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逼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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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逼債
第57章 逼債
半晌之後，周菊芳收拾完畢，許景才提著個袋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扔到趙正鋒前面道：“這是晒乾的棗子，沒事就嗑幾個。”
“大爺，我不是小孩子了，這些……”
趙正鋒猶豫道，他知道大娘大爺支撐那麼大個福利院並不容易，他們小時候，偷棗幾乎是唯一能夠用來解饞的童年樂趣了。
“拿著吧，現在的孩子都不吃這個了！”許景才不耐煩道。
“額——”
趙正鋒渾渾噩噩的走出了門口，矗立半晌才茫然的回過頭來，許景才根本就沒出來送他，看著站住了腳步的周菊芳，心中一酸，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大娘生受了，卻難以控制的再度老淚縱橫。
“走吧，孩子，要記得凡事不要衝動！”
“大娘，我記得了！”
趙正鋒爬了起來，擦了一把淚，隨即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當趙正鋒的背影消失在拐彎時，周菊芳已經控制不住的淚如雨下，哽咽呢喃：“小瘋子，別怪大爺……”
“哎——”一聲長長的嘆息，許景才一臉惆悵的走了出來，安撫老伴道：“他走了還好點，留下來的話，遲早會出事。”
“我知道……可是……我覺得這孩子實在太可憐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怪我們？”大娘擦了把淚擔憂道。
“不會的，這孩子脾氣雖然暴了點，但是卻不是個沒良心的人。”許景才長長出了口氣。
周菊芳這才止住了哭聲，嘶啞著聲音道：“你給了他多少錢？現在找工作也沒你說的那麼容易。”
“省吃儉用的話，應該能夠保證的他一兩個月的生活吧！”許景才又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苛刻的表情消失無蹤。
“那就好！”
兩老蹣跚著往屋裡走去，而這時候的趙正鋒，拖著如同灌鉛般沉重的步子才走出大門。
三個二十啷噹歲的少年跟他擦身而過，頭前一個留著一頭五顏六色的長髮，大冷天的卻穿個背心，外面罩著一件風衣，露出一個龍頭的紋身。
三人大模大樣的往裡走去，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失魂落魄的趙正鋒也沒往心裡去，到路邊攔了個計程車去車站，打算先回江海再說。
原本他還想著回來住一段時間，好好的給二老儘儘孝的，哪知道連夜都沒過，就被趕了出來。
不過，他一點也不怪許景才，老頭以前是軍人轉業的，骨子裡的思想非常傳統，當他們頑皮被抓的時候，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以後你們哪個被警察抓去坐牢了，就別再認我這個大爺。”
原本一直以為只是句玩笑話，沒想到應在了自己的身上。
至於他帶回來的那筆錢，原本是想留一點點自己後孝敬二老的，現在也不敢拿出來了。
剛“坐牢”出來，就拿出了這麼一大筆錢，天知道二老會想歪到哪裡去？
這麼大年紀的人，可不一定受得了這個刺激。
哎，過幾天找個人送過來給他們算了，反正江海離這裡這麼近，有心留意一下兩老的身體狀況就可以了，至於“坐牢”的事情，以後再找機會解釋吧。
想通了這點，趙正鋒的心情稍微好過了一點點，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而此刻，三名少年人也來到了許景才夫婦的屋子前，一馬當先那個長頭髮的隨手把菜地邊墊路的板磚摳出了板塊，試了一下分量，怪笑一聲，朝兩老的房門狠狠的砸了過來。
“老傢伙，快出來，小爺又來啦！”
……
趙正鋒到了車站，直接上了待客的公共汽車，整個人依然沉浸在委屈、不甘中。
半晌，知道車子裡的客坐滿，即將啟動時，才長長的呼了口氣，把眼光落在手上那包乾棗裡，頗不是滋味的一笑，打了開來抓了幾個，隨手放進嘴巴里，嗯，甘甜濃郁，比小時候根本還沒長成熟就打下來的好吃多了。
等再次去抓的時候，卻愕然發現了一個東西，拉了出來一看，居然是個信封，難道是大爺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嘛？
隨手撕開信封，卻是再度愕然，因為裡面居然是一沓鈔票，數了一下，方方正正的兩千塊。
趙正鋒頓時犯了嘀咕，這錢……是大爺給自己的？
這麼說，大爺還是很疼自己的，可為什麼要這麼快的趕自己走？
一時間，剛才渾渾噩噩沒有關注的各種疑點湧上了腦海：院子裡的孩子去了哪裡？那擦肩而過的三個小子進去幹嘛？
看他們的樣子，顯然不是孤兒院裡的孩子，因為孤兒院裡的孩子肯定是不敢在二老面前露出那副吊兒郎當相的。
想到這裡，趙正鋒心中隱隱有種不安，驀然站了起來沉聲道：“停車——”
司機扭頭瞥了他一眼，滿臉不情願的打開了車門，趙正鋒奪路狂奔，在路口直接攔了一部計程車：“孤兒院，麻煩你快點！”
“快也沒辦法啊，現在到處都在施工”司機懶洋洋的掛了檔，車子慢慢的滑了出去。
趙正鋒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拍了兩張百元大鈔出來：“五分鐘趕到，都是你的。”
司機眼睛一亮：“好嘞，謝謝老闆，坐穩了啊！”
說完一轟油門，右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迅速換檔，風馳電掣而去……
車子停在孤兒院門口時，果然不到五分鐘，趙正鋒直接衝了出去，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嘈雜聲和熟悉的哀求聲。
大步跑了進去一看，眼前情形讓他怒氣上湧，目眥欲裂。
只見三個吊兒郎當的少年人前面，赫然跪著一對老年夫婦，正是許景才和周菊芳夫婦。
“我求你們了，各位小兄弟，再給我一些日子安頓好那些孩子好不？”
可是對面三人卻是愛理不理，後面的兩人手裡還各自提著一根木棍。
“大爺、大娘，你們這是幹嗎？”趙山河低吼一聲衝了過去，將包一甩，一邊一個硬是將兩老扶了起來。
“小瘋子，你怎麼又回來了？”周菊芳訝異道。
“先別說這個，你們先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許景才的臉一下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小瘋子，這不關你事，你還是走吧！”
趙正鋒頓時急了：“什麼叫不關我事，大爺你說的什麼話？”
大爺猶豫半晌，才期期艾艾道：“也沒什麼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趙正鋒暗自微微鬆了口氣：“大爺，你到底借了他們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