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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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知
第53章 不知
不知
又是一個月的1號，家族會議照舊。說來蕭山上的景點眾多，這次的家族會議在一個山腰中的亭子中舉行。亭子就算再大，立下這麼多人還是有些勉強，大批的隨從助理都只能等在亭子四周的抄手遊廊裡，或樹下，等著。離亭子且有一段距離，彷彿蕭林石是故意安排在這裡，而亭子裡的談話也只有他們自家人能夠聽得到。
蕭林石正襟而坐，雖然還穿著早上晨練時的太極服，爍白如雪的一身，飄逸的很。自從蕭木琴出車禍受傷失憶之後，家族裡一時沒再提起各人的婚事。但是現在蕭木琴除了失憶，身體已經完全康復，所以蕭林石也忍不住再問問各個孫子的婚姻大事。
但是大兒子和大兒子對於蕭木琴的個人情況一無所知，紛紛搖頭。
“有你們這樣說父母的嗎！”蕭林石衝大兒子和大兒媳一聲怒吼，頓時驚得枝椏上的鳥雀撲騰地飛走幾隻。
蕭木琴的父親表示無辜，辯解道：“兒子都大了，哪有父母能管得了的，平時又不住在一起，他也不會打電話跟我們說，我們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蕭木琴的母親也立刻附和道：“是啊爸，木琴會跟他三個堂弟說都不會跟我們說，您這麼訓斥我們，有什麼用呢，我們也想知道兒子的戀情，我們作為父母的最著急了。”
“我就說一句，你們哪那麼多話！”蕭林石憤憤然，用餘光瞥開大兒子和大兒媳，又轉向二兒子和二兒媳。
頓時蕭木棋的父母全身汗毛豎起，不知道會不會被訓得更慘。
“看你們倆個那個哆哆嗦嗦的樣子，我都懶得問你們。”蕭林石的目光直接如冷風般從二兒子和二兒媳臉上颳了過去。但也像是龍捲風席捲過一樣，蕭木棋的父母只覺得胃抽筋，緊張過度，中午飯是吃不下了。
蕭林石終於和顏悅色地盯上了三兒子和三兒媳，卻說道：“木書娃娃臉，婚姻的事倒不急，你們兩個別沒事找事整日催他找女朋友結婚之類的。”
蕭木琴的父母和蕭木棋的父母同時看向蕭木書的父母，果然是不一樣的待遇，不僅不挨訓，而且還讓慢慢來，真是一碗水徹底端不平了。蕭木畫的父母倒也沉著，仗著自己的兒子是唯一的藝術繼承人，所以有肆無恐。
蕭木畫的父親於是主動說：“爸，我們木畫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創作上，哪有時間談凡人的戀愛，所以我們從來都不催他。”
蕭木畫的母親也幫襯了一句：“沒辦法，誰讓我兒子擁有天賦呢。”
“我問到你們了嗎，話這麼多，所以木畫才說你們是凡夫俗子，在我看來簡直俗不可耐。”蕭林石吹鬍子瞪眼，根本看不上四兒子和四兒媳的鄙視神情。
蕭木琴父母和蕭木棋父母想笑，忍住了。蕭木畫父母氣焰頓時收斂不少。
最後是蕭林石做總結髮言：“今天的會就到這裡吧，一問三不知，為人父為人母，你們都還欠學著呢，整日只知道自己吃喝玩樂，全然不如我四個孫子爭氣，你們有這樣的兒子，偷著樂吧，在你們一生碌碌無為平庸無奇的生命裡，兒子是你們對這個家族唯一的貢獻。散會。”
蕭木琴蕭木棋蕭木書蕭木畫四個人一直站在亭子四周，聽得見爺爺的訓話也不會離得太近，免得殃及池魚。聽見散會兩個字，四家人好像終於熬到了寒暑假的小學生，轟然散去。
四家人加上保鏢隨從，十幾輛車，每每下山都是浩浩蕩蕩，耗時不少。而下山途中，也成為四家人短暫相聚的珍惜時刻。但大多父母都不太會利用跟孩子相處的時間。
蕭木琴的父母壓著火氣，因為兒子畢竟還未完全康復，但是根據蕭林石的命令，全家都不再提及蕭木琴是否失憶的事情，所以現在整個家族當沒有那件事故發生，而蕭木琴本人也以為一切跟以前無常，除了想不起來的幾件小事，其他一切正常。
“委屈死了。”琴父大吐苦水，於是在上車問兒子：“你現在到底是單身，還是和誰戀著呢？你酒吧裡那個藍藍聽說你們走得很近？你不是要找個女強人把自己‘嫁’了嗎，藍藍家族也不小，你是不是跟她來真的了？”
蕭木琴微微一笑，難以控制的嫵媚動人，只說：“剛才在亭子裡，怎麼不跟爺爺說有個藍藍，這樣爺爺也不會訓你們訓的那麼慘。”
“未經證實的事情，跟你爺爺說了，你還讓我們活不活了。”蕭木琴母親怒目，知道兒子又跟他們打太極了。
蕭木棋一家人的車上倒是安靜了許多。蕭木棋的父母只是覺得憋屈，平日裡在兒子面前已經敢怒不敢言了，現在又被蕭林石鄙視，無論在家族還是在家裡真是全無地位可言。蕭木棋卻在想著很多件事。有大堂哥蕭木琴的事，是否再去調查他與誰來往，但是蕭木棋卻不想再重蹈覆轍，所以不打算再幹涉蕭木琴的私事。還有三堂弟蕭木書的事，其他都是催促結婚，只有蕭木書，爺爺蕭林石的態度太過詭異，這老傢伙一定又再耍什麼陰謀。再有歐氏那邊，最近破格提升了一個暫代CEO，聽說又要正式任命，是個年輕女孩，據說是歐董歐老太的外孫女之一。之前因為門市鬥來鬥去，是歐氏的長外孫女，現在又來了一個。蕭木棋覺得不可掉以輕心，歐氏動作頻頻，不知是否有什麼計劃。最後是自己的個人問題，和展曉顏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甚至是還要不要舉行。
蕭木棋一路無語，始終陷入在深沉的思考中，表情嚴肅，不苟言笑。父母也就安靜坐在車裡，不來打擾，只是心裡還是越想越憋屈。
蕭木書的車裡，父母還在說著蕭林石剛才的話意，揣測不透。只有蕭木書明白，爺爺指的是和歐氏的聯姻，只是現在這件事還未完全公開，他不想讓幾個堂兄弟知道，不想令他們擔心。再說和歐氏的聯姻，無法拒絕，協會一直在關注。如果自己不站出來，四個兄弟中總歸有一個要來演這場戲。大哥蕭木琴剛剛復原，現在還處於失憶中，怎麼可能讓他去代表家族聯姻。二哥蕭木棋已經有了未婚妻，小弟蕭木畫整日快樂無比，想來想去，蕭木書還是覺得既無女友，又無追求的自己是最適合代表家族去聯姻的。或許父母會覺得自己是吃了虧，畢竟聯姻可假可真，如果是假的，還好說，如果是真的，就要搭上自己的愛情和幸福。
不知道為什麼，蕭木書的腦海裡會出現一個人的影子，這個人是代表歐氏來聯姻的對方，或許是同病相憐，或許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才能體會彼此的心境。
“不要說話。”蕭木畫自從上車就給父母下了這道命令，而後整車沉寂，父母幾乎都要睡著了。
下山之後，四輛車都開往了一間私人會所，四對父母相約來打高爾夫，蕭木琴喜歡在草地漫步的感覺，來看草皮，順便拍幾組宣傳照，為了這間會所。蕭木畫早已備好了相機，三腳架，所有裝置，要取幾個景，回去做素材。蕭木書則跟在二哥蕭木棋身後，吸取著可以吸取的一切，因為這間會所是蕭木棋新收購來的，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裝修，尚未對外開放。一家人正好藉此機會來安靜地休閒一下。
今天陽光也不錯，蕭木書跟著蕭木棋走近主建築，碩大的落地窗，看得見外面正在揮杆撒汗的四對父母，因為清晨就要上山開會，所以各家昨天就早早地將打球裝備都收拾妥當了，此刻四個父親正攀比著球技，四個母親正談論著各自的運動裝的品牌和質料，談笑風生，全然把蕭林石的訓話拋到九霄雲外了。
蕭木書雖然無暇輕鬆，但心裡是十分嚮往休閒愜意的生活，所以眼神中有對落地窗外的娛樂生活的奢望。蕭木棋自然瞭解兄弟們的性格，所以對於蕭木書願意上任CEO，有點意外。“公司的事忙不忙，應付的來嗎？”蕭木棋問起。
兩人一路往會議室走去。
蕭木書緩緩地收回對落地窗外的遙望，說：“還行。”
“你不用勉強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我如此是因為我除了對掙錢感興趣其他都覺得無聊。”蕭木棋解釋著自己的工作狂的由來。
“難道全家以後都指望著你一個人掙錢養家吃飯嘛。”蕭木書淡淡地笑道。
“你要做的是分擔，而不是負擔。一旦覺得是負擔，就不要再分擔了，人生短暫，沒意思。”蕭木棋的勸說。
“嗯。”蕭木書應聲，明白二哥是為了自己好，不想讓自己覺得委屈，只是聯姻已經開始了，又該如何結束。
會議室裡，原本這間會所的管理層都已經到了，蕭木棋此人，在座是聽說過的，就算沒聽說過這位新老闆，也會連夜惡補。
蕭木棋面無表情地走到主位，身後保鏢隨從助理祕書大批人，各自找到自己位置，蕭木書坐在了蕭木棋的身後旁聽。會議室門關上，眾人各自坐定，開始商議會所的明天。
“我只擔心員工會不會被裁員？”人事部主管是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精明幹練的樣子，在所有主管打算好好地巴結一下這位新老闆的時候，他搶先開口說了這句一針見血的問題。
“之前是否有人員過剩的情況存在？”蕭木棋問，其實早已做過充分的調查。
“之前是沒把人員放在合適的位置上。也有過剩人員，但是需要合理的安置費。”古少風話中有話，他之前並不是人事主管，但是公司被收購後，不知道為什麼之前的主管調動，而他這個年輕資歷的人被直接提升為主管，且被要求來參加會議。但是古少風心裡沒底，他是個耿直的人，在哪裡都幹不長，但是即使再被炒，他也要為員工爭取到合理的利益。
“看來作為人事主管，你是屈才了。”蕭木棋的話聽不出是冷是熱。
眾主管竊竊私語，明則保身，都不敢隨意議論。
古少風站起身來，毫無懼色：“無論是蕭總還是什麼人收購了公司，都會裁人，有什麼兩樣。”
蕭木棋的眼中終於顯現出欣賞的神色，看著自己正對面的空著的位置，那是會所之前的CEO的位置，因為經營不善，在會所陷入危機之前已經抬腿走人了。“古少風，新的CEO。”話落，蕭木棋起身，和蕭木書離開了會議室，將身後的會議全權交給了這個年輕人。
蕭木書還一頭霧水：“這樣可以嗎，他可信嗎？”
蕭木棋則說：“還年輕，稍後，調他去家族公司幫你，這個傢伙叫古少風，將來會成為蕭氏的中流砥柱。”
蕭木書聽著，有些呆若木雞，依然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