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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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白家
白家地方不是很大，房間也是剛好夠，白家兄弟兩各佔兩間，而白輝明十歲了，獨自住一間，白雅茹則跟白雅麗姐妹兩擠一間，白山夫婦則住的是偏房。
以前水家還在京都的時候，白氏回孃家都幾乎不過夜的，如今離得有些遠，肯定是要住一夜的，又聯想到白家房間少，自己帶去的人多，之湄便讓風雲去跟二位舅舅賣東西的時候，找一個住的地方。
當然，這也是來之前跟白氏商量好的，只是還沒有告訴二位舅媽。
……
小吳氏很自然地把白氏等人領進了吳氏的房間，笑道：“娘出去得也有一段時間了，過會應該就會回來了，若娘知道表姐來了，那還不定跑回來呢。”說完也不等別人，自己一屁股坐在炕上。
“那可使不得，娘年紀大了，又是下雪天，摔了可如何是好。我還是去接娘吧！”白氏都沒坐下，聽到小吳氏的話，心裡一驚，就要往門外走去，被之湄拉了回來，勸道，“娘——，外婆又不是糊塗鬼，心裡有數呢，不會做那種讓娘擔心的事情的。”說著也不顧輩分瞪了了小吳氏一眼。
這大舅媽就是那糊塗鬼，說話不經大腦，什麼叫做“若娘知道表姐來了，還不定跑回來呢”？純屬是讓人擔心！
被之湄瞪了一下，小吳氏頓時脖子一縮，一掃眼，發現眾人眼神都有些不善，就連那個叫“花雲”的丫鬟也都瞪著她，有些不自在的擺手訕訕道，“瞧我這話說得……那種事情也只有我做得出來，呵呵……表姐放心吧，爹不是還在娘身邊嘛，張大爺家也不是很遠。一會兒就應該到了，表姐坐下取取暖吧。”說著給之湄眨了眨眼，“湄兒，我的大外甥女，快讓你娘坐下吧——”
之湄點頭，勸著白氏坐下，之斌也爬到白氏身邊坐下，自己剛要坐下，才發現二舅媽站在一旁，忙問道：“二舅媽怎麼了？不坐嗎？”
“是啊。你是有身子的人，剛又在院子裡站了好久，上來坐坐暖暖
。”白氏朝沈氏招手。
沈氏溫柔善良細心。跟白氏性格倒是挺像的，因此，比起這個個性張揚愛佔小便宜的表妹，白氏更喜歡與沈氏相處。
沈氏點頭，在小吳氏旁邊坐下。眉頭微皺，又站起來，一手託著後背一手摸著肚子，說道：“這炕都有些涼了，孃的柴火也沒了，我去拿些柴火來燒暖一些。”
之湄他們剛從外面進來。只要比外面暖的都覺得暖了，因此並沒有發現這些細節上的事，只是這大舅媽是最早坐在上邊的人。怎麼就沒發現炕涼了呢？也許是她早就感覺到了，只是懶得去做，或者想讓二舅媽去的吧？
“二舅媽，還是我去吧。”之湄站了起來，走到白雅茹面前。彎腰點了一下她的瓊鼻，臉上掛著笑容。問道，“表姐不知道柴火放哪裡，雅茹表妹帶表姐去好不好？”
“好！只是……”小雅茹說著轉頭看向小吳氏，一副詢問的表情。
怎麼？難道這柴火還由大舅媽管著，要拿還得經過她同意？
之湄錯愕地看著白氏。
這多大點事啊，燒個炕也就用一點柴火而已。
好吧，貌似北方的冬天都是很長的，前世她去d市上大學的時候，十月份底就開始開暖器，一直開到三月多，差不多半年，如今也可能是柴火怕不夠用，所以省著些。
可是，白家也不見哪個人是不懂事的啊？嗯，好像有，大舅媽的女兒白雅茹就很不懂事。
想到這，之湄又看向小吳氏，這一家子的好事都落到了她的頭上了。
可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小吳氏見自己似乎又成為了焦點，乾笑道：“看我高興的，還是弟妹心細。”然後摸了摸袖口，忽而一拍大腿“哎呀”一聲道，“瞧我這記性，鑰匙落在屋裡了，我這就回去拿，順便拿柴火過來，湄兒，你就陪你娘說說話吧。”
說完從炕上躍下來，快步走出屋子，白氏忙打發花雲去幫忙。
不一會兒，兩人就回來了
。
小吳氏微微抬著下巴走在前面，一臉的笑容，好似撿到銀錢一般，而花雲則抱著一麻袋的柴火跟在後邊，雙鰓氣鼓鼓的。
感情這大舅媽是因為終於有下人伺候而高興的？
之湄嘴角肌肉抽了抽。
小吳氏指使著花雲把柴火放好，然後點了幾根放到炕裡，然後拍了拍手，問白氏：“表姐，這丫頭真的是你們家丫鬟？”
“怎麼了？”
“好像有些不太聽話？”
“家裡沒太多規矩，幾個丫頭都是一樣的，老夫人都不管不說，我也懶得找她們的麻煩。”
“什麼？還有幾個？”表姐家以前好像也就一個丫鬟一個婆子吧？不是說前段時間在逃難嗎？怎麼逃著逃著還多出了幾個丫鬟來伺候？難道是發大財了？小吳氏雙眼一轉，心裡便有了想法，“表姐，這樣可不好，這京裡大戶人家家裡有哪個丫鬟是不聽話的？若表姐不想管，可把這丫頭留給我幾天，我保證讓她服服帖帖的！”
她說得很有信心鬥志昂揚的摸樣，不就是想讓花雲伺候幾天麼？
如意算盤打得是好，但也得有本錢，之湄心裡暗笑，道：“可以啊，花雲這丫頭確實有些調皮，給大舅媽留幾個月來教導也行，不過，我家的丫鬟可是都有月錢發的哦，那這幾個月……大舅媽……嗯？”
“啊？還有月錢？那還是算了，我伺候別人都沒有月錢發呢。”小吳氏擺擺手。
花雲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小姐不要她了呢，然後還朝小吳氏抬了抬下巴，有些挑釁的意思，小吳氏氣得瞪了她一眼。
對於兩人的動作，白氏就當沒看到，轉而問沈氏。“明年春天也要生了吧？看你肚子尖尖的，應該是個男孩。”
“嗯，明年三月份差不多是時候。”沈氏喜的一笑，露出嘴角兩個淺淺梨渦，手摸著肚子，眼裡流露的是滿滿的母愛。能知道她痛苦的，除了自己丈夫也就只有眼前的大姐能懂得了
。還好，這一胎好多人都說是男孩呢，然後抬頭道，“借姐姐吉言了！若真生了男孩。我和阿易商量了，會擺宴，到時候姐姐一定要來哦！”
小吳氏一旁輕哼一聲。“家裡可沒有閒錢去辦什麼酒席，還有，當初我生輝明的時候，娘也讓辦！”言下之意是，我是大房的都沒辦孩子酒席。你二房的就甭想了！
“不用家裡的。”沈氏只看著自己肚子，全沒想到自己一時說漏了嘴，小吳氏馬上跳腳道，“哎呀，二弟二弟妹原來藏著私房錢呢！？”
“沒有……”沈氏頓時慌了，這時白山吳氏回來了。吳氏只把心放在女兒身邊，一進門就衝向白氏，還是白山心細。一眼看到沈氏臉色很難看，忙放下藥箱要把脈，“老二家的，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有哪裡不舒服的，謝謝爹關心。”沈氏朝白氏搖搖頭。然後就低下眼簾不說話了。
小吳氏是吳氏的侄女，平時在家裡懶散靠的全是吳氏的庇護。如今見吳氏回來了，底氣更足了一些，走到吳氏面前裝委屈，“娘，我和大林平日的錢都交給您了，可是二弟二弟妹竟然藏著私房錢！”
“真的？”吳氏本來見女兒挺高興的，可是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瞪了眼小吳氏，怪她不懂事。今日女兒外孫子女難得來一次，竟然哪壺不開提的都提出來了，丟人！
“嗯。”小吳氏從沒見過自己婆婆對她有過這樣的臉色，脖子頓時一縮，仍是點點頭。
臉都丟了，且女兒也是自己生的，不怕笑話，吳氏沿著炕坐下，看向沈氏，臉色完全沒有平日裡和藹可親的神情，沈氏嚇得就要跪下，之湄畢竟跟風雲練過幾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二舅媽，地上涼。”然後看向白氏。
白氏也勸自己的娘，“娘，先讓二弟妹說說怎麼回事再罰不遲啊。”
“就是，你這老婆子，就不能等老二媳婦說說，她還有身孕呢。”白山沒有擠在炕上，在下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聞言，吳氏臉色柔和了一些，拍了拍白氏的手，道，“好吧，就依你。”說完看向沈氏，“說吧，怎麼回事？”
“我和阿易打算明年生孩子後，宴請一下姐姐一家以及我孃家那邊人
。”沈氏抬起頭，眼裡滲這淚水，“爹孃，我和阿易沒有藏私房錢，我是打算用我得嫁妝，不夠的阿易說向學堂那邊借，以後分家後我們自己還。”
“外婆，二舅媽都說是用自己嫁妝了，不算是私房錢吧，您就不要生氣了。”之湄忙上去拉住吳氏撒嬌，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也是有女兒的人，若自己娘在祖母面前也要把私房錢上交，她肯定也不會願意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不算不算，老二媳婦若是用嫁妝，我沒有意見，老大媳婦也不許有意見，到時候跟我們說一聲就行。”
自己孫女都發話了，吳氏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這個孫女怎麼跟以前有些不一樣呢？
吳氏看著活潑的之湄一時沒想通，還是白氏解釋，“我們逃難的時候，湄兒磕破了頭，腦子裡有快淤血，失憶了。”
“真的？”吳氏朝白氏揮揮手，“老頭子，你看一下孫女的頭！”
“好好好！湄兒這邊來坐著。”白山連說三個好，讓之湄坐下，而後把脈……收回了手又仔細的檢查之湄的頭，然後搖搖頭，“淤血還在，其他沒什麼問題。”
“爹，世巨集也說了，湄兒沒事，等淤血自己散了就好了。”白氏勸道。
吳氏好似才想起什麼來，一拍大腿，道，“看我們都忘了，女婿可是在宮裡當過太醫，他都沒辦法……”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的醫術比不過世巨集？”白山做了幾十年的大夫，耐力忍受力早已到了別人不可及的程度，此時竟然跳了起來，那滑稽的動作讓之湄忍俊不禁，感覺外公白山跟大舅白祥林性格太像了。
“外公外婆，不要為我煩惱了，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難道你們喜歡以前的我？”
“對啊，順其自然就好。”白氏也道。
“嗯嗯，現在比以前開朗多了。”白氏揹著手，盯著看之湄好幾眼，才回道自己椅子坐下。
戰火暫時被之湄熄滅了，沈氏像之湄投以感謝的眼神，之湄笑了笑
。
“哎，這個小姑娘是？”這時安靜下來，吳氏才注意的花雲，小吳氏搶在白氏之前道，“娘，那是姐姐帶來的丫鬟，不僅這個，家裡還說有幾個呢。”說著莫不是一臉的羨慕。
“姐，我們回來了，咦？爹孃也回來了？”白祥林與白祥易去街上買東西回來了，見白山吳氏，忙過來行禮，風雲也跟了進來，一眼便看出兩位老人是白山與吳氏，也過來行禮，白氏不免又介紹了一翻。
吳氏見自己女兒如今出門也能帶人了，說明在家裡過得還不錯，心裡頭懸了十幾年的石頭終於放下了。
一家人又聊了幾句，接著聽白祥林對小吳氏道，“天也不早了，你還不去做飯？”
“我……”小吳氏本來還想留下來的，但如今被自己丈夫趕著，氣鼓鼓瞪了他一眼。如今老二家的懷著身子，老太太肯定不會讓自己女兒動手，今日一大家子的飯菜都得由她來做了。
她剛走了兩步，被白氏留了下來，“弟妹還是先別走。我們帶了些禮物來，先分了吧。”說著打發風雲與花雲去搬來東西。
他們帶來的禮物，都是從朱健與朱浩送來的年禮中選出來，給白山準備了一株五百年人参當鎮店之寶與一匹天青色綢緞，吳氏是一匹藏藍色綢緞。
白祥林則是一本西域醫術，白祥易喜歡字畫，白輝明是文房四寶，他們這些東西可都是好東西，不可遇也難求。
小吳氏與沈氏則是各一匹普通棉布料，各兩盒上等玫瑰胭脂。
白雅茹等三個女孩是每人一隻不一樣的銀手鐲。
其他還有一些糕點啊，茶葉啊什麼的……
發完了禮物，白氏便打發花雲去跟小吳氏一起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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