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心口上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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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心口上的刀子
第四百零一章 心口上的刀子
安生正坐在桌邊,喻驚雲將手裡的酒罈墩放在桌上,然後坐在她對面,對著那宮人冷冷地道:“出去!”
這一張口,濃濃的酒氣撲鼻。
宮人早就被他渾身的氣勢嚇得戰戰兢兢,立即忙不迭地出去,還帶上了屋門。
屋子裡只剩了他與安生,一時間靜籟無聲。
喻驚雲從桌上拿起兩個茶杯,抬起酒罈倒酒。
安生抬手,遮住茶杯:“少喝點酒。”
喻驚雲霸道地從她手底下奪走了茶杯,將兩個杯子全都斟滿:“陪我喝一杯。”
“這是皇宮。”安生提醒道:“你應當好歹收斂一些吧?”
喻驚雲頭也不抬,一縷墨髮自額前垂落下來,遮住他的眼睛:“我只知道這裡有你。”
他一抬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氣就在安生的鼻端飄蕩。
“喻世子,”安生澀聲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這是活該。”喻驚雲微微勾起脣角:“我願意,你管不著。”
安生就不知道應當如何勸解。
“我姐姐說,你寧肯和親西涼,也不願意嫁給我。難道,在你的心裡,我還不如那個西涼的二皇子嗎?”
喻驚雲再次飲了杯中酒,握著茶杯的手青筋直冒,顯然是在努力隱忍著什麼。
安生輕輕地搖頭:“和親西涼非我所願,乃是情非得已。但是我更不願意的,是傷害你。”
喻驚雲一聲苦笑:“這是你的心裡話嗎?”
安生老老實實地點頭:“你對於我的恩情,我沒齒難忘,算是我欠你的。”
喻驚雲一仰脖子,杯中酒再次一飲而盡。
“我要的是你這一輩子,千萬不要告訴我什麼下一輩子做牛做馬。我不稀罕。”
安生輕輕地嘆一口氣,站起身來:“你若是想要我的這一條命,也儘管拿去,但是我的這顆心,已經是心不由己,歸了別人。這世間女子千千萬萬,你又何必非要這般執拗?”
“那是因為,這世間女子千千萬萬,而夏安生只有你一個!”喻驚雲抬起眼看著她:“只要我喻驚雲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別想逃走!”
他的眼睛已經有些泛紅,佈滿了血絲。一本正經地說出話來,令安生沒來由地感到有些驚恐。
她想起姌妃適才所說的話:“驚雲心裡住著魔鬼,是誰也馴服不了的渾人。”
此時的喻驚雲,就像是一個魔鬼,瞪著猩紅的眼睛,望著她,似乎就是在望著自己唾手可得的獵物,隨時都會撲上來撕咬。
安生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我兩日之後便要離開長安,遠赴西涼了,喻世子,我希望,等我日後再想起你的時候,仍舊還是那個磊落光明,豪情萬丈,意氣風發的你。”
喻驚雲直接單手拎起酒罈,豪飲數口,辛辣的酒液順著他的脣角與喉結直接淌下來,打溼了胸前的衣襟。
“寧肯遠嫁西涼,也不肯嫁給我喻驚雲!夏安生,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是因為冷南弦是不是?你覺得,和親西涼,你是無可奈何,而選擇嫁給我喻驚雲,就是對他冷南弦的背叛,是不是?”
喻驚雲站起身,向著她步步緊逼,眸子裡是燃燒得通紅的熾熱的火焰。
“你口口聲聲不想傷害我,可是你是否知道,你已經傷了我,你已經將刀子捅進了我的心裡?”
他的神情令人十分害怕,過於地認真,過於地執拗,便成了偏激。
安生踉蹌著後退,一直退到無路可退。
她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回答喻驚雲的問題,所有應該說的,自己已經詞窮。而且他現在這樣激動,安生真的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說的話不合適,就會點燃他的怒火。
他喝醉了,甚至於失去了理智,他或許會毫不猶豫地用那隻大掌將自己捏得粉碎。
安生一張臉嚇得煞白,連連搖頭,說話的聲音裡都帶著輕顫。
“對不起,我......”
她慌亂得手足無措,尤其是一雙楚楚可憐的眸子,映著燭光的璀璨,跳躍著驚慌,從未有過的惹人生憐。
“我不需要什麼對不起,夏安生,我只想讓你告訴我,我究竟是哪裡做的不好了?我是不如冷南弦對你好,還是不如他會討你歡喜?”
安生緊緊地咬住下脣,背靠著身後的牆壁,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要害怕。
“你哪裡都好,是我夏安生不夠好。”
喻驚雲欺身而上,以手撐著牆壁,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裡。
安生被一股濃郁的酒氣包圍,感到一陣陣的窒息,瑟縮成小小的一團,伸出手去抵禦他侵略的胸膛。
而她的抗拒無疑激怒了喻驚雲,他另一隻堅實有力的大手一把捧住安生的臉,然後將自己熱燙的脣壓了下去。
“喻......”
安生還未來得及驚撥出聲,嘴就被封住了。
炙熱的脣嚴嚴實實地包裹住她的脣瓣,開始瘋狂而又貪婪地入侵。而喻驚雲口腔裡辛辣的酒氣也瞬間縈繞在她的脣畔,帶著熱烈的味道。
安生驚慌地瞪大了眼睛,抬手推拒,反而被喻驚雲抱得愈緊。他的雙臂就像是鐵鑄的一般,恨不能將她嵌進自己的胸膛裡,而他的人也整個壓過來,令懷裡的安生感到窒息。
安生驚恐地掙扎,喻驚雲懲罰一般,靠得越近,不僅是脣,就連牙齒也在用力,吞噬,撕咬,像草原上飢渴了一冬天的餓狼。
安生的反抗,激起了他體內的殺伐之氣,他開始不管不顧,瞬間喪失了自己的理智。就像是,在萬千敵人包圍的戰場上,而安生,就是他想要攻略的城池,他變得迫不及待,勇往直前。
藉著酒的刺激,他似乎聽到了出征的號角,摔了踐行酒的碗,渾身熱血澎湃,可以橫掃千軍如卷席的豪情填滿了他的胸膛,他的手拼命撕扯著安生的衣服,帶著焦灼。
安生無力地捶打著喻驚雲的肩,而對於喻驚雲而言,或許只是和風細雨的**。
安生想大聲喊,一張口,反而被趁虛而入。
脣舌肆虐,滿城煙沙。
安生羞怒之時,狠狠地咬下去,瞬間,一股血腥味道瀰漫了整個口腔。
喻驚雲猛然吃痛,動作一滯,卻好像愈加刺激了他,也咬下去,安生立即感到下脣一陣鑽心刺痛。
喻驚雲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然後邪肆一笑:“這樣,算是扯平了,等到冷南弦看到你我嘴上的傷,不知道會作何感想?他會不會誤會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還會不會像公主一樣寶貝著你?”
安生又是氣怒,又是驚恐,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出來的香肩,隨著她的抽泣,鎖骨玲瓏,胸膛起伏。
“喻驚雲,你混蛋!”
她幾乎是歇斯底里。
“我就是混蛋!”
喻驚雲勾脣一笑:“夏安生,無論你是否喜歡我這個混蛋,你也只能是我的,哪怕,我毀了他冷南弦!”
“不!”安生脣角帶血,厲聲質問:“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喻驚雲的眸子眯緊,喉結艱難地滾動,面前的夏安生對於他而言,就是難言的**。
他用行動直接回答了安生的話。
他俯下身子,直接將帶血的脣壓在了安生的鎖骨上,焦灼地逡巡。
“起來!”安生嘶啞著哭喊,卻壓根不能掙脫開喻驚雲的鉗制:“我恨你!喻驚雲!”
喻驚雲的動作慢慢地僵住,最終停頓在安生激動地不斷起伏的胸前。
安生的呼吸聲很重,帶著憤怒。
他低啞著問:“你恨我?”
安生積蓄了全身所有的氣力,一把推開喻驚雲,已經是淚流滿面。
“從今天開始,喻世子,我縱然有欠你的恩情也只剩下恩情了,你我之間的情誼一刀兩斷,互不相干!”
喻驚雲就呆愣在那裡,一動不動,就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好像雕塑一般。
屋子裡的燭光跳躍,使得他的影子在地上忽短忽長,似乎是在痛苦掙扎。
“出去!這裡是皇宮,你若是不肯出去,我便喊人了!”
安生厲聲道。
喻驚雲踉蹌後退了兩步,黯然地愣怔在原地,一言不發。
“安生姑娘,你睡了嗎?”
門外有人輕聲問,小心翼翼。
安生聽著有些熟悉,但是一時之間,腦子裡亂成一團,想不起是誰。
“啪”的一聲,喻驚雲抄起手邊的酒杯狠狠地擲過去,在門口處碎裂。
裙帶窸窣,門外恢復了寂靜無聲。
喻驚雲一聲苦笑,指指心口的位置:“這一刀子,扎得夠疼!”
言罷,慢慢地轉過身,一步一步挪出去,開啟房門,逐漸消失在夜色裡。
安生順著牆慢慢地坐在地上,蜷縮起身子,心裡也不好受。
她不明白,喻驚云為什麼這樣執著,這份執拗已經壓得她緩不過氣來,並且對她造成了傷害。
喻驚雲對她,的確無話可說,所以安生真的不希望,有朝一日,會反目成仇。
而且他一臉受傷,猶如困獸一般,黯然離去的影子,令她同樣也會覺得難過。
她將臉埋進臂彎裡,泣不成聲,委屈,驚恐而無助。