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28聰明人才能做主子

028聰明人才能做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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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聰明人才能做主子

都說春雨越下越暖,昨夜一夜春雨實在恰到好處。推開窗子,水汽浸潤進來,粘在臉上十分舒適。

漱玉堂的內堂有東西兩座暖閣,東暖閣是玉岫平日裡休息睡覺的地方。西暖閣則配了兩個廂房,是給玉岫手下的宮婢們居住的。

五品以上到二品以下的宮嬪,手下宮婢一律都是六個人。在漱玉堂中,錦若姑姑和含薰、含葉同住一間,三人打理這宮室上下,而珺兒、葭兒和碧桃同住一間,她們則是照料玉岫的生活起居,乃是近侍,活兒也自然少些。

這時刻,玉岫靜靜地坐在西暖閣一間廂房裡,看著從錦若床下和枕芯裡掏出的那些東西,靜靜抿了一口茶。面上是說不出的冷凜神色。

含薰和含葉兩人戰戰兢兢地守在一邊,道:“錦若姑姑平日很愛收集這些花草的,說是有寧神靜氣的作用,所以才縫在枕芯裡。”

“你們跟在錦若身邊多久了?”

含薰含葉兩個相視一眼,囁嚅道:“奴婢們都是重新分到各個宮室的,小主來玉笙宮以後,奴婢們才認識錦若姑姑

。”

“那也就是說……還不到兩月?”

“然……”

玉岫輕聲笑了,擱了茶碗道:“這株海棠開得真好,花團錦簇的,被雨打作了一團,竟也不減明豔。錦若姑姑的擔心真是多餘了,如今看來這海棠花不用人理會,自能明豔誘人。”

含薰和含葉都不知方才錦若推脫來照看海棠花的藉口,紛紛笑著答應道:“這花開得好兆頭,極為喜慶。小主定能錦繡美好。”

“錦繡美好……”玉岫口中宛轉著念過這幾個字眼,嗤聲道:“我倒也希望如此。”

估量時日差不多了,道:“去迴廊跟前候著吧!錦若姑姑,一會兒會從仰雪軒中經那兒回來,請她回房中來坐一會兒。就說是我的意思,叫她獨自一人來就好了。”

窗下海棠開得正好,映著搖曳的燭火,那點粉紅無比誘人。玉岫沒有轉身,也聽見錦若進來的清淺腳步聲,手裡拿著剪子在燭火下來回攢動,卡擦一手,伸手剪了一支海棠,抖落去雨水,回身走了幾步,簪在錦若的髮尾上。。

玉岫左右瞧著,笑了笑道:“這麼好的花兒,離了枝頭就活不過幾天。既然有心養著她,錦若姑姑怎麼無心賞觀呢?不如折了來插在髻上,也能平添幾分好顏色。總好過擺在這兒任憑風吹雨打的,錦若姑姑,你說是不是?”

“奴婢方才在迴廊遇見苕寶林那裡的小丫頭,說了一會子話,就把這事給忘在腦後了。”

“是麼?”玉岫點了點頭,也不多加追問,淡淡道:“有什麼話兒,非得到仰雪軒中去說呢?”

“小主您的話,奴婢聽不明白。奴婢方才,只是在迴廊裡說了會兒話,怎麼會到仰雪軒中去呢。”

玉岫悠然一笑:“我都誇過錦若姑姑您心思縝密了,知道仰雪軒昨夜動了土,又連著下了一場雨,自然不會忘記把鞋上的溼泥蹭乾淨……”

她說著矮下身子,竟也不顧身份地在錦若面前蹲了下去,從錦若的鞋面上揩下一點點星碎的梅花瓣來,囈聲道:“這都三四月裡了,哪來的梅花瓣兒啊?”

餘光瞥見錦若立馬白了三分的面色,玉岫又拍了拍手道:“對了

!前月裡我惦著梅花的香氣,蒐集了一大包碎梅花瓣,本是想用來縫香囊的,結果昨日讓花丁給撒在潤過的土裡,我怎麼把這事兒忘了呢?”

玉岫偏過頭來,“姑姑可能是比我更上心喜美人半夜一個人去逛園子的事情,太過好奇了,忍不住又跑到園子裡去看喜美人感興趣地那些花花草草,這可怎麼辦呢?都不見了,連著根兒都不見了,對不對?這宮中麼,從來不缺聰明伶俐的人,從我第一眼見姑姑起就知道,只可惜姑姑給我的暗示太多了……”

她說到這裡又瞥了一眼錦若,見她雖面色發白,鬢角有細小冷汗滲出,卻紋絲不動。()暗贊錦若的心理素質真是夠好的,換做常人,此刻聽了這話也該渾身抖得篩糠一般了。

“我剛進宮的時候,姑姑就告訴我要小心謹慎,姑姑的金玉良言,玉岫真是受益匪淺。不過……玉岫還想轉告姑姑一聲,太聰明的人習慣先發制人,可奴才終歸是奴才,若那主子愚鈍無知倒是福氣,可若有心眼的奴才遇到個聰明的主子,這故事可新鮮了!”

後一句說的極低,也聽不出什麼語氣。她手捧著一些乾花草兒走到錦若面前,一一細數著,道:“最近我在仰雪軒中發現了一些花草,居然在錦若姑姑你的枕芯裡和床底下發現了一樣的。可惜玉岫識得的不多,能不能勞煩姑姑替我瞧瞧,這都是些什麼呢?”

“奴婢從兩年前開始種植這些花草,每換一個宮室,都是小心翼翼地移植、栽培,從未被人留意過。奴婢一心一意在宮中循規蹈矩,只盼有朝一日能遇見一個對的主子。早知道小主心思縝密,今日奴婢能被小主識破,是奴婢這輩子修來的福分。”

聽到玉岫的攤牌後,錦若卻似鬆了一口氣,面色也不再那麼白得嚇人,穩穩地跪下身子來,就在那還散落著梅花碎瓣的地上狠狠磕了一個頭,似想把這一生的苦全部嗑下去。

玉岫猜得沒錯,這個皇宮之中的聰明人,從來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在這宮中行事,從不缺乏險惡的手段,可把眼前這幾樣東西明目張膽地種在園中,若是常人大抵不會發覺,多半是為了遇到一個行家

她想到這裡,輕輕撥出口氣,道:“虞美人、南天竹、丹露、龍爪葵……這幾樣草木,混在其他名貴花草中,不僅色澤、就連枝幹形態也十分相似,常人大抵發覺不了,更何況眼睛犯花的花丁老翁?這幾種草木倘若混入茶水食物,或者加在薰爐中調製成香,輕者至人抽搐、神思混淆,重則毒入心腹,或者一朝斃命。”

“娘娘不愧是行家。”錦若一個字都沒有否認地淡淡答道。

“我知曉錦若姑姑做事十分小心,所以並不擔憂你易出什麼亂子。只是把這樣的毒物種在我玉笙宮中,只怕我是脫不了的嫌隙,若有一日哪宮哪室的妃嬪出了事,誣賴在我頭上可怎麼辦呢?

“娘娘您是誰?”錦若幾乎根本沒有搭理玉岫的問題,忽然抬起頭來,雙眸直視入玉岫的眼睛,似乎能洞穿玉岫的身份。

這一眼,直看得玉岫心神一晃。可到底從前是在生死門前來回打轉的人,她穩住腳跟,回眸對上錦若的眼睛,似乎十分好笑地道:“姑姑在問我什麼?”

“娘娘您,若是當朝奉常溫書儀的女兒,若身為名門望族的貴女嬌嬌,應是自小養在深閨,怎會識得這些誅心害人的草木?難道娘娘您曾在望族府邸時,也愛研究這個麼?”這一句話,只指到玉岫心裡,她就是再如何解釋,此刻都顯得十分蒼白。即便是能證明自己身份,她認識這些草木,也是能令宮中之人聽了髮指的話題了。

“錦若姑姑這是在威脅我麼?”她沒有逃避,微微笑道。

“奴婢怎敢威脅小主呢?不過是為求自保罷了。想要在這宮中長久的生存下去,靠的從來不是身份,而是心眼。若奴婢連這個心眼都沒有,此刻豈不是要落得任由人擺佈的地步了?奴婢可不願像小主一樣,第一次覲見,就讓太后擺了個十足的下馬威!”

這是極其激人怒氣的話,此刻的錦若並不忙著為自己澄清或向主子求饒。反是絲毫沒有畏懼地仍在一句句暗示著,實在是令玉岫心中生了佩服之意,她也不惱,只笑著道:“錦若姑姑啊,你這花草,莫非是為了太后種的嗎?太后年紀大了,難免有心情不順的時候,底下的人就該勸著、攔著,多少順從忍讓一些。哪有反而藉機生事的道理?”

“可奴婢沒覺著小主是甘於忍讓的人,昨夜華穆宮昭媛娘娘那裡的采女,還不足夠證明麼?小主,既是志同道合,你我身份又實在互相填補,為何不聯手呢?慈安宮中的那一位,奴婢心中……實在恨了許久了

。”

“你……”這隱晦含糊的話語,叫玉岫回過眸子,凝心看向她。

是啊……太久了。

多少日子了,那時她還是明絮宮中慶嬪娘娘身邊十分喜愛的一個小宮婢,知道明絮宮主位的純妃娘娘是個極為和善,待人真誠的主子,連並不蒙聖寵眷的慶嬪,她都極為袒護。

可那時,她和主子眼睜睜地看著純妃娘娘受人誣害,她拿著主子積蓄的金銀,不要命地去求外頭公公能派人診治純妃,可所有的人,只要一聽到那個名字,都是諷刺和避之不及的神情。

她到現在還清楚記得,那公公一臉晦氣地看著被踹到地上的自己道:“什麼純妃,那明絮宮中的人的連指頭都沒有了,遲早是要處決的!多早晚的事!”

過了不久,純妃果真以弒君之罪處死。慶嬪主子嚇得再不敢出門半步,才過了三個月,便瘋言瘋語,舉止失常,一夜墜入西門裡頭的廢井之中。一眾宮婢都被遣散,分到不同宮室。

可她又怎能忘了,她從慶嬪主子宮中的薰爐中,舀掏出的那黑色硬殼兒物事,分明異於平常薰香燒過後的灰燼。那是中宮王皇后賞賜的進貢香料,正是三個月前純妃出事,她前來安慰才送來的。

將那燒成焦黑的物事扔入養金魚的小池子裡,不出兩個時辰後,全都見了白肚!她怎會不心悸。

從明絮宮出來。她踏著這宮中幽深一直蜿蜒,只覺心中一片荒蕪。四處蒿草漸漸沒膝,腳下的路,在月光下依稀可辯。

她從那時起咬牙要為主子報仇。可那人是鳳冠霞披的中宮,她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婢女。一道高牆,隔斷了去路,偶爾路過明絮宮時,看向那柵欄鐵門,已經是班駁生鏽。

如今時日過去許多,她終究已磨礪成心志堅硬之人。一如那紅豔的虞美人,娉娉婷婷開在一眾名貴花叢中,安知不是一計厲害毒物。她等這一天等了太久……終有一日,遇到眼前這個同樣心思深藏不露的女子,眼中一抹重怒!

遲早一日,我來給你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