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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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盼望
“王爺，您畫在布上的美人兒是誰啊？奴才怎麼越看越像是初荷姑娘呢。”
靈王府，一個小廝端著早飯站在彌傷的身後，目露讚歎地盯著畫布上的美人。
這小廝心裡還暗暗嘀咕，雖然他們王爺詩詞歌賦，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可從來不會連夜作畫呀，今兒個是怎麼了？依他估計，這畫中美人定是對他們王爺意義非凡！
“別胡說，怎麼會是初荷姑娘！人家還沒有嫁出去，你這樣說會毀了初荷的名聲！”彌傷嗔怪道，像是懲罰性地，又冷冷地瞪了那小廝一眼。
“如若不是初荷姑娘，難道是暖貴妃？”小廝口無遮攔，半開玩笑地說道。
彌傷拿著畫筆的手突然一頓，一個墨點子開在了畫中美人的脣邊。
順著畫布的紋理滲透開去，就像是一隻振翅的墨玉蝴蝶，雖然美麗動人，但卻破壞了畫作的整體質感。
見自己闖了禍，小廝不禁吐了吐舌頭，拿著食盤退下了，剩了彌傷一個人呆呆地注視著畫中的美人。
入畫輕點芙蓉般的氣質，毫不遜色天仙的精緻五官，加上剛剛那似是敗筆的墨玉蝴蝶，越看越覺得栩栩如生。
忍不住，彌傷俯下身子，用脣輕輕觸碰在那畫布上，他閉上了眼睛，忍不住幻想自己眼前就是輕舞。
沒錯，彌傷連夜所作的畫布美人不是別人，正是輕舞。
自從在仙客來的那一次約會，雖然並不是單獨和輕舞，可是還是給彌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輕舞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她的聰慧可人，她的博文睿智，都似是一種淡若出塵的魅力，深深地吸引著他。
其實前幾天彌傷還打算忘卻輕舞，因為這不被允許的愛戀註定是開不出結果，與其自己日益增加的感情隨時為輕舞帶來危險和麻煩，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自己先斬斷了情根。
可有句話說的好，情難自控！能自控的感情就不叫做真情了。
久久的一吻，彌傷捧著畫布，自是沉浸在暗戀的海洋不能自拔。
長長的睫毛覆蓋出一片茂盛的陰影，此刻，很像是輕舞真的被自己擁在懷中。
突然，彌傷輕輕撫摸著畫中人，自語道。
“輕舞，我一直愛著你，從墨家堡就開始愛著你，我從未奢求過你的迴應，只要能看著你，看著你幸福也好，悲傷也罷，因為我的人生有了你的陪伴，連陰天下雨都會覺得是晴天朗日，我很怕，很怕有一天會失去，會連這樣的日子都失去，那時候，我是不是就要用回憶來度過此生餘下的光陰……？”
彌傷清潤的聲音滌盪在空氣之中，敲打著心絃，十分好聽，不過……
突然一聲清脆打斷了這種氣氛。
“誰？”彌傷警惕地眉頭一皺，輕功一躍從窗外跳出，不過，地上除了一隻被打碎的瓦罐之外別無他物。
“奇怪，剛剛明明聽到有腳步聲。”彌傷疑惑地掃視了一圈周圍，這才返回屋中。
不遠處，假山石的後面，一個綠色的倩影弓著身子，遠遠看像是一隻痛苦的蝦米。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初荷。
剛剛彌傷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原來
自己一直偷偷喜歡的靈王竟然傾心的人是自家主子，這對初荷來說是不小的打擊。
捂住了嘴巴，淚流滿頰，初荷身體一點點沿著假山滑了下去……
“初荷，不是說好你會帶靈王一起來宮裡，我們三個一起去找皇上，然後把玲瓏陷害娘娘的事情解釋清楚，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靈王呢？”莫愁邊說著邊拽住了初荷，探著身子往她身後張望。
“愛來不來，誰稀罕！”初荷情緒低落，掙開了莫愁，扔下這句話扭頭就走。
莫愁不解地搖搖頭，“這丫頭怎麼了？吃了嗆藥哈？走之前還好端端的，怎麼一回來就變得莫名其妙。”
初荷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忍不住趴在被子裡小聲嗚咽，似是把心內的委屈都哭出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彌傷喜歡的人不是別人，偏偏是自己的主子。
不過，初荷自小和輕舞一起長大，骨子裡清傲的一面和輕舞有幾分相似。
對愛，從不主動，從不卑微，更不會迎合，即使愛的最濃烈的時候，也會保持自我。
所以哭過之後，初荷也就釋然了。
初荷知道，既然靈王喜歡的是輕舞，即使得到了靈王的人，也難以收回他的心，索性，自己就忘掉他，好好地當一個最平凡最普通卻活的很精彩的丫頭。
或許有一天彌傷在轉身的時候，會突然發現默默無聞的自己，到了那時候初荷會大大方方告訴彌傷，“謝謝你的愛，不過我對你的愛已經成為了過去，而那段喜歡你的時光是我人生之中最燦爛的日子，使我成長，更讓我難忘……”
就在初荷心思憮然之時，外面走廊傳來了莫愁的聲音。
“靈王你來了？還以為初荷那丫頭沒給你說呢，不過你來了就好，快進來吧。正有要事和你商量。”莫愁笑著對彌傷道。
彌傷一怔，擰了下眉，“初荷給本王說過什麼……？”
“她不是剛剛……”莫愁正要說什麼。
只是莫愁的話還未出口，就見初荷款款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靈王來了，奴婢見過王爺。”
白皙小臉上的淚痕已然被一層薄薄的胭脂覆蓋，看不出哭過，只有微微腫起的眼睛洩漏了一絲落寞。
見到初荷一臉淡然而地站在自己面前，彌傷不禁微微一怔。
此刻，風兒像是調皮的孩子似得挽起了初荷眉間的劉海，光潔的額頭露出的剎那，清新淡雅的遠山黛眉，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再加上綠色若葉的素淡打扮。
恍若是第一次初見輕舞，彌傷啞了許久，許久。
其實，彌傷從未如此認真地看過這個丫頭，興許是輕舞的光芒太過強烈，遮住了身邊所有的人，讓他忘記了初荷也是一位頗為清麗的美人，而且極有才華和天賦，如果她出生在富門皇親之家，一定擁有更為璀璨的人生。
“王爺在看什麼？是奴婢今天的打扮有問題？”初荷淡淡地微笑，淡淡地說話，淡淡地注視著對面的人，彷彿剛剛才為彌傷失聲痛哭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沒什麼。挺好的。很秀氣。”
彌傷邊說著，邊又格外打量了初荷幾眼。
不得不說初荷給他的震撼太大了，隨著年紀的增加，這丫頭眉眼之間越來越神似輕舞，也難怪剛才自家的小廝把畫中美人認成了初荷。
“謝謝王爺誇獎，秀氣不敢當，充其量算的上是中等之姿吧。”初荷目光與彌傷平視，平靜如水的面龐不卑不亢。
彌傷眼神有什麼動了一下，他自是早就知道，輕舞**下的丫鬟都是一個比一個非同尋常，初荷更是不俗的佼佼者，若不然也不會被輕舞重為手足。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這一刻開始，彌傷看初荷的眼神之中多了一層內容，準確的說是，另眼相看。
莫愁見兩人對視不語，似是有微妙的氣氛，她不禁像是領悟到什麼，偷偷一笑，
“靈王傻站著幹什麼，快進來說。”莫愁招呼著。
“相思，搬個椅子過來，再備些茶水和點心，估計今天我們要‘聊的’長一些了。”
莫愁從進墨家堡之時就是直屬彌傷的近侍，對彌傷很瞭解，當時彌傷喜歡輕舞就是被她一眼看穿，現如今彌傷的表現奇怪，莫愁自然明白他對初荷留了意。
再加上，初荷對靈王有心是煦暖宮人盡皆知的事，莫愁不禁有意要把這郎有情，妾有意的人兒撮合成一對兒。
“哎呀，我突然記起娘娘剛說讓我準備些蜜桃送去慈寧宮，天已暮，太后又喜歡在晚膳前用水果，你們先聊著，我去去就回。”
說罷，莫愁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此時屋子之中，只剩下彌傷和初荷兩個人。
氣氛有些微微的曖昧，畢竟是丫鬟的臥房，臨著桌子就是一張雕花大床，上面擺著些胭脂水分，宮女們的肚兜什麼的，都是些貼著女孩子身子的私.密東西。
見狀，初荷的臉色騰的有些紅了，連忙起身道，“屋子太亂，王爺見笑了，我先收拾收拾吧，邊收拾邊等莫愁。”
因為忙亂，初荷沒注意到腳下一隻花貓蜷著，正在陽光下懶懶熟睡，發現時候已經晚了，為了躲避那胖乎乎的小傢伙，初荷只能錯身向後一步，眼看著就要摔倒。
“小心。”彌傷上前一步，在初荷後腦摔在臺階上的前一秒接住了她。
四目交接之處，兩對兒眼神交織的剎那，有莫名的情緒在兩人間傳遞著，連空氣都彷彿升溫了。
凝視著眼前紅彤彤的嬌嫩脣瓣，腦海中又掠過昨夜創作的那副畫像，彌傷不由自主地竟然想一口吻下去。
初荷只覺得撲打在面頰上的呼吸有些熾熱，彌傷那張亦雄亦雌的臉似乎離得越來越近，她的心也撲通跳的厲害。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的。”這時候外面傳來小紅的聲音。
小紅蹲下抱起自己養的花貓妙妙，轉身紅著臉跑遠了。
初荷、彌傷這才回過神來，相互對視了，好似已經看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都釋然地笑了。
不過雖然身體分開了，但從這時候開始，兩人的心卻是更近一步了。
“小紅怎麼紅著臉跑出去了，問她什麼也不回答，怎麼和個傻子似得。”這時相思端著茶水走了進來，看到初荷、彌傷的剎那，她卻發現兩人的臉頰都紅的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