,鳳盈隨性地勾著琴絃,瀟灑怡然自指尖瀉出,她的曲無高超的技巧,亦無華麗的轉調,就這麼無序地勾勒著,描一副山高水低,描一副雲起雲舒。
“是啊,我又何必自持!”寒風微拂,青絲繚亂一處,望她如畫眉眼,慕容南宇無聲地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