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十六章 恩斷,墮胎

第七十六章 恩斷,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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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恩斷,墮胎

蒼茫的大海上,一隻弱小的蝴蝶斷了翅,苦苦地掙扎,整個畫面充滿了令人心悸的絕望。

“蝴蝶飛不過滄海”,這名字也透著蒼涼。

“孩子,你有什麼打算?”遲楓從畫上抽開視線,移向她。

原來是探聽來了。

裴小伍自心底涼涼地一笑:“請放心,我不會拿他要挾你們遲家的,已經聯絡好了醫生,約定這個週末做手術。”

就是怕媽媽阻攔,所以藉口散心,才跑到療養院來的。

“不可以。”誰知,遲楓激動地大叫起來:“那是一條生命,你不可以殘忍地殺掉他。”

不是她殘忍,是現實太殘酷。

“一個不該來的生命,就好像我一樣,何必讓他來到這個世界,經歷人世無情。”沒有父親疼愛的私生子,那種苦她受夠了。

何況,她的心凍成了冰,不想再與那個人有任何的瓜葛。

“父親的責任我來承擔,孩子的一切費用你不用操心。”對於深受西方文化薰陶的遲楓來說,墮胎是極不人道的。

何況這孩子還是遲家的骨肉。

她抬起眸,小臉,慘白如紙,卻也絕然如斯。

“老師,不用勸我了。”

遲楓也固執,拉起她:“這裡太簡陋了,跟我走

。”

裴小伍一甩手,奮力掙脫:“老師,要我說幾遍你才明白,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要這個孩子的,你走吧。”

猛地背過身去,不再理會。

遲楓無奈,“好,我走,不過我一定會阻止你的。”

阻止?

身後,裴小伍無聲地,冷冷一笑。

到了預約手術的那一天,裴小伍早早地催促範思揚陪她去醫院,需要家屬簽字,只能由他代替了。

範思揚沒法,只得依了她。

到了醫院,兩人坐在手術室外的休息區排號。

“這場盛大的訂婚儀式吸引了各大媒體蜂擁而至,下面我們將鏡頭切換到現場。“主持人激動的聲音從電視裡傳來。

視線輕抬,裴小伍的呼吸驀然一緊,像被人扼住了喉嚨。

巨大的背景臺上,一對妙人深情款款。

沒想到他穿白色的西裝也這麼好看,少了素日的嚴謹,卻平添了玉樹臨風之態,真真是應了白馬王子的典故。

西裝畢挺,舉手抬足自成風範,站在萬眾矚目的地方,他,宛如神袛下凡。

猶是脣角與眼底盛滿的笑意,讓裴小伍的視線足足呆了一分鐘,,原來,他也可以有如此燦爛的笑容,只是不能為她綻開而已。

今天的女主角絲毫不輸他,長裙曳地,美麗,高雅,溫婉,像一不小心落入凡間的天使。

這一雙,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即便用盡世上的好詞形容也不為過。

這時,畫面切轉,給出一個大大的特寫鏡頭,女主脖子上的鑽石項鍊熠熠生輝。

是那條“傾城”!

人鑽合一,難為他用足了心思

裴小伍的手抓著座椅的扶手,太過用力,關節泛了白。

“10號裴小伍,準備手術了。”

“哎,要不再等等。”

驀然傳來的叫號聲,令一直故作平靜的範思揚,跳起來攔在前面。

裴小伍一聲不吭地繞過他,徑直走向手術室,那背影,單薄卻決絕。

“馬上開始手術了,你想好了沒有?”醫生一邊作著準備,一邊例行公事地問。

她躺在手術檯上,緩緩閉上眼,“做吧。”

一排的器械,銀質的光芒顯得愈加的冰涼而堅硬,輪番地進入身體,那滋味怎一個疼字可以形容,卻不及她心痛的萬分之一。

大約個把小時後,她與他之間最後的一絲紐帶,隨著一團血水脫落。

手術隨即宣告完畢。

“你們這是?”

回到家裡,馮麗娜看到她被範思揚扶著,還一副隨時要倒下去的樣子,大吃一驚。

“二夫人,她需要休息。”範思揚含糊其詞:“療養院還有事,我先走了。”

“小伍,你別告訴我,孩子沒了。”馮麗娜趕緊將她接過去,看她的臉色和模樣猜到了大概,猶是不願相信。

裴小伍近乎殘忍地點點頭,與其讓媽媽不切實際地幻想,不如一下子斷了她的念想來得痛快。

“唉喲,我的寶貝外孫喲,我還指望你給我養老呢,這可叫人怎麼活喲!”呆了一下,馮麗娜呼天搶地。

說真的,裴老爺子死的時候,都沒見她這個樣。

“你這個狠心的小女人,哪有這麼對待自己骨肉的,你可真下得了手

。”雖然恨聲不迭,到底還是心疼女兒,馮麗娜一邊燉補品,一邊嘮叨個沒完。

裴小伍躺在**,突然覺得慚愧,自己真是沒本事,沒辦法讓媽媽過上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媽,我會努力的,以後讓您享福。”正好馮麗娜乘了湯過來,她強笑著保證。

馮麗娜一邊喂她一邊撇嘴:“這麼好的機會都被你丟棄了,以後啊,只要別讓我喝西北風去,我就燒高香了。”

結果,這話真給她說中了。

第二天,家裡來了兩個法院的工作人員,送達一份起訴書,指控她私自挪用公款。

裴小伍拿著法庭傳喚通知,手兀自發抖,一個勁地問自己:這是天要亡我嗎?

“唉喲,這可怎麼辦喲,小伍,要賠好多錢吧?”馮麗娜恨不得大耳刮子扇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昨天烏鴉嘴。

她倒是平靜下來,淡淡地來了一句:“媽,放心,您下半輩子不會喝西北風的。”

人死帳爛,不是嗎?

“媽,我想吃老鳳天的餅,您能幫我去買嗎?”裴小伍逼著自己將整碗湯一氣喝了下去,第一次像那些饞嘴的小姑娘,求著媽媽幫自己買零食去。

“你呀!”馮麗娜恨恨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也第一次像個好媽媽,給女兒跑腿去了。

等外間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裴小伍慢慢地從**爬了起來。

身體倒是不痛了,只是很虛弱,不得不放慢動作,找來平素最喜歡的一套衣服換上了,然後坐在梳妝鏡前梳妝。

鏡子裡的人,臉色白得怕人,沒有一絲生氣。

她又找出胭脂和粉,薄薄地施了一層,然後用口紅筆仔細地描了描脣。

說起來,這套化妝用品還是當初為了成功爬上他的床,特意買來的,只用了一次便閒置了,後來才知道他喜歡純天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