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趙震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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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趙震乾
第289章 趙震乾
如果說……要在趙家中找一個他最恨的人，就非這個男人莫屬了；諷刺的是，這人本來應該是他最親近的人。
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母親跟自己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雖然如今回到了這個家，他心理已是接受了爺爺趙鶴軒的那番解釋，那是他始終堅持著一點：錯不在自己母親，也不在自己，而是這個男人。
如果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裡，這個男人能有一點作為父親、作為丈夫的責任感，為他們遮一下風，擋一下雨，或許他的童年不回那麼黑暗。
但是這個男人沒有這麼做，他在那個妻子兒子最需要他的時候選擇了逃避。拋棄了自己的妻子、兒子任其自生自滅。哪怕以趙正鋒當時只有十歲的心理，也想象不出一個男人要有多懦弱才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在那一個最需要如山一般的父愛來呵護成長的年紀裡，他沒有給予趙正鋒這一切。在那一個最需要一個父親作為英雄偶像來模仿的年代裡，他給趙正鋒展現的卻是那麼一副懦弱而無能的形象。
每當這些往事如同影片一般從趙正鋒的腦海中重放時，他都有種想拿剪刀剪去這一段的衝動。
正在沉思間，趙福走了回來，隨同他進來的，還有一個唯唯諾諾的男人。
男人看起來差不多五十歲，頭髮亂糟糟的一臉頹廢之相，蹣跚步行間，微微發福的身子虛浮不定，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推倒一般。
趙正鋒強忍著不去看那張熟悉而又討厭的臉，來人也在躲閃著他的視線，時不時的瞟上一眼，很快的又收了回去，似乎心裡也很想好好的看一下他，卻又怕對上他的目光一般。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趙正鋒的父親，曾經在趙家二代中最受寵的趙家三少——趙震乾。
趙福從一邊搬了個椅子過來，扯著趙震乾的手笑道：“來，三少爺過來坐，小少爺剛回來就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味道真的不錯，你嘗一下！”
趙震乾感激的看了一眼老頭，側著身子坐了下來，這才股起勇氣把目光投向對面的趙正鋒，眼中泛起激動之色，看來對於這個十年不見的兒子，還是有著幾分掛念的，看了半晌趙震乾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露出一個糾結無比的笑容，結結巴巴的問道：“什麼……時候……到家的？”
趙正鋒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這副懦弱的樣子，如果對方一回來就直接跟他說話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但是如今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真的讓他看了無比厭惡，頓時把臉微微一偏，裝做沒聽到他的話一般。
趙震乾將他的舉動盡收眼底，微微一愣神，眸子裡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哀傷，瞬間又斂去，看趙正鋒不回答他的話，只得一個人強笑著自問自答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到這一幕，老爺子也只能長長嘆了口氣。
這個男人——曾經是他最愛的兒子，最有希望成為當時趙家下一代接班人的人。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兒子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得罪了一個得罪不起的人，說起來，趙家衰敗到今天，這個兒子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但是……他又能怎麼樣？把這個兒子殺了不成？
虎毒還不食子呢！
還好……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兒子，卻給了他一個敖骨錚錚的孫子，老天總算給趙家留下了一絲曙光。
想到這裡，老頭子連忙充當打圓場的角色舉筷道：“來來來……我們大家再吃點！”
本來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但是在這樣的氣氛下，誰敢提前撂筷子，頓時一個個再度拿起碗來，象徵性的各自又吃了幾口飯菜。
要說最鬱悶的就是巴裕和九尾了，雖然趙正鋒讓他們兩個上桌，是一種沒把他們當外人的表現，但是他們壓跟沒想到趙正鋒家居然是這麼個情況，以他們的身份來說，不管什麼時候都不適宜開口參合這些。所以兩人在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頓時心有靈犀的不多看不多聽，只管多吃多喝。
趙震乾一看有酒，也自顧拿了個杯子，正準備給自己倒酒……
老爺子看了他的舉動，眉頭頓時微微一蹙。趙福在一邊看在眼裡，連忙勸道：“三少爺，你就……別喝了！”
趙震乾笑道：“福伯，我沒事，今天我沒喝酒，我就跟……跟這……兩位朋友喝一杯！”
看著趙正鋒那瞬間蹙得緊緊的眉頭，那“鋒兒”兩字終於還是嚥了回去。
說完朝巴裕和九尾敬了過去，而後者也都隱約猜到這個一臉衰相的男人跟趙正鋒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雖然心中暗自腹誹：這樣一條寄生蟲如何生得出這樣的一條龍來？但是手上卻是一點都不敢怠慢，笑著喝完後又還敬了趙震乾一杯。
趙老爺子跟趙福和趙燕三人看到氣氛雖然不算熱烈，卻也比想象中的好多了，頓時一個個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趙震乾卻是跟巴裕和九尾杯來杯往，不大會已是喝得滿臉通紅，在趙福的勸解下，才暫時住了手。
趙正鋒強自壓抑住內心的負面情緒，跟老爺子和趙燕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卻是始終都沒看過趙震乾一眼。
就在這一頓氣氛有點詭異的晚飯快要結束時，突然一陣急速剎車聲傳了進來，接著傳來了隱隱的吆喝嘈雜聲。
不到半分鐘，又有一種金屬撞擊聲響了起來，如同有人在用鋼管之類的物件敲打鐵門一般，伴隨著這種雜音，一個大嗓門傳了進來：“趙震乾，快給老子滾出來！”
眾人一愣，頓時齊齊把目光投想趙震乾，後者臉色一變，立即乾乾一笑擺手道：“不用管他們，一會……他們就會走了！”
趙鶴軒目光一凝沉聲喝到道：“你又幹了什麼混帳事了？”
聽這話裡的意思，看樣子趙震乾平時沒少惹麻煩。
不過，不管他再如何放縱，對於老爺子還是頗為畏懼的，急忙辯解道：“爸，我真沒有，這……真的不關我的事！”
說到後面一句，聲音小了很多，底氣明顯的不足，聽得老爺子頓時怒目圓睜重重的哼了一下。
好象是故意跟他作對一般，外面的叫嚷聲越發囂張了，有的已經開始口出汙穢之語，罵起祖宗來了。
趙正鋒眉頭一皺，豁然起身，正準備走出去。頓時把趙震乾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的一把撲了過來，抓住他的衣服，也顧不得把一桌子碗筷攪得一片狼藉，急聲道：“別出去——”
趙正鋒豁然扭頭，眉毛倒豎，看著他殺氣騰騰的眼睛，趙震乾目光一窒息，手上卻是半點不送松，一臉哀求之色道：“別出去好嗎？相信我，他們很快就會走的，我……不會害你的！”
趙正鋒頓時氣炸了，真想大聲的問一句：你害我還害得不夠慘嗎？
強自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終於忍住沒有吼出口，只是冷冷的看著對方道：“放手！”
趙震乾被他的目光和口氣駭得一愣，連忙鬆開手，趙正鋒就要往外走去，趙震乾只得一臉哀求的看著自己父親趙老爺子。
老爺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扭頭朝趙正鋒喚道：“鋒兒回來！”
趙燕也一把跑了過去挽住趙正鋒的胳膊，不准他出去。
對於這兩個人，趙正鋒可不好太過硬氣，頓時回頭平聲安慰道：“爺爺，別擔心，我就出去看看！”
趙老爺子擺手道：“你別出去，他惹出來的麻煩，讓他自己解決去！”
趙正鋒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臉嚴肅道：“爺爺……我出去不是為了誰誰誰，而是為了我們趙家！以前的事情我管不到，但是從今天開始，我不允許任何人再這麼囂張的踐踏我們趙家，今天不行，明天也不行，以後永遠都不行！”
看著他那傲立如山，鐵骨錚錚的樣子，老爺子一時語塞，沉吟半晌，朝他沉聲道：“那好吧！你先出去，我隨後就來！”
看到爺爺說話了，趙燕也只得鬆開了趙正鋒的手。
看著趙正鋒帶著巴裕兩人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了出去，趙震乾猶豫了一下，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趙老爺子看著趙正鋒走了出去，豁然轉首朝一邊的趙福喝道：“啊福，去把傢伙端出來！”
趙福連忙答應一聲，轉身往屋裡走去。
趙燕也從口袋裡掏出了的電話，找出一個號碼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
趙正鋒三人來到大門口，從裡打開了大門，一把拉開鐵門，只見前面已經擠了一堆手持凶器，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輩的人。
領頭的是一個年近三十，身材修長的年輕人，頭髮颳得只剩短短的一層，臉上線條頗為強硬，凶光隱隱乍現。
他顯然沒想到趙家還有外人，而且不管是趙正鋒那一臉的冷淡，還是巴裕、九尾那一身濃郁的殺氣，這三人一看都不是很好惹的人。
兩邊頓時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
正這時，隨後追來的趙震乾跑了出來，一把橫在冷冷對峙的雙方中間，朝來人陪著笑臉道：“川哥，川哥，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朋友，何必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呢！”
看著他那副孬種的模樣，川哥又是人多勢眾，瞬間無視了趙正鋒三人的存在，一個耳光重重的扇在趙震乾的臉上喝罵道：“草你媽的，誰跟你是朋友？”
“啪——”的一聲脆響，趙正鋒只覺得眼皮一跳，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很不舒服。
話音一落，川哥對著趙震乾反手又是一個耳光大聲呵斥道：“躲啊？你TM怎麼不躲了？我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趙正鋒眼皮又是一跳的同時，心中莫名一抽，卻依舊強忍著沒出聲。
趙震乾捱了兩個耳光，臉上一片火辣辣的，在路燈的照射下，依稀可見幾個通紅的指印，而他卻是連摸都不敢摸一下，依舊陪著笑臉道：“川哥，我哪裡躲了，我一聽到你的聲音，這不是急巴巴的出來開門了嘛？”
川哥冷冷一哼，指著他的鼻子眼睛一瞪道：“少給我廢話，錢什麼時候拿來？”
趙震乾眼皮一跳，陪笑道：“川哥，我不是在想辦法嘛！這才兩天，我哪有時間準備得那麼快啊？”
川哥用手指扣了一下鼻子，懶洋洋的說道：“你想拖是吧？你想拖我也無所謂，告訴你，我就怕你拖不起，利息一天三萬多，你自己算算吧？”
趙震乾顯然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頓時哭喪著臉道：“川哥，你別開玩笑了，你沒跟我說有利息這回事啊？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那麼多啊？”
川哥眼睛一瞪道：“這個還用我來告訴你嗎？道上的規矩你不懂嗎？”
趙震乾忍不住哀號道：“這麼說的話，你們這不是比搶銀行還划算嗎？”
川哥跟幾個手下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放聲大笑，半晌豁然一收笑聲喝道：“沒錯！就是比搶銀行還划算，所以我們才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