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快樂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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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快樂的年
宋老爺子那個氣啊，感覺自己完全被忽視了。
但是又不想拉下臉去叫他，便重重的哼了一聲，從鼻腔裡出的氣。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而江業也剛才從外面走回來，“爺，老爺子來了。”
看的見！所有人都已經看見了，只不過沒想到他怎麼會來。
嚴家班的人都已經很自發自覺的站起身來，束手站在一旁，忽然之間那個熱熱鬧鬧的氣氛就不見了。
“您這是吃過飯來遛彎，還是順道過來一起吃？”宋易南挑了挑眉，倒是站起身來。
邊上的顧曉萌自然再坐著也不合適，站在邊上反倒覺得不自在，繞過桌子走過來，一挽宋老爺子的胳膊，“爺爺過來一起吃，今天的菜實在太多了！”
“我……我吃過了！”梗著脖子說，可偏偏肚皮很不給力，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
顧曉萌站在邊上聽得尤為真切，卻也不去戳穿他，只道：“吃過了也可以當宵夜再吃點，難得這麼熱鬧，爺爺又肯賞臉！”
她一口一個爺爺，叫的可真是順口，不過本來宋老爺子的年紀，叫爺爺也是綽綽有餘的。
“你這個小丫頭會說話，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年紀大了，總歸是要找個臺階下的。
宋老爺子在主座的位置坐定下來，邊上就是宋易南，他環視了一圈，“你們都站著幹什麼？不是我來了，你們就飽了吧？”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重新落座，“哪裡會，哪裡會！”
這廂，宋小北卻是把筷子一放，“我吃飽了，先走了！”
登時，宋老爺子那個臉色叫一個難看啊！
氣的臉皮都在顫抖的。
眼瞅著不對勁，可宋易南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意思，顧曉萌琢磨著好不容易吃頓快快樂樂的年夜飯，別給攪和了啊！
急中生智站起身來，一把拉住了宋小北正欲戴頭盔的手，“不行，你還不能走！”
“為什麼？”眨了眨眼，他笑得有些邪氣。
“因為……我們還沒放煙花呢！”她眼珠一轉，想起來之前買了不少的煙花爆竹。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要看！”宋小北失笑，轉身去拿桌上的車鑰匙。
一把搶過他的鑰匙，也算是眼明手快了，顧曉萌說，“不行就是不行！我雖然買來了，可是我害怕不敢放，你三哥眼睛剛動完手術也不好碰這個，所以只能你來放了！要不然，還是你想害你三哥的眼睛看不見？”
這個罪名可夠大，不過她這也是歪理。
屋裡還有江業，還有嚴虎嚴狼等一眾嚴家班的人，怎麼就會沒人放。
宋小北猶豫了下，看了一眼宋易南，目光自然就撇到了那個人的身上，真的是老了。
沒想到才不過幾年，老的這麼快，皺紋好像是一夜之間就密密麻麻的爬了上來，頭髮也白了，怎麼就，老的這麼快呢！
“好好好，就說女人真是麻煩！”他不耐煩的說，卻是在沙發上坐定下來。
雖然沒有重新上桌，但是對他來說，也總歸是留下來了。
剛才的話，宋老爺子可是都聽到了，很是震驚，轉頭看向宋易南，“你的眼睛怎麼了？動手術？”
“小毛病！”他輕描淡寫的說，“吃飯吧！”
顧曉萌猜測，他們家的人應該都不知道他眼睛出問題的事，忽然就覺得，既然他眼睛也已經好了，這件事就應該讓老爺子知道。
他們父子都是一樣的人，包括宋小北，嘴上很凶悍厲害，可其實心底都很軟的，就是不服輸。
“什麼小毛病，明明是中了毒都好幾年了，幾乎要放棄了，好不容易才剛治好，待會兒放煙花的時候，你一定要戴上我給你買的墨鏡！”顧曉萌半撒嬌的說。
提到那個墨鏡，宋易南的脣角抽搐了下，“我又不看，不戴！”
“不管！難免你會忍不住看兩眼，一定要戴！”
事實上她沒有發覺，自己的口氣愈發的霸道又帶著幾分嬌嗔了。
江業微笑著看著自己的主子，也許主子喜歡的，正是這樣的一份平平淡淡的幸福。
宋老爺子內心的震撼可不小，“中毒？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三年前。”顧曉萌說了句，把那句正是你趕走他的時候硬生生的嚥了下去，說出來，到底還是太傷人了。
三年……
不用她說，宋老爺子也想到了，眼睛有些溼潤，“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肯聽麼？”坐在沙發上的宋小北哼了一聲，端著一杯紅酒，“你一直都是那麼的自以為是，什麼時候肯聽過我們的意見。你眼裡只有宋老大，那就跟著他過好了，還管我們做什麼。”
“我什麼時候眼裡只有……”宋老爺子生氣的說，“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兄弟為了那點家產不合，所以才想在我活著的時候就做好分割，你們……”
氣氛到底還是冷場下來，再也熱乎不起來。
江業已經揮了揮手，示意嚴家班的人先退下，然後吩咐人將大部分的菜色撤掉，只留了一些宋老爺子愛吃，也容易消化的菜放在桌面上，自己也退後許多。
沉悶的很，顧曉萌碗裡還有一碗甜飯，也不知道該吃還是不吃。
“行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還提它幹嘛！”宋易南淡淡的說，接著扭頭牽起顧曉萌的手，“你不是要放煙花麼？走，現在就去！”
“……”
她剛下定決心喝完那碗甜飯來著。
就這樣被他牽起手走向院子裡，宋老爺子估計礙於面子沒有動，悶頭吃著飯菜，他是真的餓了。
放下手裡的紅酒杯，宋小北也挺直身板走了出去。
寬闊的天空像一塊深藍色的大綢布，繁星點點。
嚴家班的人把煙花都擺放好，然後退離。
宋小北嘴裡叼了一根菸，剛剛才點燃，用力的吸了一口，就看火星亮了亮。
“等一等！”她突然說，然後手伸進口袋裡摸啊摸，把那款誇張無比的墨鏡又摸了出來，然後試圖往宋易南的臉上卡，眉梢抽搐了下，她怎麼還隨身帶著的。
“別躲，一定要戴！”堅持的說，臉上還凶巴巴的。
宋易南只得任由她替自己戴上，還左右觀察了很久，“太讚了！”
一旁的宋小北差點沒笑趴下，“宋老三，你也有今天，哇哈哈哈……”
一反平時那個炫酷狂霸拽的模樣，口水都要笑出來了。
冷冷的目光掃過來，可惜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全被這個Q版造型的墨鏡給擋回來了，反倒是讓他笑的更誇張了。
“喂，快去點火！”走過去踹了宋小北一下，顧曉萌哼了一聲。
他也不介意，一邊抹著笑出來的眼淚，一邊去點菸花。
隨著幾聲巨響，然後空中盛開了美麗的花朵，炫目璀璨，顧曉萌的心情瞬間萌爆了。
跳過去挽著宋易南的手臂，“宋易南你看你看，好漂亮啊！”
她那歡快的心情，彷彿把所有人都感染了，大家都仰起頭看著天空，好像什麼煩惱的事都忘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宋老爺子一個人在默默的吃著東西，鼻頭有點發酸。
這麼多年來，他自認是個成功的商人，是個說一不二的家長。做老子就應該有做老子的權威，可是現在，得到了什麼？
冷不防一聲巨響，他嚇了一跳，筷子險些掉落。
扭頭，看到窗外盛開的絢麗煙花，終是沒忍住，起身走出去。
跟屋子裡的冷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對比，外面喧囂熱鬧多了，歡聲笑語的。
宋老爺子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看向一旁雙手插兜，笑微微仰頭看天的小兒子，再看向那邊挽著宋易南有說有笑的，等等……
他眯起眼，緩步走過去，看著宋易南的側面，直到他察覺不太對勁，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噗……”饒是他一把歲數，也沒忍住，直接笑噴出來。
顧曉萌還特得意，“爺爺，帥吧帥吧？我親自挑的，挺配宋易南的臉型吧？可愛吧？”
“……”
咳咳，宋老爺子咳了很久，卻是怎麼也忍不下臉上的笑意，已經有很久沒有這樣痛快淋漓的笑過了吧，整個胸腔都很舒暢的感覺。
看過來的宋小北有些詫異，印象中，似乎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父親，他一直都是嚴肅的，苛刻的，甚至難以接近的，可是現在……
怔忡了片刻，不由自主的脣角微彎，也笑了起來。
伴隨著天空不停綻放又隕落的煙花，這是一個極其和諧而溫暖的年……
放完煙花已經很晚了，顧曉萌累壞了，靠著宋易南打著瞌睡，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宋易南看向宋小北，“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房間，今晚就別走了，明天再走！”
看了一眼老爺子，宋小北酷酷的點頭，徑直上樓去了。
“爸……”宋易南喚了一聲。
“我這就回去了！”老爺子連忙說。
“太晚了，不如住下。你出來，大哥大嫂知道吧？要不要給他們打個電話？”
“不用了！”老爺子冷哼，出來這麼久，也沒人聯絡過他啊。
頓了下，似乎想起什麼，“算了，我還是明天早上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