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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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盡力

第一百二十章 盡力

“老夫連口熱茶都還沒喝上，快什麼快。”見他這副脫了力的模樣，柳神醫面色愈發陰沉，他淬了口，低語道：“就是個跟她娘一樣的狐騷媚子，勾得男人魂都沒了。”

他聲音不小，聞言，白芷面上的笑容僵住，外頭看守的侍衛更是神色憤憤。

還是從外頭進來的白筠率先反應過來，半跪地上為柳宗脫去靴子，輕輕抖了抖，大片灌入其中的積雪抖出：“二位御醫真是辛苦了，奴婢瞧著二位衣裳溼了大半，要不奴婢燒些熱水給二位御醫清浴一番。”

“哼！”見她這態度，柳俞面上神色緩和幾分，不耐煩地拂袖道：“都出去，莫擾了本醫。”

“是，奴婢告退！”強撐著笑，在侍衛的幫助下將柳宗攙了出去，屋內霎時只剩下柳俞與鳳盈二人。

他踱到鳳盈面前，眉頭緊擰，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見榻上人兒與他一般蹙眉，背脊挺得筆直，他眼中的厭惡忽的就這麼散去了。

隱於廣袖下的左手伸出，乾枯得好似死去的老樹。他搭上鳳盈的脈搏，眉心隆起，神色萬般變化，最終溢位幾縷憐惜：“可憐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萬般病痛，雙蠱噬體，又是如何熬過來的呢？”

他能感覺到鳳盈強烈的求生意志，若非這意志支撐，她怕是早入了閻王殿，被牛頭馬面勾了魂了。

從隨身的藥箱內取出布包，在榻上攤開，輕旋著刺入她的鼻尖、雙目、人中。鼻尖處扭曲**，有細小的紅色蟲子鑽出，探頭探腦，卻遲遲不願完全出來。

柳俞猛然出手，卻只按住蠱蟲上身，截斷了頭顱的蠱蟲迅速鑽回鳳盈體內，沒了蹤跡。

“哎！”柳俞搖搖頭，無可奈何地將銀針拔去，一一置回布包內：“若非你是那女人的孩子，你也不至於淪落至此。老夫心知上代人的恩怨不該波及你，可眼看那女人破壞掉了我們三人的兄弟情，老夫做不到不去遷怒你。”

榻上的人似聽見了他的話般，睫毛顫了顫，卻依舊沒有醒來的徵兆。

“都過了十七年了，這是老夫第一次細瞧你，有松柏之姿，乃是難得的才人。可你不該如此優秀，你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出挑只會招來無盡的怨恨。”柳俞言罷，清明的眼中溢位些許悲勃：“雖然痛恨你娘，但你終究是宗兒的至交好友，老夫不知他對你存了怎樣的心思，也希望你能熬過今日，過了今日，死活便由天意來定，只是你那蠱毒帶來的神力，卻是保不住了。”

“叩叩！”門外響起敲門聲，而後是柳宗的輕喚：“爹，如何了？”

“吱呀！”柳俞將門開啟，沉聲道：“為父已盡力，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爹，你才施了四針，這叫盡力了？”柳宗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而後低聲哀求道：“爹，孩兒願娶李小姐，求求您救救盈兒，她是孩兒最好的朋友。”

“李小姐？”他不提李小姐還好，一提柳俞就吹鬍子瞪眼：“李大人昨日已經將親事給退了，你敢說不是你們二人合謀搞的鬼？”

“爹……”

“為父已然盡力，讓人將周遭的護衛都遣散了，丫鬟小廝也莫留，她此時不宜被任何人打擾。”柳俞言罷，拂袖道：“待會我會將藥方開給你，明日她若是醒了，便照方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